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鳳歸來:百駿圖,一副贗品
長得是很好看,但也就是個繡花枕頭,而且還是從裏麵爛到徹底,外麵另了層錦鏽雲彩的繡花枕頭。雖然太孫殿下名下有著天下第一當鋪古今閣,但是那都是四國帝君尋了人幫著經營的好不好!
殿中其中幾位老學士心裏齊齊腹誹,他們作為儒學文士的先驅,對於傳言中鳳離歌養男寵的行為最是瞧不起了。無奈人家身份擺在那裏,他們心裏就是萬般不屑也不能說,便是連嘲諷一笑都不敢的。甚至在聽到鳳離歌這樣說時,還得跟著陪笑。
鳳離歌道:“雖然我不能肯定這畫是不是真的,可我知道有一個鑒定真偽的方法。母妃說,山巒圖的寶馬實數其實並不足百,乃是九十九匹,其中還有一匹僅繪出一半,是以應是九十八匹半。”
“你不會是讓大家來數馬吧!”東鳳帝笑了,對於鳳離歌的無知和幼稚,抱以最寬廣的接納和溺愛,連一句訴斥都沒有。鳳離歌不以為然道:“不足百匹的寶馬,數一數亦不過盞茶功夫而已。”
其實不然,這些馬在森林裏麵,有些聚圍在一起,有些交頸互纏。有些並排賽程,蹄步前後相差不足半寸,身軀會被其他馬匹攔住一些,再加上這副畫的背景森林波瀾起伏,各種樹木數不勝數,似乎父王在繪製百駿圖的過程中刻意添了些小小的障眼法,似有意若無意地藏住某幾匹馬,隻露出一隻躥子,或是一條尾巴……
這種情形,一不小心就會數錯,然後又不得不重數,然後越數越眼花。而且這是無價的國寶,除了東鳳帝和皇太孫殿下外,其他人不能輕易觸碰,這隔著那麽遠,隻能用心數來數,眼花數錯的可能指數超過九成,也就是說十個人當中至少有九個人,沒法清楚地數清。
東鳳帝笑了笑,道:“那誅位愛卿,便幫朕與初言數數這馬匹之數吧!”
“臣等遵旨!”一眾大人齊齊拜手。
鳳離歌麵對著畫卷,仿佛也是認真數數的樣子,但其實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畫上麵。之所以弄出今天這一幕,隻不過是用這個不在場的證據,來告訴白洛塵,午時那一場刺殺,與他無關。
至於畫卷,當然是假的,山巒圖的真跡他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找到了。這副贗品其實是他自己臨摩的,而且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綻,相信很快就有人能發現這畫是假的了。
“皇上,臣數清了,是九十八匹半。”
“對對對,就是九十八匹半,這是真品。真品啊!”
“不對,是八十七匹,假的!”
“不能啊!臣好像,數出了一百零一匹!”
……
過一會兒,幾位大人先後出聲,抱出來的數字卻是各不相同。鳳離歌悠哉悠哉地站著,不為所動,東鳳帝自己也數糊塗了,他隻數出了七十八匹,呃!
“回皇上,臣數出了一百零九匹。”
鳳離歌心裏微微一怔,指尖輕輕顫了下,他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報出這一個超高數字之人,正是白洛塵:“左相大人好生厲害,居然在隻有九十八匹半馬匹的百駿圖中數出了一百零九匹馬。”
事實上,真實的數目的確是這麽多。白洛塵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全數清了,連隱藏馬群當中,其中一隻顏色不同的馬耳都沒有漏掉。這人的心,該有多麽的細如塵!鳳離歌心中暗暗警惕,心裏對稍候那一個試探,越發的著緊了。
若有機會,必該當場斬殺!
白洛塵微微一笑,抱拳拜道:“太孫殿下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會數出一百零九匹馬,實是因為此畫並非賢德太子真跡,而是一副贗品。”
“你說它是假的,有何為憑?”鳳離歌冷冷一問,東鳳帝也是不信地問道:“白愛卿何以如此肯定此畫乃是贗品?當年賢德太子繪製百駿圖足足用了五年時間,若當世真有人能將賢德太子的百駿圖仿得與真品幾乎無異,即便隻是仿製,那能仿此畫之人也該是畫中泰山,為何朕從不曾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
“回聖上,回太孫殿下,臣之所以肯定它是一副贗品,乃是因為此人畫得太好。”白洛塵道。
“你什麽意思?”鳳離歌臉一冷,當場就要發作了,“你是說孤的父王所繪之真品,還會及不上一副假畫?”
眼見太孫殿下發怒了,一些老臣頓時噤若寒蟬。這貨就是個超極不講道理的啊,若是惹到他不高興,聖上可不會管誰是誰非,直接連削帶打了了之。而且,這個虧吃了也隻有白吃,此生都不會有昭雪之日的。
東鳳帝見鳳離歌朝白洛塵發難,也並不阻止,他站在鳳離歌身邊不遠處微微笑著。表明了一副,無論你是非對錯,朕都幫你扛著的態度。
此時,還敢站在白洛塵身後的也就隻有一個蔣江清了,他上前一步,朝鳳離歌微微一拜,笑道:“殿下勿需惱怒,請聽臣為您息數道來。左相大人之所以說此畫比賢德太子殿下所繪的山巒百駿圖更得更好,並非指畫卷意境,而是指這繪製這副贗品之人所用的心思。他太過追求完美,刻意過度,反而失真了。”
“此話怎講?”太子蘭晗舟不解地問道,白洛塵半是恭敬半客氣地行罷禮,回道:“殿下請看,此畫卷所用之底紙堅白如玉,滑如卵膜,細薄光潤,絕對是宣中珍品。若下官沒有認錯的話,它應當是目前市麵上最為上等的澄心堂紙。素聞澄心堂紙潤墨效果極佳,控製好水墨比例,運筆疾徐有致便可墨分五色,達到的一種藝術效果。再加上耐老化、不變色、少蟲蛀、壽命長等等優質,澄心堂紙又被譽稱為紙中之王。眾所周知,澄心堂紙三年前才由西鳳國七皇叔戚少景精練而出,為蔣家專售之貴權奢侈品,產量極少,絕對的有價無市。然而賢德太子繪製百駿圖時,並無此紙,是以臣斷言,此卷為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