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 羅錦計劃 淺商問案
從雙層堡東南方向的雲層有著不尋常開始,何陽顯就在一旁從頭至尾的看著,所以後來的那些變化也是一絲不漏的印在他越加盛怒的眼睛裏。
“門主?”一旁候著的門中弟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怎麽回事?”何陽顯問道,“為什麽雲的顏色會沒了?”
“門主。”另一旁的弟子小心說道,“那是因為·····應該是毒物已經沒了。”
“老夫當然知曉,不必你來多事。”何陽顯一腳踢在那人前胸,“啊!”隻聽得慘叫一聲,那人猛的飛了出去。
“請門主稍候片刻!”一旁的弟子忙說道,“屬下這就趕去那邊查看。”
“滾!”
何陽顯怒不可遏,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費了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毒藥,若是能夠成功,便能不費一兵一卒瓦解了江湖人對雙層堡的信任,到時候別說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同道大會,便是雙層堡以後的立足問題都夠殷森煩惱的。
當然,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雙層堡全滅,他要看的,隻是殷森怎樣的狼狽而已。
不一會兒,那先前跑去的人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在距離何陽顯幾步遠的距離停下,顫抖著說道:
“門主,‘不測風雲’被人解了。”
“什麽?”何陽顯大驚,“誰做的。”
“目前······還不知。”
何陽顯壓抑著怒氣道:“程金呢?”
“大······大師兄還在那邊。”
何陽顯想了想,決斷道:“讓所有人馬上回來,既然已經有了高人解毒,殷森沒有理由不會知道是個什麽的緣由,是該做好作戰的準備了。”
這步棋子雖好,然他也不是喜歡把所有的賭注壓在一麵的人,隻是不管是誰,在已將功成時,眼睜睜的見證整件事是怎樣的失敗都不會淡定下來,更何況何陽顯原就不是看得開的人,而羅錦門為了這次計劃也算是費盡了心思。
“還有。”何陽顯森然道,“告訴程金,無論什麽的樣的辦法,一定要查出壞了這次計劃的人。”
“是。”
不一會兒,何陽顯回到江寧,程金忙上前稟道。
“門主!”程金稟道,“雨過不過片刻,其中的毒素便被人解了,死亡人數隻有五人,雖然在刻意宣揚之下已經有些人心惶惶,不過大多數的江湖人還是將信將疑,並未有多大的反應。”
“五人?”何陽顯不停的敲擊桌麵,說道,“做不了什麽用處,那解毒之人還是沒有什麽頭緒嗎?”
程金道:“因為羅錦門裏隻有毒藥,如何解法卻是無從所知,所以下雨當時大家都已經回到簷下避雨,待發現有異樣出來查看時已經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本來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誰想竟會橫生波折?
見何陽顯依舊是不動聲色,程金眨眨眼睛,擠出了額頭上滑落眼裏的汗水,說道:“後來喬裝到百姓家去的門內弟子去尋問了情況,結果也是一無所知。”
何陽顯問道:“之前雙層堡裏所有的暗探全部都是你一人負責,可曾見過其中有何異狀,雙層堡內有無那於毒物之道道行高深之人?”
“沒有。”程金肯定道,“雙層堡裏大多都是些於武藝較有造詣的,至於岐黃之術,最多也就是正常的大夫而已。”
“算了,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何陽顯道,“不過那解毒之人一定要找出來,這口氣老夫難咽。自來到江寧後老夫從來就沒有刻意隱瞞過自己的行蹤,因此目前看來,那殷森知曉此事背後是誰是早晚之事。”
“門主。”程金問道,“那之前的計劃要繼續嗎?”
“自然。”何陽顯道,“一切照舊,老夫倒要看看,他雙層堡還能隱藏著怎樣的高人。”
當夜亥時,依舊是無星無月的一夜,淅淅瀝瀝的冷雨纏綿入骨。
“娘子,堡中東南方向各處皆出人命,唯一沒有傷亡的便是這一處院子。”
“嗯。”殷淺商倚在轎輿內,黑暗之中看不清麵上表情如何,“就去那一處,看看是怎樣的神仙在鋪天蓋地的毒物下救了人。”
“淺商娘子來了?”之前的那個老人已經就寢,突然聽見這樣的消息,心裏一陣緊張急急的從床上坐起,冷風刀劍一般,老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心裏忽然便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快去準備迎接。”
“是。”
“娘子。”
“嗯。”殷淺商抬頭,“說。”
“是。”來人躬身說道,“那院中倒塌的亭子確實是今日才發生的。”
殷淺商點點頭,就看見老人急急的從內堂出來。
“殷老。”殷淺商坐在大堂正中的圈椅上,手上捧著一杯熱茶,看見老人出來便把茶杯放在一邊,微頷首說道,“深夜打擾,實在是抱歉之至。”
“娘子客氣了!”老人躬了躬身說道,“不知娘子深夜造訪有何吩咐?”
