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華紅紅因藥解梅冤

  “自帶酒水到將軍府，花老板可替三哥節省得緊呢！” “七公子說笑了，奴家借了個虎膽也不敢在大將軍的刀鋒下討酒喝的。”心裏微驚，卻隻是不動聲色的又翻了一個茶杯，“若不嫌棄，可願飲一杯？” 自古至卑至微者娼，但華紅紅知道，這人眼裏沒有輕賤。攝人心魄的眸子乍看之下笑意盈盈，親切近人。仔細一瞧卻又讓人覺得遠在天邊，華紅紅甚至想到，這人的眼瞳裏映不進任何人的影子，自然也沒有任何屬於羨慕、鄙視、輕賤的神色，似不願，更是不屑。 王豔瞳欣然應允： “感激不盡！” 華紅紅隻覺眼前紅影一閃，王豔瞳已經悠悠然在桌旁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優雅慵懶的拿起葫蘆為自己斟滿一杯，邊飲邊道： “最是難為花雕，色如琥珀，味比瓊漿，醇厚甘美，隻是後勁稍足了。人說花老板飲酒無醉，果然名符其實。” 飲酒無醉？華紅紅倒酒的手微頓了一下，緊接著倒了一杯，慢慢喝下，才道： “七公子過譽了，在那樣的地方，會喝些酒也是正常的，讓人見笑了。” 王豔瞳不置可否：“酒本是隨性之物，自當隨心飲之，醉或清醒，各人自知。” 華紅紅靜了靜，停下酒杯，為王豔瞳斟滿一杯，舉起自己的酒杯道： “七公子好見解，奴家敬七公子一杯。” “花老板客氣了！” 王天麟從內室出來，在窗下羅漢床上坐下，對華紅紅道： “你能救她？” “能。” 雖是有了準備，王天麟還是一驚，除了宮裏的禦醫，開封有名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這女人確是答得毫不遲疑。 “開出你的條件。” 華紅紅不答，卻隻是道： “三娘子吃下的墮胎藥裏，除了一味清半夏有墮胎之效，其他的不過是些尋常補藥罷了。然而府上下人尋到的所謂秦丫頭丟棄的毒藥裏，卻含了牛膝、牡丹皮、紅花等墮胎藥物。” 王天麟皺眉冷聲道： “花老板言下之意，王某冤了梅兒？” “是與不是豈是奴家所能評斷的，不過病人如此，似也離不開一碗羊肉做引，大將軍可去查看病人今日的飲食，或許有所收獲。” 說罷起身欲望外走，桃花不知何時已在廳外等候了。 “花老板如何才能救人？” “奴家今日本不為救人而來。” “若王某執意相請？” “那就請大將軍一個示下，給花鄉樓一道附身符。” 王天麟凝眉厲聲道： “胡鬧！官家恩典，王某豈能濫用職權？” 華紅紅微感意外，道： “將軍大義，請容奴家離去片刻，大將軍若是決定了，再吩咐奴家。” “花老板欲往何處？” “將軍難道忘了？府上可不隻一個病人。” 王天麟一愣，隨即道： “王某可對外宣稱，將軍府梅娘子是你花老板的結拜妹子。” 梅娘子？不是妻，卻也勝妾，這是補償嗎？微歎口氣，華紅紅躬身道： “奴家謝過大將軍，隻是三娘子吃下的藥藥性過重，不宜立即診治，半個時辰後再看診不遲。” 說著又對正自斟自飲的王豔瞳道： “七公子見諒！奴家先行告辭。” 王豔瞳傾身回禮道： “花老板言重，該是不妄謝過花老板的酒才是。” 華紅紅又還一禮，轉身隨桃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