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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最後的晚餐

  2010年新年以後,春節以前,離婚證辦了,結婚證作廢了,但我和龍並沒能一下子劃清界線,我們的關係就象靠近站台的火車,由於慣性,仍在徐徐前行。


  天氣總是很冷,陰霾籠罩著天空,也籠罩著我,寒風卷著雪花輕揚飛舞,它們是形影相隨的情侶,就那麽恣意地揮霍著愛情,而我,形如裹在厚厚羽絨服下麵的木乃伊,可以揮霍的,隻剩下一具憂傷。


  近二三年來,龍一直耍錢,從我知道他耍錢的那一刻起,就已對他無比失望,我跟他哭過,鬧過,求過,勸過:“不要耍了,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輸了難道不會心疼嗎?”


  可他向來自以為是,很快就又上了賭桌,他對於賭博的迷戀早已根深蒂固,骰子落地的聲音,刺激的他興奮不已,老二都要雄起,他隻願深深插入賭博這一行,與賭博渾為一體。


  我一邊上我的網,一邊冷眼觀察他的改變,似乎已然將他放棄。


  龍在賭場混久了,不知他賭技提高了沒有,膽子倒是越來越大,步子也越邁越快,由小賭場混到大賭場,從剛開始的百八十發展到萬八千,而且賭場用語愈來愈專業化了,晚上回來得也愈來愈遲了,神情也一天天恍惚飄渺起來。


  我想,我也管不了,隻能給你全部的自由,看你會飛向哪裏。


  日子就這樣不好不壞的過著,二蛋出生以後,我同時照顧兩個孩子,又沒有幫手,每天累而充實,二蛋睡著的時候,我有短暫的閑暇,開始著手學寫。


  看別人的,寫自己的文章,成為我,一個步入中年的女人,得已保持生命繼續活潑的元素,非常性情,並與肉體無關。


  2010年正月初的那些時光,現在看來,距龍離開,已進入倒記時階段。


  一般都是上午龍開著車拉上二蛋和我在街上兜風或者采購些吃的,喝的,生活用品,下午他相跟了三大爺,一個住在我家附近的老賭博漢,去賭場賣煙,三大爺放小款,兩人合作的不錯,每天每人收入二三千塊錢,龍的神情又恢複了以往的自信,看到他從那種魂不守舍的陰影中擺脫出來,我也仿佛看到了希望。


  人總是有僥幸心理,也許我隻是在經曆一場可以挽回的意外,生活不過是多一些波折,留下些經典的內傷,卻始終不會偏離正常的軌道。


  元宵節那天,龍帶我們全家上文嶺廟遊了一遭。


  層層疊疊的廟宇依山而築,遠遠看去,紫檀色的圍牆,金黃色的琉璃瓦,燦爛奪目,氣勢宏偉。


  拾階而上,路兩旁整齊地栽種著鬆柏,半山腰,路正中,一本正經地立著一棵不高不粗無葉的樹,我暗想,這,莫非就是佛門聖樹“菩提樹”麽?


  再向上爬,穿過刻有二龍戲珠的漢白玉石階,迎麵而來的是顯聖寺萬年寶鼎,兩旁分別立著焚字爐,焚經爐,那寶鼎象一座鐵塔,塔簷上掛滿銅鈴,塔身上刻滿圖騰,我繞鼎轉了一周,念出四句

  寶鼎聳立寶寺中


  寶香焚在寶鼎內


  寶鼎起時是吉日


  寶鼎起處是福地


  寶鼎後立著古色古香的案台,供香客們敬香拜佛。轉眼來到正殿,還沒進去,就感覺沉寂肅穆,金礕輝煌,檀香冉冉,佛樂飄飄,就連二蛋都變得格外老實莊重起來。


  殿內擺放著無數鮮花,紅燭,酥油燈,簇擁著三尊高大的佛像,便是傳說中的西方三聖,南無阿彌托佛,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大勢至菩薩,他們端坐在蓮花台上,慈眉善目,神態安詳,鍍銅的皮膚,鋥亮放光,佛象左側守著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刀,右首護著秦叔寶,胸前橫著一支金鐧。


  殿裏的香客寥寥無幾,我們大著膽子東瞧瞧,西看看,繞殿參觀一圈,把佛像的正麵,背麵,側麵都看了個遍,隻差鑽到蓮花台下看個究竟了,我們看得仔細,卻唯獨沒有匍匐在地,叩首求乞,自己不依靠自己,誰又能依靠誰。


  廊簷下幾隻鳥 嗖嗖 鏢一樣掠過,不知它們日日浸泡在鍾聲裏,會不會終有一天得道成仙,我隻是路過此地的一個凡人,不曾有虔誠謙卑的心,命運也不可能就此轉變,可是琉璃瓦上斑駁的落雪總該比落在別處的非同一般吧。


