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獨門秘術
錦元淡淡一笑:“獨門秘訣，不可外傳。”
老太醫掐著胡子，正要將自己的猜想說一番，寧乾垣卻是醒了。
老太醫一時大喜，動手扶了扶自己額頂上的帽子，腦袋還在就好。
趕忙上前替寧乾垣號了號脈。
寧世子微微睜眼，日光中可見那道身影風姿綽約，淡淡的光影掠過，可終究是太虛弱了，幾睜幾合又又沉睡了去。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錦元轉身便預備回殿歇息，走到半道，卻有一位內侍從身後匆匆趕上來。
“王妃，陛下有請。”
錦元麵色一凝，“走吧。”
她覺得有幾分可疑，好端端的，還偏偏剛剛出殿的時候，來找她。
彼時錦元去了皇後寢殿，殿內無人，隻有上端立著的陛下，身著一身明黃色的衣袍，看向錦元的眼底有些明暗。
錦元明顯能感受到，陛下的眼神變了。同最初看她的眼神不一樣。
深處似乎藏了幾分不悅。
“適才已經叫人將寧世子送回了太殷。”皇帝眼底深處仿佛有化不開的黑霧。
“如此也好。”錦元恭敬答。
“朕且問你。是不是早有此藥？”
錦元不明所以。
“是，但……”
皇帝轉頭射來的目光淩厲，直接打斷了錦元。“你既有此藥，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錦元的目光從不解到了然。
“陛下是覺得我存心遮掩？”
錦元跪下解釋道:“妾若真想遮掩，便不會輕易說妾有藥，再者這藥，是前幾日，是妾為寧國公的嫡女所尋，藥磨成粉需要三個時辰，錦元未有不實之言。”
陛下麵色一冷有些惱怒:“何藥成粉隻要三個時辰？！此事往小了說，是隱而不發，往大了說是欺上瞞下是欺君，更是謀害世子。”
錦元捏緊了拳頭。
“當時情況混亂，妾也不確定能不能救寧世子，不敢保證，但是……”錦元目光明暗，既然如此，如何解說那多了些許的藥粉留為世子爭取了兩個時辰，若說湊巧帶在身上未免也太湊巧了。
那專程為寧玉凝采藥的言論，便更加站不住腳。
重要的是，極有可能暴露蕭承殷受傷，他那麽費勁心裏的掩飾，一定不希望陛下知道。
錦元恍惚，她這是挖了坑給自己跳啊。
“朕給你機會辯解。”
“那藥是無意中攜帶進來的。寧世子受傷之後，妾回去之後，想起來便帶了過來，想要醫治寧世子。但發覺不夠。”
“那為何晚了一個時辰。”是指為何晚了一個時辰想起來了。
“妾是當時搗藥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
錦元跪在地上瞧著上端的金龍騰飛，貴不可言，威嚴四溢，那道輕哼不屑聲傳出。
“果然，一早便有藥，卻遲遲不給。適才太醫所言，此藥絕不可能三個時辰碾碎成粉。”
錦元恍惚明白，不論如何，她終究是長安王的王妃，皇帝如今還要追責，她送藥送遲了，是覺得她同蕭承殷早已勾結一處。
此事本無可再行說辭解釋。
錦元抬著頭，目光發亮，在淡淡金光裏顯得奪目。
“不管陛下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
“朕若不信呢？”
錦元眼底深處藏著冷意。“既然陛下認為如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此一言更給了陛下發難的由頭。
“你放肆！”一個蕭承殷就夠了，連這個王妃也不將他放在眼中，存心戲弄。
“傳朕口諭，王妃頂撞朕，險些導致寧世子無法蘇醒且，不知錯，不知悔改，便罰去殿前的鵝卵石上跪著。什麽時候認錯，什麽時候回去。”皇帝想看她認錯，心底總有些暢快，仿佛看到了蕭承殷低頭。
並對身旁的內侍吩咐道:“任何人不得讓她起身。”
“是！”
錦元有些無奈，捏了捏眉心，看來這個蕭承殷雖然屢次幫自己，卻也是一個禍害。
錦元跪在殿前，心底隱隱覺得蕭承殷會來，可是一直到天色愈發黑沉，他都沒有來。
反而是謝貴妃淡淡立在她麵前，看著強撐的錦元，砸吧了一下嘴:“真是可憐。”
謝泠雲看著她這幅搖搖欲墜的樣子，在自己麵前招搖了幾個月的惡氣，忽然就出了一半。
“你不會還在等長安王吧，他恐怕早就知道了，可卻沒有來呢！”謝泠雲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
“我與他關係沒那麽好。”錦元冷冷道
“是嗎？”謝泠雲麵色冷漠的抬起了錦元的下巴，瞧著那雙眼，心底更加生厭。
“可是我瞧著你，倒像是生了期許……”說著謝貴妃重重扔開她的下顎，高高在上道:“承殷不過是一時興起，時間久了自然也就膩了，自然也就似前麵那幾任王妃一樣了。”
錦元沒有理睬她，謝貴妃心情難得的好，扭了一下腰肢。
“不該動的念頭別動，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你的處境，千府……哦不，是你千錦根本就元配不上蕭承殷。”
錦元冷冷一笑，牙齒有些發顫，卻依舊倔強道:“那貴妃娘娘能配得上？”
“可是怎麽辦呢，如今我才是王府的王妃。”錦元眼底的諷笑張揚。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她的麵上，清澈的聲音回響，在殿外。
左右守著的內侍同宮女齊齊跪下。
“你膽敢汙蔑貴妃？！”謝泠雲瞪著錦元。
“你心虛了？”錦元不緊不慢的盯著謝泠雲的眼睛，仿佛要讓她那點肮髒的心思還無存身之地。
“你……”謝貴妃眉梢微挑氣急還要動手，卻被錦元捉住了。
“教訓我，還輪不到你。你想讓陛下看看，你為旁人爭風吃醋的樣子？”錦元話語極淡，卻極有威勢。
謝貴妃抽出手，眉目間有些許不耐，捏了捏手心，轉頭便離開了。
錦元跪的腿都麻木了，她終究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在陛下麵前耍小心思。
哪怕他沒有理由，想罰自己，隻是一句話的事。
可此刻麵前的殿宇燈火通明，月漸西沉，殿裏的陛下似乎也在等，等什麽。
初冬深夜裏的北風吹在她的身上，帶著席卷的落葉，傳來刺骨的冷，從地底鑽進膝蓋的骨縫，散進四肢百骸，令她渾身發顫。
醜時，夜風正烈，蕭承殷趕來的時候，便瞧見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淡淡的微光落在那道小小的身影上。她低著頭，跪在冰涼的石板上，朔朔的北風，自一側鑽來，落在她削瘦的背脊上，整個人瑟縮著，恨不能蜷成了一團，卻依舊背脊挺直的跪在原處。
蕭承殷心底有一道電流竄過，呼吸的那一刹那，有些堵塞。
到頭來，還不是在逞強？
蕭承殷將身上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將她打橫抱起。
錦元意識已然混沌，手指緊緊捏緊了衣袍，關節處發紅，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見懷裏溫暖，便往懷裏鑽了鑽，嚶嚀出聲:“娘……”緊接著有豆大的眼淚從她眼角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