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衛應寒的宣誓
康尼扭頭看著衛應寒。
目光還是平靜，但又有些難以察覺的冷意。
是疑惑，更是厭惡。
衛應寒仔細端詳著康尼的眼睛，歪頭笑了，卻不是因為開心的笑，神色莫名而複雜，“哎呀，果然，每次提到小豬你都是這個反應……為什麽呀？”
“我幾次向你示好你都不理我，但每次我一提小豬你就這樣看我，怎麽了，你喜歡她，想保護她？”
康尼停下腳步，沉靜的眸子裏似有波瀾翻騰。
他難得有點情緒波動，但這一次，他有些被惹惱了。
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他第一次這麽討厭一個人，這麽厭惡一個人的靠近。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生氣了呀？”衛應寒輕聲道，“因為什麽生氣，是被戳中了心事，所以生氣嗎？”
康尼抿唇，兩手緊緊抓住了背包的帶子。
衛應寒摘掉了他的收音筒，同樣也摘掉自己的，把攝像師甩在身後，低低道：
“不要狡辯，我了解你，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這個發現讓我覺得很可惜。”
衛應寒也抓著書包，昂著腦袋看了一眼高闊的圓頂，過分清明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偏執的瘋狂。
“我的東西，是不允許別人染指的。”但話音一轉，他又道：“你要做我的朋友嗎，我可以接受你。”
康尼定定看著他，心中情緒湧動。
他想，他知道為什麽一見這個人就覺得很危險了——
因為他瘋狂而狹隘的邊界定義。
他的世界似乎隻有兩種分類，他的，或是不屬於他的。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邊界，一旦被他納入屬於他的範疇，那麽就是陷入了一座可怕的牢籠。
或許可以掙脫，但需要的代價一定極大。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衛應寒對他的包容和喜悅，他覺得恐懼，於是躲避、抗拒，可衛應寒不停靠近，因為他覺得他們是應該在一起互相溫暖的同類。
康尼為自己的發現感到恐懼。
他動了動唇，微弱而沙啞的聲音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堅定的字眼：“不。”
衛應寒斂眸，似慨似歎，“好吧，其實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但失去一個難得的朋友，他覺得很遺憾。
不過。
“既然不是朋友，那你不能再幹預我的決定和選擇，可以做到嗎？”
衛應寒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康尼卻蹙眉，稚嫩而艱澀的聲音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與力量，“她，不是你的。”
衛應寒聳肩，“現在還不是，但以後，誰知道呢。”
他明白，他現在的行為其實並不是在表達對白棠的占有，而是對康尼幾次三番拒絕他，卻喜歡笨小豬的報複。
康尼不是拒絕成為他的朋友麽，那麽他也就失去了走近他的機會，日後也別想再利用他對他的包容來和他作對。
橋歸橋，路歸路，這是他的儀式，也是他的宣誓。
康尼捏緊了書包帶子，眸子愈發幽沉，“你，離她遠點。”
衛應寒笑了，笑得得意又囂張，“你忘了，是小豬主動靠近我的呀。”
他一直在推拒白棠，可白棠一直在努力走進他的世界，不是他靠近白棠，是白棠在靠近他。
他唔了一聲，頗有些肆無忌憚的樣子，“你或許可以勸一下她，讓她離我遠一點，現在或許還來得及。”
說完，他轉身就走，嘴裏哼著輕快的曲調，似乎心情十分不錯。
康尼看著他寫滿了無謂的背影，微微斂眸，他第一次覺得攪進這兩個人裏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尤其是他不知道白棠靠近衛應寒的原因的前提下。
無處下手。
“康尼。”耳麥中突然傳來了康城的聲音，“你在和小班說什麽？別發呆了，糖糖他們走遠了，快跟上去。”
盡職盡責的攝像師跟在他身邊拍攝，身後不遠處就是保護他的保鏢，至於白棠他們，早就不見了身影。
他邁開步子，用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追上去。
他們停在一家飾品店門口等他，見了他，白棠高興的朝他揮舞著小手，“康尼哥哥，這裏～你可以，買東西啦。”
衛應寒就站在白棠身後，沒有看他，四處張望的神情看起來很放鬆，一下沒有之前和他說話的危險與冷意。
他走回去，白棠伸手一把牽住他往店裏走。
康尼掙紮，白棠卻道：“哥哥康叔叔，和我說話啦，他說，要我照顧你，康尼哥哥～”
最後幾個字帶著笑意，聽起來狡黠又可愛。
康尼下意識看了一眼衛應寒，衛應寒也在看他，但仍舊是不帶攻擊性的普通注視。
康尼甩開了白棠的手。
力道不大，白棠沒有在意，走進去直接對老板說：“叔叔，我們要買一件，有紀念意義的飾品。”
老板從櫃台裏站起來探頭一看，見是四個小不點，樂了，“買了要送給誰？”
康尼不說話，白棠就替他說，“送給，爸爸。”
康城帶笑的聲音同時在康尼和白棠的耳麥裏響起，“糖糖真棒，康尼真棒！”
白棠嘿嘿一笑，甜脆的小奶音愣是笑出了一股子嬌憨的味道，“康叔叔，你答應的零食，什麽時候給糖糖呀？”
好早之前康城就說要送她零食吃，結果到現在都不見影子，他也不窮啊，怎麽連衛行雲一半的執行力都沒有。
康城不好意思，哈哈一笑，“糖糖，你繼續幫康尼買東西啊，叔叔這就給你下單。”
白棠瞬間笑開了，“謝謝叔叔～”
康城和老板都被這一聲脆嫩的呼喊喊得心尖尖一軟，老板更是露出了老父親一般和藹的笑，從櫃台後鑽出來揉了揉白棠的小腦袋。
“這麽孝順呀，有沒有想過要送什麽，預算是多少？”
白棠讓他揉了一下就躲開了，伸著一根白嫩的指頭，“叔叔，一百～”
老板嘴裏嘟囔著一百，腳下直接走向了店左邊靠近店門的那一塊，“這邊的東西都是一百左右的，小家夥，過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白棠拉著康尼小跑過去，看著那琳琅滿目的飾品目不暇接。
東西多是多，但她和康尼都太矮了，看不清，拿不到。
白棠蹦躂了兩下，清晰的表達自己的需求，“叔叔，有沒有椅子呀？”
老板喜歡這個漂亮又嘴甜的小家夥，立馬道：“等著，叔叔給你們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