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鳳歸來:天章被打,玉堂做的
這話都說了出來,若是五小姐鬧出去,大夫人,大小姐和大少爺知道了,扒了她的皮怕都是不解恨的。可是,不說就是死。兩邊煎熬,珍珠隻覺得此時的自己,像被架到了火盤上燒烤著一樣。
還沒死,卻害怕得生不如死!
傅華衣很快冷靜下來,她問珍珠:“這事還有誰知道?老爺夫人知道嗎?”
“沒,沒有!”珍珠連忙搖頭,“除了奴婢,就隻有大少爺身邊的宿雨知道了!”
越影的震驚過去後,隨後變得興奮起來,她跳到傅華衣身邊,激動道:“小姐小姐,這可真是他們自找死路啊!那個傅傾城可是由太後賜了貞節牌坊的,她居然跟自己的親哥哥亂倫,還害死未婚夫,就這兩個罪名,可足夠整個傅家都喝上一壺的了。小姐隻要跟主子離開,把這事捅出去,那肯定什麽仇都報了。”
“不,還有我,還有奴婢,小姐不要扔下奴婢……嗚嗚……”珍珠大哭著爬過來要扯傅華衣的衣擺,越影不客氣地一腳踹開:“靠,這麽臭,也敢碰我們小姐,給我滾遠點兒!”
珍珠被一腳踢開,捂著胸口疼怕得直抽氣,哭也不敢哭出聲音。
傅華衣擰起眉頭,想了會兒,對她道:“你回去吧!那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今天就當做沒有見過我。”
珍珠正覺得自己死定了,卻不防轉身,傅華衣竟然要放了她,驚愣過後,趕緊對著她叩了下頭,匆忙爬起來就跑。
“等等!”
傅華衣一聲喊,嚇得珍珠啪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小姐,奴婢不敢,奴婢……”
“把藥帶回去。”傅華衣道,“你應該知道,若是讓別人知道這話出自你的口,你是什麽下場吧!”
“是是,奴婢謝五小姐,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奴婢隻是被街上一匹瘋馬的馬車驚嚇到,跌倒摔傷了額頭,沒有遇到過任何人。”這時候,若再不放聰明點兒,那就是死也不冤了。
傅華衣吩咐越影:“送她出去!”
這個房間是在鳳離歌買下的那座宅子裏,就在傅家隔壁,後門對後門的。這下子,可方便了,她跟越影在後門逮人,都不用偷偷躲躲。
越影不太情願地橫了她一眼,卻還是乖乖地將人送了出去。把人丟出院子後,她撇著嘴回來:“小姐,這醜事是他們做出來的,你不會是心軟了吧!你別忘了,他們是怎麽對你的了。”
傅華衣有半晌沒說話,好一會兒之後,才道:“這亂倫謀害之罪被揭開,遭受打擊的隻有傅家,蘭夜月和白洛塵以及蕭家卻都可以坐山觀虎,事不關己。而我即使能保住命,也會失去傅家這一個發揮的場地。事情鬧出來隻會壞了我的計劃,得不償失!”
“小姐,你有什麽計劃?”越影好奇地湊過臉來,傅華衣斜眼看她:“去查下吏部洪尚書家,看洪公子在家時受不受寵。”
“明白!”越影大喜,小姐這是要借刀殺人呐。
的確,能不浪費的時候,真沒必要親自動手。倘若洪淵傅在家裏受寵,那麽他的冤死,定能讓洪家人震怒,無論是親自動手報仇還是把這醜聞捅出去,傅傾城與傅宇藍都必死無疑,連帶的傅家的根基也會徹底動搖。
傅傾城謀殺親夫,與親兄長亂倫通奸以至珠胎暗結,還佯裝貞潔,騙來太後的貞節牌坊,無論哪一條罪都足以令傅家全盤巔覆了。
傅華衣的心很亂,雖然她假裝很冷淡,可是越影那句話說中了,生死關頭,她的心到底還是被擊中了最柔軟的角落。
不管是對付傅無雙還是傅月色,還是收拾傅紅鸞與大夫人,以及如今的傅宇藍和傅傾城,她終於還是下不出死手。即使她的心裏裝滿了仇恨,即使她表現得再強勢再凶悍,她也從沒想過要殺了他們。
可是,不殺他們,那她還報什麽仇?
她的死而複生,又有什麽意義?難道僅僅隻是為了氣她們一頓,把她們氣個半死不活就夠了嗎?而且她知道,即使自己不殺她們,隻要有機會,她們也絕不會放過自己的。麵對敵人時,婦人之仁是大忌!
可他們不僅僅是敵人,也是天也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啊!
