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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錯步步心驚 益州行告一段落

  三日後


  看南山傲梅喝完藥又沉沉睡去,晟玉軒輕輕歎口氣步出房間。


  拱門外,南山箬蘭默默立著,見他走來,忽然抬起水眸直盯著他問:“姐夫,你說大姐這次能不能化險為夷?”她這樣問不是想要什麽真正的答案,而僅僅是想尋求一點支持,尋求一點幫大姐繼續撐下去的信心。


  晟玉軒了然,微微點頭。如果她能幫南山傲梅度過鬼門關,自己也不用這樣左右為難了。


  “姐的師傅說,姐這一生災厄重重。但是若找對夫君就會一生順遂,而你就是她命定的那個人。姐不信這些,可是我們和爹娘都信,所以才想盡辦法讓她主動到旌陽找你完婚……”


  她是被騙來的,難怪當初她那樣冷淡,原來一開始他隻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晟玉軒暗暗思付。南山箬蘭眼望著別處繼續講著:


  “可是,現在你們已經完婚了,姐應該平安無事才對……啊!”突然,她揚起語調。“這樣說來,有你在,姐一定會度過難關的!玄機山人很神的,他應該不會算錯!”


  玄機山人!晟玉軒聞言渾身一震,難道命中注定他該救她!如若他逆天而為呢?

  南山箬蘭繼續絮絮叨叨說著:“一定是這樣了,也不枉姐姐命在旦夕還一直掛念與你……”


  “她掛念我……”他喃喃重複。


  “是啊,姐姐雖然沒有明說,但那神情誰都看得出。你不知道那日被疼痛煎熬時,姐還為你掉淚了呢,自小我就沒見過姐姐落淚……”


  她為他落淚!晟玉軒心弦波動,一股陌生的情愫縈繞於胸。但是那痛也是因為南山箬蘭的七日散骨粉,南山傲梅也該知情,或者她隻是歉疚,沸騰的心又瞬間凝固。


  “說到這……姐夫……我……”南山箬蘭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我該給姐夫道歉的,我不該一時意氣用事在你身上動手腳,讓你承受七天的椎骨之痛!”


  見晟玉軒不驚不惱隻是用深邃的黑瞳直盯著她,南山箬蘭不禁羞窘地跺跺腳,嚷道:“哎呀,誰讓你在洞房花燭夜丟下姐姐夜宿青樓的,人家氣不過嘛。”


  原來隻是為此,是他想多了?他本以為這裏麵有藏著什麽不可見人的陰謀。“咳咳……”他清清嗓子道:“那日是我做得不對。”


  “就是嘛。不過我相信姐姐有雙識人慧眼,她既然接受你,你一定有過人之處。”


  “哦。”黑瞳微微閃動。


  “既然姐姐接受了你,你就是我們南山家的家人,所以我就對你坦誠了……”


  “家人!”晟玉軒能感受到南山箬蘭的誠意,不由俊眼微眯,這個詞竟讓他鼻子發酸有落淚的衝動。修長手指不由摸向那些小瓶瓶罐罐。“蘭兒……”


  “哎呀,我去看姐姐了,姐夫,我們以後再聊。”南山箬蘭抬頭看到端木瑾朝這邊走來,慌張走進院中,沒來得及聽完晟玉軒的話。


  他望著手中的一把藥瓶,喃喃道:“梅兒,別怪我,這是你的命!”


  怔忪間,端木瑾已走近。


  “王爺手中的瓷瓶好眼熟。”那藍底彩繪的造型很奇特,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哦,是嗎?”晟玉軒將瓷瓶遞到他麵前。“端木兄見過?”

  端木瑾拿起一個仔細瞧看。“這……該是南越皇宮之物,王爺怎麽會有?”


  “隻是順手牽羊。”梅兒,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這麽說……王爺是從銀篅酯處得來的?”


  “正是。”


  “那王爺,可否容在下打開看一下?”


  “請便!”


  端木瑾便不再客氣,將那小瓶一個個打開查看,還放到鼻子下仔細嗅聞。待他聞到一個藤蔓纏繞圖案的瓷瓶時,忽然麵露喜色。


  “王爺,我想傲梅姑娘她有救了!”


  晟玉軒感覺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倏然落地,他不由一派輕鬆!百轉千繞,他終究舍不得她!


  “人送到醫館了?”沈暮煙見沈流雲走進來,開口問道。


  “嗯,東方大夫說他需要留在醫館好好調養一段日子,也沒提銀子的事,他可真是位仁醫……哦,對了,娘,那位玉兄弟有封信給你。”說著沈流雲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沈暮煙。


  沈暮煙剛要打開,沫兒跑了出來。“雲哥哥,你看到梅姐姐了嗎?”


  沈流雲笑了,揉揉沫兒揚起的小腦袋。“我是去醫館,怎麽會看到梅姐姐呢?”


  “可是……那個玉哥哥不是和梅姐姐在一起的嗎?”沫兒撅起嘴,小臉上滿是失望。


  “嘎?”沈流雲怔住。


  沈暮煙雙手一顫。


  他們怎麽沒注意到呢?聽沫兒這麽一說,這個姓玉的男子倒是與梅姑娘同來的玉公子有幾分神似。小孩的眼睛極是純淨,難道他們……


  沈暮煙連忙打開手中的信,隻見裏麵一塊碧玉,一張紙簽。紙簽上麵龍飛鳳舞寫著:

  吾遭殤劫難,

  是君助身畔。


  玉贈表謝言,


  王土皆平安。


  沈流雲默念,竟是首藏頭詩。


  “娘,您看,吾——是——玉——王,他果然是我們要找的人!”


  和煦的秋陽那般明朗怡人地自半敞的窗扇投入,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人身上,有種軟綿綿、麻酥酥的感覺,令人們忘掉了陽光升起前的灰黯與寒酷。


  南山傲梅的毒解是解了,可是半個多月來的精神與體力藺傷,加上解毒時對身體的戕害-——就好象兩國軍隊在她體內大打了一場仗似的,那可比毒發作時更痛苦百倍,當時體力已經孱弱到極點的她差一點點就挨不過去了。


  如今已經修養二十幾天,她才稍稍有了些活力。


  當晟玉軒拿著一封信函進來時,她已經眯著眼快睡著了。晟玉軒在床沿旁坐下,拆開信來看。


  南山傲梅聞聲睜開眼睛,就見晟玉軒蹙起眉峰。“怎麽了?”


  晟玉軒將信放在她的手上。“皇兄,要大婚了。讓我們回去參加他的冊後大典。”


  “這麽重大的事,我們是該回去。”


  “可是,你的身體……”晟玉軒理理她淩亂的黑發,眼露擔憂之色。


  南山傲梅莞爾一笑。“無妨,冊後大典在一個月後,我們可以放緩速度,慢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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