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刺殺

  錦元被他這樣一喝，心頭一驚，緊接著就是惱怒。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是為了我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那一日你畢竟入宮救了我……”


  蕭承殷的聲音疏離。


  “隻是為了我長安府的顏麵，不得不如此。我要歇息了，請王妃出去！”他忽然間的冷意疏離，讓錦元有些摸不著頭腦。


  “蕭承殷！下次你就是死……”也不關我事……


  她本來想這樣說，瞧見蕭承殷虛無的目光轉向她，一時頭皮發緊，後麵那句話便也沒有出口。


  “就是，還，還欠你兩個人情……”說著便急匆匆的轉頭走了。


  蕭承殷見她出了門，輕喝一聲：“出來！”


  便見從兩側窗子裏跳進兩個黑影，黑影的速度極快，伏在了蕭承殷的腳下。


  “立刻去護著外麵那個女人，回水雲閣。”


  暗衛得令離開。


  外麵的天色已然極黑，淡淡燭火照著屋瓦上的冷光，黑夜中蜿蜒而來的風，平白有些寒涼。


  錦元縮了縮脖子，總感覺有哪裏不一樣，可又沒看出來有什麽不一樣。


  一旁的小翠也察覺到了有一絲絲不一樣。


  “姑娘，我們走快點吧！”


  “嗯。”


  兩人剛剛走到了水雲閣的門口，身後便傳來了驚惶的聲音。


  “殺人了！殺人了！王府進刺客了！”從一側長廊跑過來一道黑影，高聲呼喚，很快傳遍了王府，人人自危。


  在她的目光裏可見，月光照著那一處，聲音來源處，那道黑影卻是倒了下去，中間隔了曲曲折折的回廊。


  她的目光有些疑惑……同小翠對視一眼，仿佛想到了庭華閣外的情形。


  錦元正要往前走。


  小翠看出了她的意圖，拉住了她，聲音裏多了幾分急迫。“姑娘！”


  錦元眼底卻隻有堅定。“這人都已經到了這裏，想必我們剛剛回來的時候，刺客就已經在了。王爺能做到如此，我怎能棄他不顧？”


  小翠覺得自家姑娘其他都好，可就有一點，不喜歡欠旁人的人情……無論如何都要還了，認定的事，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


  “奴婢陪你一起去……”


  “不用，今日事變不知結果如何，你速去將我大哥請過來，帶些人，不用帶多。”千府離的不遠應該還來得及。


  “是！”


  說著錦元便又朝庭華閣走去，蕭承殷這些年來的仇家也應該不少。


  可真正走到庭華閣前，那滿地的屍骸血腥，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血腥味刺鼻，片片血色散開在月下，猶如落在雪地裏的梅花，刺眼分明。


  錦元心底泛起一陣惡心，彼時蕭承殷站在庭華閣的門口，被眾暗衛護在身後。


  錦元忍著風裏的腥味，朝蕭承遠走去，淡淡的月光落在她一身淡粉色的群裾上，隨風微掀，身旁的血色沾染不了她分毫，麵色從容淡定，細手疊在身前，緊緊捏著，暴露了幾分緊迫。


  走過台階，眾侍衛給錦元讓開了一條道。


  “不是讓你走了？”蕭承殷麵色淡淡。


  “是啊，又還了你一個人情。”錦元嘴角凝著淡笑，全然不見這黑夜裏的肅殺之氣。


  蕭承殷淡淡一笑，有些嘲笑的意味。


  “你倒是分外小瞧我……”蕭承殷道。言下之意，他何須她還人情？

  錦元沒看過他這幅模樣，笑起來有幾分驚心動魄。


  就在這須臾間，不遠處的屋脊上，迸發出了一道利箭。冷厲的光，瞬間鎖定她的那一刻，她像是感應到了轉了身，恍了神，也沒有躲。


  鋒利的尖端，突破嘯嘯的風聲，直逼她的瞳孔。


  那箭本是要朝身後的蕭承殷射去的，卻是堪堪落在了她麵前。


  在那刹那間許多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湧出。


  蕭承殷一瞬拉過了發呆的錦元……


  猛烈的風聲穿過她的耳際，穿過身後的那道身影，


  正中胸口……


  他倒下的那一刻，口中還念念有詞。“立刻封鎖，消息。”


  “眾人領命。”


  他鬆了手緩緩閉上眼，錦元心底劃過些許慌亂，胡亂拍了拍蕭承殷的麵頰，心中狂跳。


  “蕭承殷，你不能死啊！”無盡的恐慌從心底湧上來，好像多年前也有這種感覺，害怕到心頭慌亂，甚至有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你若是死了，我還怎麽還你的人情。”


  靳淵兩眼一翻，險些要氣暈了去。


  “快，快去叫大夫！”人群像是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時慌亂。


  “不必去了，我叫人來了！”是錦文的聲音……錦元看到了心底閃過了須臾安定，緊接著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夢裏似乎也在下著大雪，皇城裏的血跡落在皚皚的白雪上，也猶如朵朵紅梅，豔麗刺眼，讓人每走一步，心便沉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