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對立

  上官桀陽是想衝出去，硬生生殺開一條血路，奈何遲了一步。


  不過一瞬，周圍的士兵便圍了上來，將他們再度重重包圍。


  上官看了一眼身前的人，長戟刺來的那一瞬，他伸手要替錦元擋下，卻被錦元硬生生撥開了。


  她提劍擋在自己身前，擋住了這致命一擊，手臂卻震的發麻，從馬背上滾了下去。


  卻始終不肯放手裏的劍，她記得上官說過，她若是要被擒，不如去死。


  終究是她太過任性了，對不住遠在太殷的親人，爹爹，對不住生養她的娘親。


  錦元宛如困獸一般，細瘦的身影，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周圍盤旋著的馬兒，將她重重圍困，她伸出劍，橫劈斬斷了馬兒的腿，鮮血濺了她一臉。


  馬背上的人滾落在地。


  上官桀陽上前將那些人盡數斬殺，但他們二人還是在他們的包圍圈之內，遊牧民族的戰士，舉起了弓箭。


  上官桀陽蓄起了內力，準備最後一搏。


  正值千鈞一發之際，

  身後的聲音更加恢弘，那聲勢浩蕩，不過幾百人，顯然是之前的人回來了。


  錦元麵色一喜，那些人迅疾的衝上前，將那些人盡數斬殺，他們將錦元扶上馬，一路往北逃去。


  沙漠裏的物資匱乏，不過一日一夜，錦元便覺得眼前發花了。


  她暈過去之前，還不忘將兵符交給上官。


  “你定要將蕭承殷，安全帶回。”


  上官桀陽自然也知道，蕭承殷沒有那麽容易死，但為什麽還是遲遲沒有出現。


  所有人找到的水都緊著錦元，沙漠裏夜晚的星子極亮，免去了白日裏的曝曬，夜晚卻是格外寒冷。


  錦元裹著厚厚的衣物，躺在沙丘上看星星，這一眼無邊無際的曠朗，盡頭處的淡淡餘暉，一切都那麽美不勝收。


  可一名士兵的稟報，打斷了這一切。


  “報告將軍，在百丈處發現兩股軍隊廝殺。”彼時上官桀陽也在她身側。


  錦元明了，心底起了一絲希冀，盤桓多日，是終於尋到他了嗎？


  當下錦元沒有耽擱，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起了身，翻身上馬，一路往士兵說的所在地趕去。


  朔朔的風裏有猛烈的血腥味。


  錦元瞧見了那黑色的夜幕裏有些許身影糾纏廝殺在一處。


  那是北戎人，北戎為何會在這一處，直到錦元走近，才發現不遠處有古城的殘垣斷壁，也有一個圓形的入口。


  那道身影渾身狼狽，正在同人奮力廝殺。


  錦元駕馬衝了上去，將人群衝開，卻是瞧見了靳淵。


  “你家王爺呢！”


  靳淵抵擋著麵前那人的進攻，有些詫異。


  “王妃您怎麽來了？”


  “你家王爺呢？”錦元再度問，聲音裏多了幾分焦急。


  “王爺受了傷，在後麵的洞穴裏。”


  錦元了然，翻身下馬，便入了洞。


  昏暗的月光裏，蕭承殷的麵色瞧不清，隻是有些虛弱的靠在那處。


  錦元將人扶出來，帶上了馬，策馬便要回樊城。


  迎麵卻見上官桀陽過來了，他看著她肩膀上的人，眼底滿是沉重。


  “讓開！”


  “大軍壓境，這時候回不去，在這兒也不安全。”


  “那你說怎麽辦？”


  這時候靳淵回來了，他跪下道：“見過王妃！王爺的意思是讓我們在這裏再停留兩日等待援軍。”


  錦元目光怔了怔，哪裏還有什麽援軍。


  上官桀陽卻是若有所思。


  “王妃！你是蕭承殷的王妃？”他不可置信。


  靳淵不解，觀其周身氣質，也不是普通人，不由得多了一個心眼。


  “王妃這是何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是我瞞了你，我向你道歉！”


  上官桀陽起了身，目光發冷。


  “不必要向我道歉。我們從來也不熟。兵符還你，我們之間再無幹係。”上官桀陽說著轉頭便走。


  月色下他的背影被月光拖的老長，符合他的性子，灑脫不羈。


  “你此時還能去何處？”她追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心底起了挽留之意。


  “錦元！”上官桀陽止步，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喚她，音色深沉，在這片荒漠裏多了幾分悲涼，多了幾分無奈。


  “我此番可以北上繞道回去，這是我第一次這般喚你，也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無聯係。再見麵我隻會取你性命！”


  錦元微愕，“之前你不是這樣的，你還護我來著，我知道這件事是我沒有早早告訴你，我還欠你兩個人情呢。”這一路要是沒有他，她早就死了。


  錦元知道，卻平白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你同我回去，無論你是什麽身份，你剛剛也說了，此刻沙漠裏危險重重，你一人怎麽回得去？”


  他背影平靜，聲音裏卻含著決絕。


  “你讓我以什麽立場同你回樊城！”


  “放心我不會死的，不久，你就會看見我了！”他平靜又決絕，錦元又如何不知，他這一切，大概都是因為她和蕭承殷的身份。


  而關於上官桀陽的身份，錦元也知道不簡單，卻也懶得去猜。


  他駕馬離開了，招搖的紅衣在夜幕裏漸行漸遠。


  錦元恍惚明白了，有人一生，注定能夠站在一處，有人隻能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