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瘟疫
小九亦是笑著走來。
“坐下！”
“呃！”
“坐下！”
“好………”
直到小九怒聲重複“坐下”兩個字，嚇得周流心驚肉跳，不知所謂，隻能慢吞吞坐下，眼睛左右轉動了兩下。
小九讓婢女把洗臉的木盆放下，自己拿起毛巾，在溫水裏反複浸潤了幾次，看著周流傻呆呆的樣子，不由得提醒道，“頭……”
“哦！”周流趕快低下頭，小九抓著毛巾在他臉上，很是仔細，連他嘴裏都是毛巾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到小九浣洗毛巾，周流看著她，眉眼如畫，柳葉細眉，挺翹的鼻梁，檀口微微張開，每一處都是那麽平平無奇，可搭配起來可就完美無缺了，簡直稱得上人間的奇跡。
周流就這麽看著，越來越癡迷，不知鬼使神差，還是啥的，周流一手攬住她的後背，一手掏起她膝蓋後彎折處，整個人被他帶了起來。
“啊，你幹什麽？”小九驚呼一聲，被人公主抱，還有這許多的婢女，羞赧的不行。
周流麻溜得一陣小跑，把她抱出了外麵，外麵的婢女則更多，小九使勁的拍打周流的胸口，嬌憨的埋下腦袋，“你快放我下來，那麽多人看著呢！”
“怕啥，我抱自己媳婦都不行？”周流傻笑道。
“誰……誰是你媳婦啊？你別亂說！”小九鮮有露出此等憨憨的表情。
周流哈哈一笑，環視兩側婢女，“看看姑爺我帥不帥？”
“帥！”兩側婢女齊聲應道，然後都捂著嘴偷偷哂笑。
“我告訴你，雖然現在不殺你可，可是以後說不定！”小九怦然心動。
“好。好，我信了還不成嘛。”周流樂嗬道。
小九撅著嘴巴，側頭看著別處，內心不悅，“你分明是很得意，一點都沒有害怕。”
“我怕，我好怕怕啊！”周流演技浮誇。
過了一會，周流放下小九，“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說一下，我要回臨安一趟，馬上就要進京趕考了。”
“趕考……”小九抿了抿嘴，無語的很，你都娶了一個妖怪老婆，難道讓皇帝老兒給弄個誥命？
等到他仙人元神覺醒，馬上就可以飛升了，當然這是小九內心的獨白。
“怎麽了，你不想我去？”周流緊盯著小九的表情。
小九顯得無所謂，“想去就去吧，反正我也想認識一下，你的朋友。”
“不是吧，你跟著我去？”周流舌頭打結，結結巴巴的說道。
“嗯？你有意見？”小九笑靨如花。
“沒……沒意見！”周流咽了咽口水。
小九一路上騰雲駕霧，撥開天空上的雲霧，看著下方的臨安城，“這裏好重的煞氣啊！”
周流心裏著急，咯噔一下，莫不是是出了什麽事情，口裏督促道，“九兒，快點下去，我們看看發生了什麽。”
“嗯！”小九點了點頭，瞅準時機，一揮袖，轉下了雲頭。
臨安城裏，寂靜一片。
滿地都是紙錢，家家都打著白幡，荒涼的像來了亂葬崗一樣。
那種焚燒紙錢的煙火氣到處都是，甚至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種屍體的腐臭味，異常的難聞。
這還是那個江南名城嗎？這還是臨安嗎？
周流在大街上走了許久，竟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一陣陰風吹拂而來，滿地的黃色紙錢翩翩飛舞，好似漫天的蝴蝶，但紙錢畢竟是紙錢給人壓抑的不行。
在街頭，原來的一個棺材鋪，不知為何改造了神龕，幾個五十六歲的老太太，秉著三炷香，“痘神娘娘，護佑我們啊！”
“痘神娘娘開恩啊，老婆子一輩子沒有幹過壞事，隻求痘神娘娘庇護我們。”
神龕上四周布置著紅色的細窄簾子，裏麵隱隱約約有一個布偶做的神像，裏麵神像刻畫太過驚悚，一抹猩紅的腮紅，嘴巴慘白慘白，眼神直勾勾的，雙手收在腰間。
神像下是一鼎青煙嫋嫋的香爐，裏麵高低錯落有許多柱香，香爐裏沉積了大半的香灰。
幾個老太婆又跪又拜恭敬的不行。
“這位婆婆，臨安發生了什麽事情？”周流問道。
跪著的幾個老婆婆一愣，不可思議的站起來看著他們，“你為什麽不跑？年輕的都跑了！”
周流看了一眼小九，勾著小九的肩膀，說道，“我剛陪夫人去了娘家，結果一回臨安，就看到這個樣子了。”
“原來是這樣！”一個老婆婆釋然道，“你們也快跑吧，城裏鬧瘟疫了，死了很多人，就連鎮撫司的大人們都死了不少，現在也隻有金山寺法天禪師還在給我們這些人施舍一些吃食，還有草藥。”
“瘟疫？”周流與小九異口同聲，麵麵相覷。
“是啊，臨安可是遭了罪，有手有腳的人，腿腳利索的早就跑了。”另一個老婆婆接口道。
“難道官府不管嗎？”小九問道。
“管？”老婆婆一聲冷笑，“他們跑得最快，管什麽，知府大人帶著八房小妾走了好幾天了，不知道有多快活。”
“老婆婆，求神拜佛沒有用的，留在家裏隔離就可以了。”周流說道。
“痘神娘娘靈驗的很，你這個後生可不要胡說八道。”其中一個老婆婆反駁道。
哎，周流搖了搖頭，古代人迷信，也不找超級傳播者，傳播途徑，傳染源，隔離一下，焚燒屍體，摁下瘟疫很容易的。
但官府不作為，那就麻煩了。
周流又帶著小九去了張開的家，他家裏已經人去樓空了，據周流思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能去別處避難了。
“走，我還知道一處地方，那裏肯定是有人的。”周流抓著小九的手走向了另一個路口。
小九任由他抓著自己，一前一後，望著周流，愈加有神采。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白家老宅，素素是兩千年的蛇妖，還心地善良，應該不會逃走的。
走了許多路，可算是到了白家老宅，隻是這裏有點讓他想不到。
大約幾十個百姓堵在門口，門口擺著一張長案，上麵密密麻麻陳列藥材，五鬼幫著在門口施舍藥材。
“白姑娘真的善良，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死了。”一個佝僂著身軀的大爺感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