“小姐,老太爺請您去上林苑用晚膳。”門外,傳來丫環的稟報聲。傅華衣自沉思中醒來,呆坐了會兒,無聲站起來,帶著越影隨著老太爺派來的人去了上林苑。
這一次,傅老爺子仍然是什麽也沒有說,傅華衣同樣沉得住氣,按照規矩給老爺子行過禮後,一切就按部就班地照著規矩做。就像前天晚上一樣,二人麵對麵坐著,桌上是山珍海味不斷,但二人的態度始終不親不疏,不冷不淡。傅華衣很沉默,似乎對傅老爺子的舉動沒有半點好奇,更或者好像她當真以為老爺子把她叫過來,就隻是為了叫她陪著一起用晚飯一樣。
吃完飯後,傅老爺子讓人送她出門,看著她冷冷清清,規規矩矩地行過禮,什麽也沒問地離開的背影,傅老爺子禁不住低聲一笑。嘿……小丫頭,有點意思!
“小小姐,你回來了!”洛衣堂裏,傅華衣前腳才進門,秋嬤嬤就即刻緊張地跑了過來。傅華衣看到她,原本冷清的眸子顯露出了些許笑意,不明顯,卻是無比的真誠而溫柔:“秋嬤嬤,你身子才剛剛好,要好好休息才是。”
說話間,已經走過去親疏有禮地扶住了她。
秋嬤嬤臉上都是焦慮,她急切而過意不去地說道:“小小姐,天章生病了,老奴想向小小姐求個恩典,給天章請個大夫。”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生病了?”傅華衣著急地追問著並安慰道,“嬤嬤你別急,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樂兒,快差人去請大夫來。……嬤嬤,天章人怎麽樣了?我去看看。”
“哎哎,老奴謝謝小小姐了。”秋嬤嬤感激地躬身要叩頭,傅華衣連忙扶住她,隨了她一起往天章所在的下人院落而去。
大夫很快來了,但天章並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打傷了。十一歲的少年,滿身都是淤青,看起來觸目驚心。之前因為男女有別,傅華衣當然不知道他衣裳包裹下的傷痕,直到大夫檢查以後,給他脫了外衣下來。
秋嬤嬤坐在一旁,看著兒子的傷,默默抹著眼淚壓抑著哭泣。躺在床上的青衣小少爺緊泯著唇,淚眼汪汪,委屈而倔強地辯駁道:“沒有,我沒打架,這是不小心摔的!”
那胡子長長的老大夫一邊寫著藥方,一邊失笑地擄著胡須,道:“摔的能摔成這樣?你這孩子可真行。”
“就是摔的!”天章應得很悲憤。老大夫連忙道:“好好好,摔的,你說是摔的就是摔的。”他三兩下寫好藥方,留下一些活血散淤的藥,就告辭離去了。傅華衣讓秋嬤嬤送大夫出門,自己站在離床半米遠的距離,溫和地問天章道:“天章,到底怎麽回事?是誰打了你,跟小姐說說。你可別跟我說是摔的,小姐我不是傻子。”
天章咬著唇不說話,長相樸實小有清秀的臉上,帶著些許的陰霾與屈辱。很快就將老大夫送了出去,秋嬤嬤進門的時候,抹著眼睛低泣道:“小小姐,您,您就當天章是摔的好了。這也就是一些皮外傷,我們是下人,皮糙肉厚不礙事,過兩天就好了。”
“憑什麽?”天章忽然不憤地大叫,“我不要撒謊了,這不是摔的,明明就是……”
“住嘴!”秋嬤嬤迅速撲過來捂住兒子的嘴巴,狠聲道,“你還嫌小小姐不敢煩心嗎?再敢胡說八道,娘打死你這個逆障。”
“嬤嬤,你讓他說。”傅華衣扯著秋嬤嬤將她拉到一旁,一臉憤慨,“我倒要看看,現在的傅家,到底還有誰敢那麽大膽地打我的人。”
“是……”
“不準說!”
“是四少爺打的我。”
“你個臭小子。”沒能成功地阻止兒子說話,秋嬤嬤氣急地走過去就想打他。天章慌忙跳起來要躲,疼得哇哇大叫。傅華衣迅速地拉住了怒發衝冠的秋嬤嬤,勸說道:“嬤嬤,天章還是個孩子,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凶他做什麽?你看他,都被你嚇成這樣了。”
“小小姐,老奴慚愧,老奴……”秋嬤嬤淚水漣漣,傅華衣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歎息道:“好了,你稍安勿燥。我問清楚怎麽回事,若真是玉堂不講道理,我不會偏袒他的。”
“這,這如何使得,我們隻是下人……”秋嬤嬤要拒絕,傅華衣溫和地勸道:“嬤嬤,你怎麽還樣這樣的話?娘沒了,如今你和天章對我來說,就跟親人一樣,在我心裏,你們根本就不是下人知道嗎?若這事當真是玉堂不對,我不會讓你們憑白受委屈的。”
“小小姐,老奴多謝小小姐抬舉!”秋嬤嬤又喜又怕,跪下去就想叩頭,傅華衣扶了她起來,站到一旁。問天章:“好了,現在,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天章比你還小四歲,他身體又不好,怎麽可能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天章連忙應道:“小姐,你別被他騙了,那個臭小子看起來那麽弱,其實會武功……”
“玉堂會武功?”傅華衣驚訝至極,天章用力點頭:“就是,你看不出來吧!我做夢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厲害。我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就被他一個人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