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認為喜歡 為言所累
“爹爹,女兒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管那些閑事?人家隻顧著和王大哥說話了啦!”
何玉君一手撐著桌沿,一手執著茶杯的蓋子輕輕剝弄著茶葉,右腿搭在左腿上,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玉兒。”何陽顯皺眉道,“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你怎麽還是這麽不識大體?”
“什麽大體?”何玉君不滿道,“爹爹你又沒有給女兒安排什麽任務?”
“之前已經有人回來說了,玉兒你可是已經快把雙層堡走遍了,就沒有注意到些什麽?”
“爹爹-——”何玉君道,“兒家是真的忘了去注意了,再說,爹爹你不是讓別人去了嗎?那雙層堡又不是什麽銅牆鐵壁的,混進去也不是什麽難事嘛?”
何陽顯指責道:“就算不是銅牆鐵壁,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不能大意了。”
“爹爹。”何玉君不滿道,“你怎麽盡長別人的誌氣呢?”
“倒不是為滅自己的威風。”何陽顯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這雙層堡再怎樣不濟也還排在十堡之列。”
“這都是多久以前的排名了。”何玉君道,“現在若是和我羅錦門碰上還不知會怎麽樣呢?那之前爹爹你派去雙層堡的人還沒有回來嗎?”
“倒是回來了幾個。”何陽顯道,“不過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這樣啊!”何玉君道,“女兒之前一直都是在雙層堡堡內轉悠,看見的也大多都是平常居民,並不像是身懷絕技的,想來這雙層堡的武力應該不在人眼所見的地方,起碼也不是那麽明顯得讓人看見。”
何陽顯道:“這點為父也想到了,雖說同道大會的時間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不過看眼下情形應該也不久了。”
何玉君道:“爹爹,女兒也覺得奇怪,這同道大會最多也不過就是為了證明一個傳言而已,又怎麽會有那麽多有名的江湖人士出現呢?便是有人欲奪那東西,這些人也不像啊!”
“哦?”何陽顯問道,“玉兒你都見著誰了?”
“就是爹爹你以前告訴女兒的那個長胡子金人老啊。”
“金人老?”何陽顯疑道,“他也來了?玉兒你還看見誰了?”
“嗯。”何玉君想了想道,“還有一個幹柴似的佛門師父。”
“無相和尚?還有呢?”
“沒了。”何玉君道,“其他的沒什麽特征,女兒認不出來,想來都是些不怎麽樣出名的,便是有,女兒也沒有聽爹爹你說起過。”
“這麽多的人?”何陽顯自言道,“這雙層堡到底想做些什麽?”
“會不會是知道爹爹你的目的前來幹涉的?”
“自然不是。”何陽顯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同為武林正道,各自之間的恩怨旁人若是沒有明確的立場最多隻能在一旁觀看,半點參與不得。”
“那就管他呢?”何玉君道,“爹爹你趕快解決了自己的事,女兒也好處理自己的。”
“玉兒你是想見那王豔瞳吧!”何陽顯道,“難為你跟在人家身邊的時候還記得去注意身邊的江湖人。”
“沒辦法。”何玉君道,“女兒也是擔心爹爹你送女兒回羅錦門啊,少不得要正正經經做些事了。”
何陽顯道:“你連那王豔瞳時什麽樣的底細都還不知道吧?”
“不是有爹爹你嘛?”何玉君笑道,“爹爹你一定早就去查王大哥的底細了吧?”
“這是自然的。”何陽顯道,“為父怎能把自己的女兒莫名其妙的給了人。”
“嘻嘻····女兒就知道爹爹會幫助我的。”
“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何陽顯問道:“玉兒你這一次去雙層堡可是有些什麽收獲了,怎麽回來就一直開懷到現在?”
“自然是有的。”何玉君得意道:“因為女兒證實了一個問題。”
“哦?”何陽顯問道,“什麽問題?”
“就是···”何玉君頓了頓才高興道,“王大哥是喜歡我的,比喜歡那個趙煙樹···啊呸!說錯了,王大哥就沒喜歡過那個趙煙樹。”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何陽顯問道,“玉兒你如何就肯定了那個王豔瞳心裏有你?”
何玉君洋洋得意,“因為之前有人想要刺殺女兒時,趙煙樹就站在我的前麵,其實那暗器是向著我和她的方向飛來的,也不能就肯定其目的是我還是趙家娘子,不過爹爹你知道王大哥是如何做的嗎?”
並未對刺殺一時做出疑問,見她高興,何陽顯順著她的意問道:“怎麽做的?”
“王大哥居然就撲過來把我抱在了懷裏。”
“你這孩子。”何陽顯皺眉,“女兒家怎麽就不知道害臊?”
