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算計

  錦元膽顫心驚了許久,所幸裝著藥材的袋子遮掩在綠草裏,並沒有被發現。


  直到那些人離去,蕭承殷方才抱著錦元上了懸崖。


  蕭承殷隻覺得那腰身盈盈一握,仿佛一隻手便能圈緊,淡淡的芬香鑽進鼻翼,清香細膩,三千青絲,隨風微揚,拂至他麵上,山風激蕩,吹的人心頭有些癢。


  錦元能感覺到那胸膛的炙熱,雖然他眼睛看不見了,也不枉昔年戰神之名。


  正於此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對麵的叢林中,傳來哼哧聲。


  錦元有些驚懼的看著一側的蕭承殷。


  蕭承殷麵色不變,依舊負手立在山崖前,月色瀉落在他的肩上,衣袂隨風漂浮。


  忽然暮色裏衝出了一匹棕色的馬,馬有些矮小瘦弱,馬背上還帶著弓箭,身上卻幾乎沒有什麽配飾。


  叢林中慌忙跑出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後,還跟著一匹黑色的什麽,很是凶猛,行動快捷。


  錦元還沒認出來追在那人身後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便瞧見了身側的男人,不緊不慢的撫摸了一下馬兒的鬢發。


  叢林中趙質子慌亂的跌倒在地,見那匹狼,眼底透著凶光撲上來,眼底劃過一絲絕望。


  不想下一刻,蕭承殷拿起馬背上的弓箭,神情認真不似在開玩笑。


  錦元驚愕的回不過神來,但見那渾身灰白的巨物,微微躍起,眼瞧著就要撲到那個人身上。


  也是這時錦元才瞧清了,那竟然是一匹狼,卻不過一瞬,耳邊嗖的一聲,一道箭矢,便射中了那頭狼,倒去了一邊。


  錦元看了看身側的人,眼底更加迷惑。


  蕭承殷扯了扯嘴角,將她這幅可愛又驚訝的樣子,看在眼底,將上次就預備的威脅說出了口。


  “我的王妃,現如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他能看見???


  此刻的蕭承殷在錦元看來還有幾分邪氣。她心底咯噔了一下,他終於露出了真麵目麽?這是要殺人滅口???

  錦元不禁後退了兩步,卻見蕭承殷上前幾步,直接抓住了錦元的手,轉頭就往一側跑了。


  趙席容死死閉著眼,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麵上噴過一道溫熱的鮮血。


  他緩緩睜開眼就見一頭狼被射死,他四處張望,竟也沒有尋到人,不知究竟是何人出手相助。


  兩人一同回了行宮,剛至行宮門口,錦元感受到了蕭承殷的麵色一變。


  “可是舊傷複發了?”錦元問。


  蕭承殷麵色淡淡,沒有回應。“你先進去。”


  錦元點點頭,先行提著裙擺走進了行宮,進了內殿。


  內殿的宴會才堪堪開始,溫黃的燈光,照著中央盤旋的舞女。


  皇帝的目光一直未曾移去,錦元默默落座,鮮少有人注意到這邊。


  不過片刻,皇帝便揮了揮手,令舞姬退下。


  正要開宴,卻似話家長道:“朕怎麽倒覺得少了幾個人……”


  謝貴妃笑了笑道:“是啊,妾瞧著長安王殿下倒是不在。”


  此刻那趙質子,倒是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滿殿裏的人都是嗤笑。


  “他來作甚?讓人瞧笑話的麽?”


  “這趙質子是前幾日同眾皇子們打了賭不得不來。”


  趙席容乖乖跪下,道:“臣來遲了,還請陛下恕罪。”


  初冬狩獵,皇帝許是覺得他礙眼,揮了揮袖,一個眼神都沒給。


  趙席容站在一側,卻是沒有人肯給他讓位置。


  耳邊盡是嘲笑的竊竊不屑的私語。


  錦元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來這邊,坐長安王的位置。


  謝貴妃笑著道:“今日怎麽不見長安王殿下?是王妃妹妹又惹了長安王生氣了?”


  錦元起身淡淡一笑。


  “回貴妃娘娘,王爺說是林子逛了一圈,想回去換件衣服,一會兒就來。”


  皇帝自然不管這底下的暗濤洶湧,隻是道:“既然如此,不等長安王了先開席吧。”


  “是!”眾人答。


  錦元微微彎腰下去,瞧見對麵錦華眼底的嘲笑,款款坐下。


  耳邊的議論聲,又改了。


  “好歹是有夫之婦,旁邊坐著的不應是王爺麽?怎的這般會勾引人??”


  “就是一個狐媚子!”


  錦華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一旁的蕭承遠,見她對於一個廢物質子都這般照顧,心中更加不快,悶悶的喝著酒。


  娶到錦華,破身之後,他卻發現,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哪一個人。錦華是庶女,無論如何都給不了千顧兩家的支持,得不到千錦元,就連顧府那個嫡女,心都在他的四哥身上。


  所以他還是得費盡手段得到錦元。


  要麽就都拆散他們。


  顧慕芫此刻坐在一邊,瞧著對麵一身黑袍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蕭承殷入殿的時候,瞧見了這邊,眼底閃過一絲不快。


  質子正要起身,卻見蕭承殷自末端坐下了,一時有些無措,便又坐下了。


  席間,倒是有人調侃道:“怎的王妃娘娘這般不知避嫌?”


  錦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道:“有什麽可避的,陛下賜宴,趙質子來我太殷便是受陛下恩惠,日後定會感恩戴德,有何處不能坐?”看這情形,根本沒給他準備位置,就是想讓世子難堪。


  那貴女撇撇嘴,不再說話。


  蕭承殷微挑嘴角喝了杯酒。


  趙席容心底暖暖的,這個女人幫了自己三次了,他握緊了藏在自己袖口裏的羅帕,好幾次想給她,卻又害怕。


  這裏的一雙雙眼睛會將她越描越黑。


  等到散了席,趙席容低著頭跟在錦元的身後。


  兩人站在行宮裏的長廊上,燈火映著水麵的倒影,不知在說什麽,錦華瞧著這一幕幕,眼底劃過一抹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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