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錯步步心驚 病情急在劫難逃
忽然,嗚嗚笛聲傳來,南山傲梅抬頭,就見晟玉軒站在竹林邊正用匕首削製竹笛,邊做邊試著音色。吹了個五聲音階,調過音準後,輕快的旋律在山洞裏回響著,陰沉死寂的地下空間頓時有了色彩。
笛音嫋繞盤旋煞是悅耳,如行雲流水般自在地散發出說不盡淡泊灑逸的意韻。連精通音律的她都被深深吸引其中。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呀?為什麽總是這般令人震驚?
南山傲梅迷茫了。
一曲畢,她移過視線望著眼前的棋盤,突然開口說道:“夫君,也會下棋吧?”
晟玉軒聞言移步走過來,凝視棋盤片刻。“梅兒想要救哪一方?”
救?這盤棋還有回環餘地,她卻沒看出。南山傲梅愈加驚詫,隨手指了指對麵的白子道“夫君,請賜教。”
“梅兒,見笑了。”話落,修長手指捏起一枚白子稍稍挪動位置,頓時整盤棋的局勢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南山傲梅深深看一眼晟玉軒,道:“夫君的棋藝真是精妙。”
晟玉軒勾唇笑了。“也沒什麽,以前我師父老找我下棋,說是要磨練我的耐性,結果下著下著,好象不但磨了我的耐性,也提升了我的棋藝。”
“夫君的師傅是……”
晟玉軒稍稍頓了一下。「呃!是……是宮廷裏教我念書的老師。」
“嗯。”沒忽略他的猶豫,南山傲梅邊捏回棋子邊說。“長日漫漫,我們下一盤解悶吧。”
“好啊,若有清茶品茗會更好。”
水眸睨他一眼,傲梅沒有吭聲。清茶確是奢求了,這幾日唯一可以果腹的就是竹林後的幾棵野果。
一盤棋廝殺下來,竟又是前不可攻後不可退的和局。
想想晟玉軒方才解開那般詭異的迷局,這和局顯然也是他故意相讓。南山傲梅丟下棋子淡淡說道:“夫君,該去療傷了!”心內卻已微波漣漣。
她十二歲就贏過身為當朝大學士的爹,除了師傅就已無人能夠企及她的棋藝。但是如今需要他承讓,他們才下了個和局。
南山傲梅歎然。她的心早已被自傲蒙蔽,才會在短暫接觸後,便篤定相信那些傳言,認定他是個不學無術、荒唐紈絝的草包王爺。直到今日,晟玉軒一點點展露傲人才華,她才猛然發現原來膚淺的是她,而不是他!
一個生活在後宮裏、沒有母妃庇護的小皇子,除了隱藏他還能怎麽做……為他,有些心痛,隨即她又莞爾
如今,他願意暴露自己一身的本事。該是羽翼逐漸豐滿,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了吧!
……
……………………
回天醫館
“所以說根據福韞、清風的這幾夜的勘察,王兄和王嫂很可能已經從磬玉樓逃脫。磬玉樓的人也在四處追查他們的下落,看來他們暫時是安全的。”晟清軒條理分明地對南山箬蘭和邱毅說明目前的情況。
“我姐他們既然逃脫,為何不回醫館!”南山箬蘭揚聲嚷道。
晟清軒無語,這也正是他擔心的地方。重創江南五煞,看來三哥隱藏的實力不容小覷,最後還是被磬玉樓擒住,想必傷得不輕。
即使勉強逃離,恐怕也隻能躲在某處不敢輕舉妄動。
前天,已派青冥到藜州調兵,但背後有一個益州都尉吳銀天,他們也不能輕易圍剿磬玉樓。幸虧傲梅小姐的信中提到可以從吳銀天的副將林淶淄那裏下手,逐漸瓦解益州守兵……
“枉你還是天下第一才子,這會怎麽就沒有辦法了。”南山箬蘭焦急地跺著腳。“哼,原來都是紙上談兵!”
“呃……”晟清軒再度無言以對,他現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鬱悶!
“二小姐不用擔心,我想以小姐的才智,他們必定安全無虞。”一直沉默的邱毅忽然插話進來。
“真的……安全?”南山箬蘭歪著頭,忽然轉憂為喜道:“經曆這次生死患難,他們的夫妻情意必定深厚到無堅可催。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讓他們在外麵多恩愛幾天吧。”
“呃……”邱毅的臉立時黑掉,那個荒唐王爺,他怎麽配得上小姐!等他們回來,他一定要讓他放小姐自由!
…………
石洞裏,斜靠石椅入眠的南山傲梅忽然打個噴嚏。端坐在石床上靜息療傷的晟玉軒聞聲睜開眼睛,隻見纖細的身影蜷縮成一團,還有些顫抖。俊眉不由輒起,她不舒服!未及多想立刻下床走到石椅旁。
“冷……好冷……”她無意識的呢喃,雙臂抱著身軀,打著哆嗦,小臉卻是一片嫣紅。大掌撫上她的額頭,熾熱燙手。“該死的!”她居然發燒了。
“做……什麽?唔……放開……”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南山傲梅昏沉沉睜開眼睛,發覺自己竟在晟玉軒懷中連忙掙紮。
隻是手腳酸軟無力,口中噴出的熾熱燒灼了唇舌,渾身卻是黏濕冰冷的似掉進冰窟。她知道自己染上了風寒,而且病情不輕。
“哎,偏偏這個時候。難道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她輕歎。
忽覺一雙大手扯開她的衣襟,她連忙阻止。“你……住手!”
“不想病死就聽我的,把身上的濕衣服全部脫掉!”晟玉軒聲音沉靜,深如潭水的黑眸中不見風流之色。
南山傲梅咬唇猶豫一下,道:“你……放下我……轉過身去。”
“不必跟我計較這些……”大手再度襲來。南山傲梅雙手護住胸口,俏臉冷然道:“放下我……讓我自己來……”
“好,隨你!”晟玉軒倏然收手,將她放置到石椅上,轉身走回石床,麵向外端坐不動。本來以為經曆這次生死患難,他們已經前嫌盡棄。未料,今日下完那盤棋後,她又刻意疏離。即使此時已是病體孱,她還是不容他親近。
懊死!從沒有女人這樣一次次推拒他,一次次輕易就撩撥起他的怒火。
南山傲梅無力顧及他的心思,她知道未免病情加重,最好脫掉裏麵汗濕的襦衣,幸好還有外袍可以遮羞,也就沒再猶豫。
扯掉最後一點束縛,她連忙用外袍包裹住裸露的雪白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