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一點都不難
東九隻是奉命過來跟皇後娘娘說一聲，自打皇上知道了這個消息，就一直冷著臉沒說話。
杜顏顏更是知道，那潘淮可是三代老臣，幾乎是跟自家祖父一般的人物。
這種曆經三代帝王的，一般如果不是犯了什麽天大的錯誤，都最後會原諒的，畢竟他們代表的意義很是不一樣。
隻是這種人跟西陽國來往被查出來，皇帝哥哥那邊，肯定是十分傷腦筋的。
沒法子，該采取的措施，就得采取。
“你先去吧。”杜顏顏揮揮手，這件事她知道就好，其實要是讓她插手的話，她也是插不進去的。
“是。”東九應了一聲，見皇後娘娘沒什麽驚奇的反應，便更加敬佩了。
不愧是皇後娘娘，不愧是見慣了風浪的人……心裏的馬屁一個拍一個，但是殊不知，對於杜顏顏來說，她都不知道說啥。
兵部尚書都已經不做了，這種老臣，不就該好好的頤養天年嗎？
就跟她祖父一般，沒事出去走走也挺好啊！
“潘淮是當年扶持皇上起來的一位老臣，皇上上位後，就特意給了他兵部尚書的位子。”楚楚見東九走遠了，才出聲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那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娘娘的祖父了。”
本來沒有幾個三代老臣，一般這種成功曆經三代皇帝的，而且能做到二品及以上，就十分稀少。
尤其是在杜家出了帝師之後，其他人都眼紅的緊。
“嗯。”杜顏顏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就沒再說話了。
其實潘淮是不想去找那西陽國皇子的，可是他在先帝時期，曾在西北帶兵，救過當時還是皇子的西陽皇帝的命。
後來那皇帝派人找到了他，就說要合作。
賣國求榮自然是不恥，可是眼看著杜帝師明明從朝堂上退了下來，他的兒子在朝堂上作為文官之首風生水起。
他呢？
他當時與杜淮爭帝師的位置，明明名字中都有一個淮字，可是偏偏先帝就誇了他，說是淮字乃是好意頭，將來要好好輔佐皇帝，成為一代明君。
這算什麽？叫杜淮就是好意頭，他潘淮就狗屁不是？
嗯……他的兒子在戰場上死了一個，那作為文官被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如今已經五十歲了，卻一直五品官的門檻上不上不下，連個四品都撈不著。
至於其他的，都也出不了頭，於是潘淮鬼使神差就應下了那西陽國的要求。
隻是這一答應，哪裏還有回頭路？
京城的所有痕跡被他消除的一幹二淨，但是在那西陽國的痕跡，他的手即便是伸的再長一些，也是夠不到的。
於是在那四皇子司馬楓說是要來昭國的時候，他就有些慌了。
盡管這兩年在西北，有太子坐鎮，他實在是插不進手去，可是他卻知道，西陽國來人，一方麵就是對他不滿意了，肯定是派人來敲打他呢！
什麽傳的想聯姻，想友好交往，其實就是過來拿捏他潘淮的。
“潘大人這是後悔了嗎？”司馬楓一改往日的狼狽，高高在上的態度。
他算是弄明白了，隻要他不出驛館，那他就是一個正常的人，要是出了驛館，他就會頭疼，肯定是那日那個皇後來轉悠了一圈搞的鬼！
“沒什麽好後悔的，隻是沒想到西陽國如此不講信用，步步緊逼。”潘淮冷笑一聲道。
他這幾年在將那侯歸裏推出去後，也就放下了心，決意收手，再也不跟那西陽國有所來往。
隻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不給狼送羊，可是狼餓極了眼，還大老遠地來咬他一口。
西陽國那邊雖說算是富裕，可是各種礦類卻十分稀缺，鑄箭造鐵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在昭國給他喂飽了後再餓著，就不願意了。
“潘大人這話說的可是好沒有道理，這些年潘大人收了我們西陽國多少銀子，多少的好處，好像是數不清吧？”司馬楓手握著他的把柄，自然是不把這個頭發花白的老東西放在眼裏，“或者是潘大人幫本皇子一個忙，本皇子就不在你們皇上麵前揭發你。”
要是真說起來，這個昭國皇帝可是知道西陽國的這些動作，但是他能怎麽樣呢？
還不是最後吃了這啞巴虧，他們西陽國來使，不也得好好伺候著？
一想到這，司馬楓又覺得心裏舒服了些，竟是忘了自己一出門就頭疼，那邊的皇妹還在床上躺著，時不時就做噩夢尖叫的狀況。
潘淮哪裏看不出他的趾高氣昂，隻是哪怕是心思再多，可人家手捏自己的把柄，也不得不歎了口氣。
“四皇子且說吧。”
“本皇子想讓皇上將昭君公主嫁於九弟，那個周若瑤嫁給本皇子做側妃，想讓……”司馬楓想了想，似乎是猶豫了一瞬間，“本皇子的十一妹進宮侍奉皇上，怎麽著也得是個貴妃吧。”
他莫名地覺得大概皇後有些難度，於是便主動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貴妃之位。
下麵站著的潘淮都愣了，這是個什麽東西？
他多年來合作的對象，居然是個沒有眼睛……整日異想天開的……都不知道怎麽罵他了。
“潘大人覺得如何？”司馬楓倒是笑了，這些事情他做不好，但是可以讓別人做啊。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人，據說在朝中的影響力很大，到時隻要他聯合眾人逼迫一下那皇帝，最後三個想法，哪怕成了兩個，他回去之後就是西陽國的大功臣。
那將來的太子之位，可不就是他的？
“……”潘淮沒說話，隻是身形看上去似乎比進來的時候，還要佝僂了許多。
“潘大人覺得難？”司馬楓板起了臉，“再難怕是也不想掉腦袋，誅九族吧，通敵叛國，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在我們西陽國是，想必在昭國也差不多吧。”
後麵那句話，他說的極為緩慢，就是看著潘淮的臉色慢慢變得不好看。
“四皇子說的事情，一點都不難。”潘淮再次歎了口氣，“那四皇子就在驛館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