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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成尋論命 孫成言事

  在自己的地方讓她的性命受到了威脅,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她,偏她還這般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在自己審訊時可以毫不顧忌的專心為母親看病。


  “少堡主客氣了。”趙煙樹笑了笑,“奴家沒事,況且就算是五娘沒有及時趕到,奴家屋子裏也有些簡單毒物,那人也不一定能成功的。”


  成尋心下更是感激,歉意更甚,說道,“是在下保護不力,樹娘若是有了什麽,我實在是····”


  心裏後怕不已,若是趙煙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實在難以心安。


  趙煙樹為他倒了杯涼茶,溫言說道:“少堡主如此倒是讓奴家難做了,少堡主於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也應該對少堡主感恩戴德,暮鼓晨鍾,一刻不可忘才是。”


  她的聲音喑啞低沉,卻也柔柔軟軟的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樹娘,在下不是這個意思。”成尋無奈笑了笑,說道,“況且你救了家母便是在下的恩人,也是花霧堡的恩人,我救你實在是理所應當的,再說,若是樹娘不棄,在下願與樹娘結朋友之義,樹娘這般倒教在下情不知所措了?”


  這番話倒是叫趙煙樹吃了一驚-——眼前的男子第一次見自己時明明已經是在那樣的地方,卻不想竟能如此坦然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是真的君子還是演的太像,竟感染得身邊的人也入了戲?

  “朋友?”趙煙樹輕聲問道,“少堡主難道忘了你是在什麽地方見著奴家的嗎?”


  她自己也沒察覺,聲音裏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的試探。一直看慣了人心的醜陋,心裏也漸漸的學會不抱希望,第一次遇著有人這般真誠的說出相交的話語,倒是一時讓她無所適從,並不是受寵若驚,隻是難得的,想留住這樣一份赤子之心。


  “自然是朋友。”成尋又笑了,帶著他一貫的靦腆,“人既然出現在這個世上總是要想一個方法生存下去,不管怎樣一種手段,都隻是為了這一個目的而已,誰又有這個資格去評論誰運氣好壞遇著了怎樣的一戶人家?”


  見趙煙樹隻是笑著看著自己,成尋有些赧然,又接著說道,“在下知道,樹娘性情清冷,行事豁達,不是會在乎這些東西的人。”


  “嗬!”半響,趙煙樹一聲輕笑,“奴家何其有幸,得少堡主如此評價,既是如此,少堡主也不該見外了不是?”


  成尋笑著點頭答道:“樹娘說的是,仆受教了。”


  趙煙樹沒有問審訊結果如何,成尋便也沒說下去。


  “少堡主,可是身體不適?”


  成尋告辭離去,起身時卻眼前一黑,頭暈了一下,趙煙樹忙把人扶住。


  成尋抱歉的笑笑,“想是坐的時間久了。”怕她不信忙有說道,“之前在家母床前呆了兩個時辰。”


  趙煙樹也收回了搭在他脈搏上的手,說道,“想是少堡主新傷才愈,才會如此,不過奴家還是去開張補氣養身的方子才好。”


  成尋輕輕鬆了口氣,說道:“既如此,那就勞煩樹娘了。”


  低了頭才注意到,趙煙樹的手還扶著自己,那雙手——成尋忍不住注意了一下-——和平常的這個年紀該有的手一樣帶了些暗暗的黃色,隻是卻出奇的纖長,手指骨也很是勻稱好看,連帶的,這手上的暗黃的顏色也越發的奇怪,不真實起來。成尋下意識的看向趙煙樹的臉麵,卻一不小心直接看進那人清透的眼裏,心一下子不可控製的顫了顫。成尋忙退後了一步,說道:


  “在下先行一步,樹娘你請隨意。”


  趙煙樹道:“少堡主慢走!”


  “大姐,你這是要上山去采藥嗎?”


  趙煙樹背著一個簡單的竹簍,身著藍色布衣,一幅要出門上山的打扮。


  “嗯。這裏地勢奇特,山上應該會有些平日裏難尋的藥材。”


  “五娘。”趙煙樹又奇怪道,“怎的今日還沒動身?”


  南宮娬兒依舊是一身紫色小袖襦裙,頭梳高髻,很簡單的裝扮卻總是讓她穿出些與眾不同的高貴典雅。


  “大姐。”南宮娬兒道,“你是要上山采藥嗎?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說好了今日回去的嗎?”趙煙樹疑惑道。


  南宮娬兒道:“這些時日花霧堡裏不太平,我過些時日再回去,父親那邊先寫信回去問清何事也不急。”


  知她是為了自己,趙煙樹心下一陣感動,笑道:“其實不必的,五娘你也知道,若是我注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得逞的。”


  “也不全是了。”南宮娬兒笑道,“孫家嬸嬸還沒有清醒,我總要看著沒事了才好,也算是對師娘有個交代。”


  見趙煙樹還想說些什麽,南宮娬兒忙挽起他的手臂道:“走吧!大姐你不是要上山采藥嗎?我也去見識一下。”


  南宮娬兒性格一向較為沉穩冷靜,現下這般動作倒是顯出些妹妹見著姐姐時才有的小女兒姿態。


  趙煙樹愛憐的笑笑,算是允了。


  兩人還有幾個堡裏的護衛一起向鎮外一處蔥蔥鬱鬱的是山上行去。


  “成長老,那位女大夫確實已經上山采藥了,隻是除了少堡主派去跟著的幾個護衛,那個秣陵派的女弟子也跟著。”


  院子裏,孫成手握一把木劍,以一種極慢的速度一招一式的練著。不遠處恭恭敬敬的立著一人,小心稟報著才剛得來的消息。


  “嗯。”孫成不緊不慢的應著,手裏的招式不停,“有這個女子在,冒冒失失的出手討不了好處。”


  停了手裏的動作,拿過一邊幹淨的毛巾擦著汗水,才又慢慢說道,“去告訴兩位長老,計劃好了再行事。”


  “是。”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既然一時半刻還好不了,就再多留兩日。”


  白麵白須還有笑時露出的白牙,似乎連說出的話也凝成了冰雪,變成瘮人的白色。


  時間總是來不及注意時,就已經成了回憶,而這種回憶,終是帶著後悔或者是感傷悲苦,因為總是因為算不上幸福了,才會開始回憶,一點一滴的檢討著-——過去的日子,是哪一步出了錯,才會順便想起時間-——已經過去好久。


  那是多久以前了呢?已經二十年以前了吧?再多的,都快忘了。


  孫霧總是想著,是不是那個開始,就已經是錯的,所以後來才會有了撕心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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