“那東西拿來做什麽?”何玉君反問道,“女兒隻要王大哥就夠了。”
“玉兒。”何陽顯又道,“你不是討厭門裏的人總是癡迷於你的容貌嗎?那王豔瞳這般輕易就喜歡上你,你怎就不厭惡了?”
何玉君肯定道:“王大哥和門裏的那些人不一樣。”
“你倒是說說,如何就不一樣了?”
“反正就是不一樣。”何玉君道,“王大哥既不會那樣看人,也不會巴結女兒,隻會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般保護人。”
何陽顯便又問道:“那樣的人會幫你嗎,幫你保護整個羅錦門?”
“當然會的。”何玉君一臉肯定。
“嗬嗬···”何陽顯笑道,“既然你如此肯定,那為父便去試上一試。”
何玉君滿不在乎道,“不管爹爹你想出什麽法子,反正王大哥喜歡我,一定會幫我的。”
“既是如此,正好眼下有個機會,玉兒你便去找你那王大哥讓他證明一下吧!”
“女兒知道爹爹你在想什麽。”何玉君道,“不過女兒對王大哥有信心,為喜歡的人做任何事,從來有情人不都是那樣做的嗎?對了,爹爹,女兒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
“什麽?”
“你之前好意送過去的那個湯人家沒有領情呢?”
“果然是個清高的。”何陽顯也不意外,隻是問道,“趙家娘子怎麽做的?”
何玉君道:“說是和她自己的食物相忌,吃下可是會死人的。”
“是嗎?”何陽顯冷笑,“真是個決絕的回答。”
何玉君道:“女兒就說爹爹你好心好意的做著些做什麽?人家也不領情,何必自己巴巴的上前討幾句假惺惺的歉意?”
“還知道道聲抱歉倒是意外了。”何陽顯道,“玉兒你不明白,這些事自有為父的用意。”
至於什麽目的?不過是為“敬酒不吃吃罰酒”找個理由罷了。
一般在酒樓內都有一種職業,可稱之為“焌糟”,通常是一些腰係青花布手巾,綰危髻,近前為酒客換湯斟酒的街坊婦人。隻是今日趙煙樹和王豔瞳桌前供過的焌糟卻不是普通的街坊婦人——據她自己所說,原也是在江湖上有些小小名氣的,正是等著一個大好機會名利雙手的時候。而默默無聞、韜光養晦的等了多年,總算因為一個契機得到了目前江湖上最沸沸揚揚的那兩幅人像,一路小心查證跟到江寧,又為喬裝打扮、精心掩飾身份作準備而浪費了幾天的時間,今日終於打算一擊必中,從此功成名就。然而,這位仆一出手就以失敗告終的據說在江湖上的名號為“某某仙子”的女子隻能揪著有些暗黃的頭發歎一聲“人算不如天算”。
聽她說的淒淒慘慘,趙煙樹簡直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那有毒的茶水喝下之後中毒一會兒再吃下解藥的好?那樣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些成就感?
王豔瞳倒了一杯桌上的熱茶對地上的女子笑道:
“天冷地上寒涼,娘子要不要起來喝杯熱茶。”
“什麽?”那女子一驚,急急說道,“既然已經被你們識破了,要打要殺出手便是,何必用那穿腸爛肚的毒藥?”
王豔瞳道:“哦,原來這毒是這樣的效果。”
“沒關係的。”趙煙樹拿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對她道,“奴家這裏有解百毒的藥,吃下一粒就可以了。”
女子不信,“你事先又不知妾身下的是何種毒藥,怎麽會預先備下解藥?”
“所以說是解百毒了。”趙煙樹笑道,“剛才你也看見了,這穿腸爛肚的毒藥我們可都是吃下了的。”
“算了。”女子起身道,“反正你們也沒有中毒,熱茶妾身也不喝了,算我蘇淨出師不利,告辭!”
說完身影一閃,眨眼之間,人已經在門外百步之處。
桌旁兩人神色未變,趙煙樹笑道:
“雖然使毒的功夫是差了些,不過輕功真是不錯。”
王豔瞳笑著問道:“這藥真的可解百毒?”
“自然是假的。”趙煙樹看著自己手上的瓷瓶笑道,“不過江湖常見的幾種毒藥確實能解,剛才這位蘇娘子的毒藥就是用它解的。”
王豔瞳笑道:“看來這為蘇娘子下毒的功夫真的很是一般了。”
趙煙樹道,“不過,越接近那個什麽同道大會,這些江湖人尋來的頻率也就越高了。”
王豔瞳道:“都是想著如果你我二人手上真的有那東西可能的‘萬一’,在那之後若真是你我二人,倒時競爭會更大取得的可能就更小了。”
“真是個很奇怪的感覺!”趙煙樹道,“然而這同道大會什麽時候開始也隻有一個大概的時間,不知還要這樣當多久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