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王豔瞳一舞擾天心
皇宮。
“王相,你與寇準同朝為相,對此案有何看法?”皇帝端坐龍台,雖不露霸氣,卻自有一派難犯的天威。
王旦想了想,鄭重答道:
“寇相清正廉潔,治世有方,就算之前在檀淵一站中的表現激進一些,也是為國之領土所想,臣觀之,實無逆天之意。”
“王相如此稱讚寇相,實為難得。”皇帝答道,也不知道是否聽進去王旦的話,隻是又問道,“對幾天前的事,王相又有何想法?”
王旦知道他說的是宴席上的雜劇一事,便道:“不過是一下流伎藝人的胡說八道,陛下大可不用理會。”
皇帝道:“就是因為是一伎藝人的胡說八道,朕才不得不重視之,想來也是民意難平,才不得不采用如此極端之法諷刺於朕。”
王旦問道:“陛下將如何處置此事?”
皇帝道:“據朕所知,這寇準之前倒真是一難得的清廉之人,不過人心易變,這也不能說明什麽。朕欲將此案移交大理寺,王相認為如何?”
“陛下聖明!”
“不過那檀淵一役,功過是非,旁人自是難斷,王相以為是嗎?”皇帝伸手擺弄著桌案上的玉璽,不輕不重的說道。
“是。臣心裏亦作此想。”王旦心下一片冰冷,心知眼前的帝王就算有心放人,隻怕也難容於朝堂了,從來功高蓋主,皇家不存在感恩一說。
雖說檀淵一役的結果是以歲貢的形式換回來的平安,但是百姓真正的免了戰火卻是事實,甚至邊境貿易開通,兩國得以互通往來。然而如今,當這一結果被稱作“城下之盟”,被有心人當做恥辱說進皇帝心中,最後功臣卻隻被當做叛逆,實在讓人寒心。而這一切不過都是朝堂上把戲,王旦心下明白。
心裏歎了口氣——隻怕如今這般行事,已是格外開恩了。
大理寺判寺楊新和少卿畢連從皇宮出來時,已是晚膳時分,兩人將上轎時,楊新道:
“畢少卿,陛下既然把此案交由大理寺處理,我也少不得秉公處理了,還望你理解。”
畢連忙道:“楊判寺說的哪裏話,下官自是秉公處理的,隻是此案下官亦會竭盡全力偵查,還請楊判寺理解。”
“這是自然。畢少卿也寬心些的好。”
“多謝,下官恭送楊判寺!”畢連站在自己的轎輿旁邊,目送楊新先行離去。
王府。
參知政事王欽若從來都信天,信命。所以當看見那個莫名其妙的城隍爺“下界”時,他雖不相信,不過他相信這會讓事情有著什麽發展,起碼在他回府後病情不可控製時,他深深的相信了也許有些什麽現在還不是時候發生。
這種念頭在皇帝突然傳召他進宮覲見之後,更是有增無減。
當皇帝都在尋找理由釋放一個人時,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會忤逆皇帝意思的臣子。
“阿郎!”對麵的美妾有些嬌嗔的換回他的神智。
“哦,美人有什麽事嗎?”美人真的很美,且名字就叫美人-——於美人。
於美人伸過纖纖玉手拿過王欽若手裏的黑子放回去,歎道:
“阿郎心不在棋盤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怎麽?可是擾了美人的興致?”
於美人一低眉頭一聲輕歎:“奴家怎敢?隻是擔心阿郎頑疾未愈,身體不舒服。”
王欽若讚道:“美人真真好細的心思。”
於美人把棋盤收了,起身道:“看來是奴家大意了,阿郎請責罰!”
王欽若順勢攙過她的手,道:“怎麽會是美人的錯,美人應該也是餓了吧?先去吃些東西!”
“奴家謝過阿郎!”
於美人向外招呼了一聲,便有幾個下人抬著一個簡單的轎輿進來,把王欽若抬到吃飯的地方去。
“阿郎。”見王欽若放下碗筷,便有下人上前稟道,“王中侍已經來了兩個時辰,阿郎可要見他?”
“讓他回去吧。”王欽若淡淡道,“再不要來了。”
“是。”下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