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讓他猶豫讓他瘋狂
白棠停下腳步。
康尼抿了下唇,似有些猶豫。
魔方在他手中轉得像擁有了生命,關節哢嚓聲清脆又流暢,幾下之後,他繼續未說完的話,“別靠近他。”
白棠真正舒展了眉眼輕輕一笑,“謝謝康尼哥哥。”
康尼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認真的。”
白棠點頭,嘴角的笑意清淺卻溫潤,“知道,謝謝康尼哥哥。”
康尼看著嘴角噙笑的白棠,難得的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挫敗。
他很少主動關注別人,更不輕易幹涉別人的生活或是選擇,但他對陌生人唯一的一次善意,卻總是遭到拒絕。
其實白棠從未否認過他得建議,甚至每一次都會真誠的向他道謝,他能感受得到。
但他同樣清楚,她聽了,卻不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為什麽?”他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
白棠嗯聲想了一下,“或許是,宿命吧。”
康尼不解。
白棠猛然想起對方才3歲,是他的冷靜與老成總是讓她覺得他是遠超身體年齡的同齡人。
宿命對於目前的康尼來說,應該是個很晦澀的詞吧。
“沒關係噠。”白棠輕快一笑,“不管怎麽樣,謝謝康尼哥哥。”
康尼蹙眉。
白棠想了想,脆生笑道:“康尼哥哥記得,不要靠近他,就好啦。”
“你也……”
康尼的話被不遠處驟然的開門聲打斷。
衛應寒站在門口,陰沉沉地看著交談的兩人,目光冷利有如刀鋒。
“小寒哥哥,餓了嘛?”白棠主動朝他揮手。
衛應寒視線微轉,看著白棠的目光毫無暖色。
白棠裝作沒有看見,笑得甜軟無害,“要吃飯飯,才能好得,快哦~”
衛應寒神色微動,白棠趕緊道:“糖糖要,洗手手~”
臉色再次冷下來,回身,摔上房門。
“康尼哥哥,走啦~”白棠朝他揮手。
康尼瞥了一眼白棠的掌心,在那粉白的掌心中,有幾道掐成了紫色的指痕,從大小形狀來看,是她自己掐的。
白棠揮完手就走開了。
康尼原地停了一下,收回視線,轉著魔方下樓。
白棠回了房間,搬著小馬紮去浴室看下巴的傷況。
指甲的抓痕不是很明顯,就是那一塊的肌膚紅腫得不太正常,如果讓白凜看了,他肯定能發現異常。
白棠抽了自己的浴巾塞到嘴裏,然後打開水龍頭,控製著力道,低頭往洗手盆上一磕。
她沒忍得住下狠手,磕了一下,對了一下傷勢和位置,確認不會露餡,才跳著下了小馬紮,同時哎呦痛呼一聲,這是給查她收音的工作人員聽的。
應該慶幸浴室裏沒有監控,不然她這點小伎倆不好施展。
洗了手,洗了臉,白棠在小馬紮上坐了一會兒,調整好思緒和情緒,才搬著馬紮擠開浴室門。
她這邊一開門,房門也開了。
白凜滿臉焦急地跑進來,一把將白棠抱住,不停檢查著她的小手小腳,一邊檢查一邊問,“一個人搬著馬紮去浴室幹嘛,哪裏疼,傷到了哪兒?”
白棠懵了一下,“爸爸……”
白凜注意到了白棠下巴上的紅腫,一下子就紅了眼睛,想碰又不敢碰,“這是怎麽了?”
這已經是白棠第二次見白凜紅眼,小嘴一癟,也有些忍不住淚意,小奶嗓沙啞起來,“不小心,磕到了……”
“還有哪裏疼沒有?”白凜心疼,聲音放得很輕,“張開嘴給爸爸看看,小腦袋呢,疼不疼,暈不暈?”
白棠乖乖回答他的問題,忍了又忍,眼淚還是沒忍住掉了下來。
浴室裏沒有監控,節目組聽到聲音怕她出事,肯定會通知白凜上來查看。
白凜怕得不行,驚慌無比。
可她,隻是為了掩蓋傷痕而騙了所有人。
白棠又愧疚又心酸,窩在白凜懷裏啪嗒啪嗒掉眼淚。
白凜抱著她不停安慰,心疼又愧疚,“不哭了,不哭了,糖糖乖,爸爸給你揉一揉啊,揉揉就不疼了。”
白棠哽咽得小身子都一聳一聳的,“沒事噠,爸爸,糖糖沒事,你,你別擔心……”
“傻糖糖,爸爸怎麽可能不擔心。”白凜的聲音也添了幾分哽意,“以後不能去爸爸看不到的地方知不知道?”
“知道,嗚…知道了……”白棠用短短的小手臂抱住他寬大堅實的腰腹,悶悶的小奶音哽咽不止,“爸爸不哭,爸爸哭,糖糖,難受……”
白凜本來隻是後怕又愧疚,可白棠這麽一句話,差點直接讓他淚崩。
他的糖糖這麽乖巧可愛,一定,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哄好糖糖,確認除了下巴的磕傷沒有其他傷處,白凜才萬分慶幸的抱著白棠下樓。
“糖糖沒事吧?”蘇蕪問。
“沒事,在洗手盆上磕了一下。”白凜撫著蔫耷耷的小家夥,“虛驚一場。”
“磕哪兒了?”蘇蕪一看,下巴上腫了一塊,“這要不要擦點藥揉一揉?沒磕著舌頭吧?”
白凜:“沒有,檢查過了,還好。”
白棠蔫蔫抬了下眼,無精打采的,“謝謝阿姨,糖糖,沒事。”
蘇蕪摸了下白棠的小腦袋,“沒事就好。”
轉而又對白凜道:“孩子都哭壞了,你先陪著糖糖,廚房別忙活了,交給我們。”
“好,辛苦了。”
之後陸放和康城又關心了幾句,確認白棠真沒事兒,才重新回廚房忙活。
白棠窩在白凜懷裏,感受著脊背上溫柔輕緩的安撫,緊繃了那麽久的心神一鬆,昏昏欲睡。
期間陸小穎和蘇若來看了她,見她睡著了,都懂事的沒有打擾,玩玩具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康尼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靜靜看了白棠幾眼。
就算睡著了,濃密纖長的眼睫上也染著淚珠,細碎得就像跌落下來摔壞了的星星。
而下巴上的那塊紅腫。
他看向了衛應寒。
衛應寒正看著白棠出神。
眉眼耷拉,蒼白的臉色和略顯急促的呼吸,讓他看起來有幾分病入膏肓的慘然,朦朧慘淡的病色將他籠罩得結結實實。
他知道那塊傷。
也明白她是怎樣和白凜說的。
從沒有人這樣對他過。
可是她卻說,她絕不隻有他。
讓他猶豫,又讓他瘋狂。
恍惚察覺到一陣冰冷的目光,他回神,是白凜。更有康尼。
他斂下眼眸,輕扯了下唇,指尖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