“是有一些疑問。”殷淺商道,“可否勞煩殷老把你這裏的幾戶人家全部請出來?”
“自然可以。”老人道,“娘子等稍候片刻!”
很快便有幾十個人擠擠挨挨的站滿了大堂,雙層堡裏的人都是知道這個娘子的厲害的,現在見她忽然半夜來訪,雖不知是犯了何事,卻也是心下惶恐,人雖然多,卻是大氣不聞幾聲。
“殷老。”很突兀的,殷淺商忽然開口。
老人忙上前回道:“娘子請吩咐!”
殷淺商道:“兒家進門時發現院子中的亭子坍塌了,不知是何原因,竟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這個····”老人家愣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原是因為想重修一下庭院,這才把涼亭坼了。”
“是嗎?”殷淺商也沒再追問,隻是又問道,“今日兒家打擾了各位,隻是因為想對眾人說聲‘恭喜’。”
站著的人立刻交頭接耳,有人不解道:“不知娘子是什麽意思,恭喜的又是何事?”
殷淺商道:“想來大家也都聽說了雙層堡東南方向也就大家所處的這個地方白日裏竟有人無故死去,幾乎隔不了多遠就會有這樣一戶受難的人家,實在是令人心驚和遺憾。而唯一例外的,就是兒家現在所處的這個院子和周邊的幾戶人家,竟完全不見傷亡,大家認為,這難道不該說聲‘恭喜’嗎?”
“這個······”老人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有仙人保佑,老朽正打算拜香以感謝上蒼。”
“好一個仙人保佑。”殷淺商道,“不過殷老,你說的話兒家可不能相信呢?”
老人心裏“咯噔”一下,半響才說道:“不知娘子這話何意?”
殷淺商道:“殷老才剛就欺騙了兒家一件事,兒家怎麽還能相信殷老所說話語?”
“不知······娘子所指何事?”
“好說。”殷淺商一指眾人身後,“就是那個亭子,殷老告知兒家是因為修葺院子的緣故,不過就在這之前,兒家發現,那院子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武林人士掌力所致,且時間正好就是今日,殷老也曾習過武,能否告知兒家,兒家說的可對?”
“這個·····”老人一時無言,眾人見殷淺商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忍不住便有些惶恐。
殷淺商又道,“殷老怎麽不回答奴家,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娘子請恕罪!”老人咬了咬牙說道,“這亭子確實是高手掌風所致,隻是因為之前有人來挑釁,欺我堡中無人,而我等皆不能與之敵,傷了堡中顏麵,心下惶恐,才不得已說了假。”
“是嗎?”殷淺商笑道,“殷老又忘了,兒家最忌前車之鑒,都說了不敢相信殷老所言了。”
“這······”老人驚顫不已,一時竟真的惶恐不敢言。
“你們說說。”殷淺商又轉向眾人道,“這毀亭之人是何時前來,又是何故毀亭?”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沒有人接話。半響,終於有人斷斷續續的說道,“確實······是如殷老所說的,因人來挑釁。”
“那麽······”殷淺商又緩緩說道,“你們再說說,今日下雨之時,爾等均在何處?兒家倒是要看看,是怎樣的神仙,竟在雨裏也能護了你們的性命。”
“在·····在屋子裏。”
“是嗎?”殷淺商冷冷一笑,看向眾人道,“所有人都是在屋子裏?”
“啊?是!”
眾人忙跟著點頭,“是,是,是在屋子裏。”
“那麽?”殷淺商眉頭一揚,冷冷問道,“是誰告訴你們,在今日下雨的時候應該躲在屋子裏的?”
“這個·····這個······”
眾人本來也想說出實話,隻是想著先前老人對那位好心的女大夫和紅衣男子所做下的承諾,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左顧右盼,不敢看殷淺商是何麵色。
殷淺商手一抬,眾人隻覺眼前一陣風過,一條黑蛇撲麵蜿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