  從廟裏出來,已近中午,龍提議就在外麵吃吧,他說:“能吃就吃,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子,生活其實就這麽簡單,不用想太多。”


  車在鄉土人家停了下來,我知道他是這兒的常客,店裏麵已經坐滿幾桌,人們狼吞虎咽,酒氣正酣,相比廟裏的清寂,我對一句話感觸頗深,那就是 民以食為天。


  龍要了一碟丸子,幾大片油炸豆腐,七八個雞蛋,三大碗牛肉麵,不知為何,沒吃幾口,就覺得有一種沒有歸屬感的膩。


  人到中年,對好多東西都失去了興趣,不能夠輕易得到快樂,我記得以前一說要下飯店,就會激動得象個八婆,可現在,平靜得跟在自己家裏吃沒什麽兩樣。


  窗外,走過一對青年戀人,尤其那女孩,鮮豔而嫵媚,個性而張揚,飄過一種雅客V9的甜蜜,可我此刻視線模糊,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也沒辦法平衡自己蒼老的心態,同時也非常盲目,沒有意識到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合家旅遊,合家會餐了,正所謂耶誕故事裏 最後的晚餐。


  晚上八點鍾,我正準備給龍打個電話,叫他早點回家,正好聽到他的車已停在大門口了。


  其實也就給他打了不到一個月電話,去年他輸慘以後,怪我不管他,我說沒法管,我沒錢,他說隻要每天傍晚給他打個電話叫他回家就行,我說行,光打個電話這可以辦到。


  龍將飯店打包的食物放在桌上,還熱著呢,又是幾片肉,豆腐和雞蛋,孩子們吃了後,睡覺去了,我和龍在被窩裏摟著聊天。


  他告我:“照這段時間的收入,估計今年一年下來,外債就清得差不多了。”


  我問:“最近是不是運氣不錯?”


  “嗯,三大爺家供的神位,據說是跟神的了,有神在保佑。”


  “哈哈,真的假的,還有這回事,這麽神通廣大,他怎麽早沒發了財?”


  “那是他早沒和我相跟上,我這個人跟誰也能相跟,跟誰也能合作。”


  “我知道”我腦子一閃,問他:“你知道南無阿彌托佛是啥意思麽?”


  “不知道”。


  “是梵文,意思是相信功德無量的智者,通俗的說法就是,相信如來佛祖吧,你現在就是相信萬能的三大爺吧。”我接著又問:“你知道大勢至菩薩代表什麽嗎?”


  他沒吭聲.

  “大勢至菩薩代表智慧。”


  他不想聊了,從後麵抱住我,摸摸索索,我把身體縮成團,邊躲邊說:“不行,我來月經了。”


  ?他摟著我把我轉過去,和他麵對麵,接著湊過來吻我,用他的舌輕叩我的唇,並在我耳邊呢喃:“給我……”


  ?我明白他要什麽……,等他心滿意足,沉沉睡去。我卻從心底裏產生一絲厭煩,久久難以入睡。


  天亮了,被窩裏好暖和,二女家的屋頂薄薄敷了一層雪,天空中,星星點點的雪花隨風飄落。


  我用頭蹭蹭老公,他伸展手臂,我寵物一樣鑽進他懷裏:“不想起床了,外麵一定很冷。”


  龍突然說:“呀,你這兒起來一塊癬。”


  我趕忙摸了摸後脖頸,的確手感粗糙,有金帝巧克力一半大:“就是,怎麽搞的?什麽時候起來的,沒疼沒癢啊?”我忽然想起,龍上副科那年,費了老大勁,我不知怎麽平白無故就掉了一片頭發。


  他仔細研究了研究:“不曆害了,已經快褪了,顏色暗紫,不是過敏期了,是不是領子標簽弄的?”


  “不會吧,前幾天你看見沒有?”


  “我就看也沒看”。


  龍坐起來開始穿衣服了,他承受著幾十萬的外債,卻沒有絲毫消瘦,身上的皮膚光滑而白淨,肌肉結實而壯碩,渾身散發出白瓷凝乳般誘人的光澤,還沒有摸上去,就可以想象到手感豐滿而細膩,每一根汗毛都彈性十足,如果將我換作他的皮膚,是條蟲子也會滿足得暈倒,因為我身上又黑又糙,鋪滿雞皮疙瘩,每次洗澡的時候,不是澡巾搓我,是我搓澡巾。


  剛結婚那會兒,龍感慨:“沒想到還有這麽澀的女人了,上當受騙了。”


  我樂:“沒辦法了,你反應過來的太遲了,世上沒有賣早知道的,再說了,我一直以為男人的雞皮疙瘩比我的要多得多呢。”


  我翻了個身,打開手機,直奔音樂播放器,隻選王菲的《傳奇》: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


  龍問:“誰唱的,這麽好聽?”


