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病危通知書
衛行雲下了班開車回家，但是在過小區保安亭的時候被攔住了。
保安隊長一臉愧疚害怕的半躬在車窗前，“衛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的工作疏忽……”
“衛先生！”中年阿姨紅著眼眶從保安亭衝出來，大聲道：“糖糖和小寒都不見了！”
衛行雲心神俱震，“什麽？！”
他顧不得後麵排隊進小區的車，直接拉開車門大步走到阿姨麵前，“到底怎麽回事？！”
阿姨帶著哭音和衛行雲說了一下兩個孩子失蹤的過程。
下午四點，衛應寒放學回家。他說垃圾桶裏的紙尿褲很臭，於是讓阿姨下樓去倒垃圾，那時候糖糖在睡覺，正好得空，扔垃圾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阿姨沒有多想，去了。
但誰知道，等她回去的時候發現叫不動門了，她怕孩子在屋子裏出意外，下樓叫物業開門，門開了，孩子卻不見了。
阿姨立刻檢查了遍家裏的角落，仍舊一無所獲，她心慌意亂隻能叫來保安，經過檢查門窗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保安隊長說孩子是自己離開家裏的，然後他們就從保安小李那裏得知，衛應寒到小區外邊扔舊衣服了。
大家再一查監控，果然，一個小時前衛應寒離開了小區，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他們這才慌了，孩子不見了！
“扔舊衣服？”
衛行雲隻覺眼前一片發黑。
衛應寒什麽時候關心過衣櫥裏的衣服哪些舊了哪些要扔？！
他扔的不是舊衣服，他扔的是糖糖！
衛行雲慌得要命，掐了自己一把才冷靜下來，“把監控給我看看。”
保安隊長連忙把衛應寒出門的監控調出來。
衛行雲一看那條熟悉的毯子，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天靈蓋上衝，腳下一個踉蹌就倒了下去。
那是糖糖的小毯子！
衛應寒懷裏抱的就是糖糖，他要把糖糖扔了！
“衛總！”
“衛先生，你怎麽了？”
衛行雲赤紅著眼睛，一瞬間氣極也怕極，“報警！快報警！”
保安被衛應寒的樣子嚇到了，手忙腳亂忙不迭報警。
阿姨看到監控裏那條熟悉的小毯子，笑著和保安打招呼，然後一去不回的衛應寒，沒忍住失控的小聲哭了出來。
這麽冷的天，這兩個孩子要是發生什麽意外該怎麽辦。
她恍惚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怔住。
“衛先生，下、下雪了……”
衛行雲猛然抬眸，看著窗外一下子就飄得像鵝毛一樣的大雪，瞬間遍體生寒。
這麽大的雪，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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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凜把隨手抓來的偷包賊擰送到附近的警局，然後被失主拉著手好一通誇獎和感謝，連說好幾次要給白凜送錦旗，硬是要記下白凜的電話和名字。
“白先生有所不知，這包裏放著我的身家性命，要是被搶走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白先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被搶包的是個瘦弱矮小的中年男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看起來很憔悴，一直緊緊抱著懷裏的黑色背包，對包裏的東西是顯而易見的重視。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偷包賊盯住下了手。
以防萬一，裏麵的東西白凜已經查看過了，就是錢，一袋子的錢，這男人說這是他的身家性命無可厚非。
於是這會兒，白凜被他拖住，半天都脫不開身。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烏漆嘛黑，但從窗戶照射出去的燈光可以讓他辨認出，今天的雪很大。
“這雪越下越大了，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結冰。”
警局裏值班的警察在閑聊這猛烈的天氣，白凜怔愣著，想起了幾年前的雪夜。
突然，兜裏的手機響了，一看，竟然是衛行雲。
猶豫了一下，他接起。
“白凜，糖糖發燒了！”
衛行雲沙啞焦急的聲音傳來，白凜恍惚了一下。
糖糖。
他腦子裏一下子就浮現出小小的孩子窩在他懷裏睡得又香又甜的樣子，軟軟的，渾身都是奶香味，是個又漂亮又乖巧的小寶寶。
他下意識就想回，發燒了送醫院，他現在不空。
但話在喉嚨裏轉了一圈，還是道：“嚴重嗎？”
誰曾想衛行雲突然哽咽了一聲，“白凜，我，我對不起你……”
“糖糖，糖糖可能，快不行了……”
轟隆！
白凜隻覺得腦子裏轟然炸開，炸得他一瞬間不知所措。
糖糖，不行了？
昨天還好好喝奶睡覺的糖糖，今天就不行了？
在這一刻，什麽仇恨，什麽追凶，都不重要了，白凜猛然醒悟過來，糖糖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而這個才剛來到這世界三個月的孩子，就要這麽離他而去了？
“糖糖，糖糖，糖糖……”
白凜瞬間雙目通紅，扭身就衝出警局，衝進了茫然大雪之中。
警局裏的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追他，“白凜，你還沒有做記錄呢！”
“誒誒誒，他跑就算了你跑什麽！”
但這會兒的雪太大了，天又黑，路麵還打滑，沒追幾步，白凜和背包男人都跑沒了影子。
白凜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剛好下發病危通知書，要家屬簽字。
護士擰著眉大聲喊：“孩子家長呢？還沒來嗎？”
白凜看著衣裳雪白的護士和醫生，突然就猶豫了，他很害怕。
護士又喊了一遍，“孩子都燒成這樣了，人呢？！”
她沒把話說得更難聽，這麽小的孩子燒成這樣，指不定這就是最後一麵了，這麽危急的關頭父母竟然不在場？這還是父母嗎？！
白凜艱難的走過去，“糖糖，怎麽樣了……”
護士白了他一眼，醫生道，“孩子高燒41度兩個小時了，再降不下來，情況不容樂觀。”
白凜看著“病危通知書”五個大字，隻覺得刺眼非常。
他雙手顫抖，幾乎拿不住筆。
醫生說：“簽字吧。”
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走了，白凜脫力的踉蹌了兩步，幾乎站不住。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簽下自己的名字的。
背包男茫然無措的想扶一下白凜，但另一雙手比他更快。
“白凜……”
白凜卻推開衛行雲的手，“糖糖是怎麽燒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