  “王菲,天後級歌手,她的歌比令狐衝的劍還要鋒利,我被她一劍穿心。”我邊說邊做了個穿心的動作。


  “我得下些功夫把這首歌學會,去金豪量版的時候,也能表現一下,要不總是一首歌隻會唱一兩句,喉嚨幹癢,不能唱。”


  “這太容易了,主要是你沒心思學,你每天有接電話,打電話管夠了,你就整個一窮忙。”


  這時,龍更換上一件壓箱底的上衣,立於鏡前左顧右盼:“中午上個事宴,你看我這衣服是不是比較過關?”


  我上下打量他,由衷地發表意見:“嗯,不錯,不錯,前所未有的牛逼哄哄,感覺象是幫派老大”我故意停了一下:“的跟班,不過,我是本著取暖的目地買的,不是讓你顯擺,準確地說,它是件開襟式的保暖內衣。”


  龍如此自信,打劫的也休想扒下來:“衣服不分內外,關鍵是如何搭配。”


  我興奮而疑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要閉著眼往身上穿,沒想到你卻象得了一件寶,而且穿起來還真精幹”,我想了想:“大概也許可能它剛好掩蓋你的短處,而將你的長處顯露。”


  龍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到院子裏去了,我很快起了床,然後給二蛋穿衣服。


  龍的電話總是很多,每天基本上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接電話。以前是殺場的,叫看皮,訂皮,取皮,取羊腸子……。整日忙個不停,在別人眼裏,他風風火火,進進出出,錢一定多掙下了,至少也有個百八十萬。


  現在都是賭場的電話,有要錢的,有叫耍錢的,有商量詭計的,還有放款的……。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男的女的,以前接觸的是手拿屠刀的,現在接觸的更上一層樓,是殺人不見血的,我根本懶得過問。


  也許在那些職業賭博選手眼裏,龍就是棵搖錢樹,幻化為一條又肥又嫩的鮮羊腿,早對他垂涎三尺了,也許恨不得將他連皮帶骨的吞下,他卻沒有自知之明。現在,他輸了幾十萬,更是深陷其中,有他欠別人的,有別人欠他的,電話從早響到晚,和那些職業選手蜘蛛網一般糾結在一起,縱有三頭六臂,也難逃魔掌。


  接了電話後,老公要出門了,我突然不舍,飛蛾般撲向他,做柔情纏綿狀,他低下頭,心已飛走,身體要做個交待,便象征性地添添我的嘴唇,濕漉漉的像我家大狼狗的嘴頭,我抿著嘴跑開了。


  我總覺得太陽要下山了,就連江南煙雨也不會再別有洞天,我們抓緊時間溫存也溫存不了幾多時日了。


  電視新聞裏報道,昨天又有幾顆人造衛星升上藍天;電視節目裏沒有報道,昨天又有幾對夫妻實施了造人計劃。高速路口依舊車禍不斷,警笛連連,日落橋星級酒店又有多少人飲盡酒杯,為依然活著的人慶賀勝利,為死去的人超度亡魂呢?

  在晉中一個頗有文化底蘊的小城,我開始了算是可以對自己十年寒窗作個了斷的大學生活。


  校園裏風景優美,風平浪靜,從任何一個角度放眼望去,都發現不了哪裏存在什麽美中不足,名目繁多的花草樹木經過精心修飾,不僅風姿動人,更是香氣撲鼻,醺得那些鋼筋水泥混合物總是處於冬眠狀態。


  口字形學生公寓樓有希臘大劇院式的宏偉入口,雕刻著花紋圖案的拱門有三層樓高,兩旁植樹般的分別立著三根圓柱形石柱,兩人合抱那麽粗。


  上課下課時間,年輕學子們如漲潮般湧進湧出,我也是潮水中的一滴,但我這滴潮水總顯得不合時宜,也可以說是格格不入,以至於有一次竟被門房的保安從滾滾人流中攔住,:“你是哪個班的?不是在校生不許進入”。


  我與其說是吃驚,不如說是絕望,看來不僅是我的內心無法融入這個世界,就連我的外表也發展到不被人接納的地步,我報上名號:“我是XX係XX專業XX級的XXX”。


  那個人用審視在逃犯的眼光檢閱了半天,他看我總是哪兒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沒有準確的依據,所以無法下定論,正躊躇間,終於一個在係裏當個小官的老鄉發現了我,才把我解救出來。


  對於一個新生來說,周圍一切都是新的,處在新的環境,周圍是新的同學,新的生活方式與作息時間,甚至呼吸著新的空氣,如果空氣隨著呼吸進入我的身體,途經大腦的過程中,將大腦徹底地清掃一遍,這樣大腦也是新的就好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我很快就發現,我大腦裏唯一裝著的也是唯一賴以生存的暗戀與學習現在是徹底過時了,該丟棄到垃圾堆或申請報費什麽的,校園裏隨處可見親密的情侶走過,比天空飛過的鳥兒還要頻繁,想愛就大方地愛吧,不必搞地下工作似的暗戀。


  學習成績也放的很寬鬆,如果不打算考研,隻要超過60分即可,我本來也隻是把學習當任務,好不容易現在可以交差應付了,再加上那些功課都枯燥無味,我就學習上也是鬆鬆垮垮的。


  這一鬆垮不要緊,有一個學期末我三門成績不及格,創造了我念書以來的吉尼斯記錄,並且我的精神和肉體也同樣鬆垮起來,就象一個懷有深仇大恨的人,胸中燃燒著怒火,指引著他前進,當仇恨解決了,那怒火一夜之間熄滅了,於是精神上頓時鬆懈得不知該往哪裏去,隻好借著貪杯飲酒度日。


  最費思量的是周末,早晨睡個懶覺起來,應付著吃過早飯,就得琢磨一天該怎麽度過,同宿舍的女孩玲離家比較近,早回家了,另一個忙著約會去了,還有一個萍和她老鄉一塊出去了,眼看著別人忙碌充實,我也好想去戀愛一場,這既是一種潮流,也是一種需求,就好象來了一場大風降溫,大家都得了感冒,又好象來到三亞的海邊,就算不會遊泳,也會禁不住跳進水裏涼爽一番。


  我開始瞪大眼睛尋找目標。有一天上晚字習的路上,我注意到一個男孩,他抱著幾本書走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瘦削的臉形,身材不高不低,走路的姿勢象小鹿一樣有幾分活潑,神情卻有幾分嚴肅,象在思考些什麽,黝黑的眼神目視著前方,冷峻中透出三分懦弱亦或是五分憂鬱,一眼看上去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就用目光追著他看不停,直到我們分別進了不同的教室。


  中途休息的時候,我裝做路過的樣子,跑到他教室的後玻璃窗往裏窺探,試圖尋找他的背影,下了晚字習的時候,我剛從旋轉樓梯下來抬頭一望,那男孩剛好又走在我前麵不遠處,他的側影看起來如此動人,似乎與周圍的景色渾然一體,真希望到宿舍樓的距離有一萬光年之遙,我們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走著,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沒有來因,沒有後果,沒有過去亦不需要未來。


  回了宿舍,我將這次豔遇講給同宿舍的女孩們聽,玲“咯咯咯”笑個不停,很快就把那男孩的班級姓名弄來了,“哎,雪,你說的那個男孩叫超石,是XX係XX級的,趕緊去追吧,你不是說你們倆很有緣份的嗎?”


  “哦,這個,不過要如何表白呀?”


  “那還不簡單,辦法多的是,要記住心誠則靈。”


  另一個大聲地唱“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她們一邊煽風點火,一邊等待看一場好戲。


  我每天在他們班上下課的必經之路上東張西望,尋找他的背影,仍去那教室背後窺探,心裏設想了無數遍,要怎樣鼓起勇氣在上自習的路上等他出現,是該走上前去說:“我喜歡你,做我的男朋友吧。”


  還是寫個紙條塞到他的手裏呢?就這樣翻來複去地設想,前進了後退,肯定了推翻,心情也隨著忽高忽低,潮漲潮落,整個人七上八下,處於一種混亂狀態,直到貧血頭暈,筋疲力竭,就在我忍無可忍地即將采取行動的時候,萍平靜地告訴我:“別幻想了,那男孩早有女朋友了,他女朋友還是係主席呢”。


  我聽了頓時清醒了不少“怎麽會,不可能,我怎麽沒見他和女的出雙入對啊?”


  “那是你沒注意,肯定有了。”


  我所有這些天所受的思念的煎熬,下不了決心的痛苦,轉眼間以另一種方式得到解決。


  我那顆正在沸騰著的心突然間冰凍到零下二十度,真讓人受不了啊,等到我那僅存的一根筋停止抽搐以後,我注意觀察了一段時間,那男孩偶爾是和一個女孩相跟著,而且一看那女孩就很出眾,不僅長的出眾,而且一看就是領導,是那種組織和領導能力超強的那種,他們不像大部分情侶幾乎總粘有一起,所以我才沒搞清狀況,我也同時明白,自己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o⊙)…


  就這樣,第一次嚐試以失敗告終,從開始到結束一個多月時間,我為了這路邊短暫的暗戀減輕了些許體重,同時揮發了一部分不值計算的過剩的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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