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看傻子一樣
那邊的郭浩早就得知了今日皇後要過來的消息，就讓兩個差役帶著那“瘦骨如柴”的吳家公子在牢門口等著。
說起這吳家公子骨瘦如柴來，剛才郭浩過來的時候，忍不住也吃了一驚。
當時這個吳青是他親自帶回來的，當即還審了兩回，後來就應了皇後娘娘的意思，直接扔在大牢裏，讓他“反思”去了。
這如今一見，就像是三天吃一頓似的。
郭浩仔細打量他幾眼，心道那逃荒的難民，也不見得能用兩個月的功夫，餓得跟骨頭。
“他平時不吃飯嗎？”郭浩來了興趣，就問旁邊的差役。
那差役還愣了一下，“大人，您是記性不好了嗎？”
當時因為這個吳青不吃牢飯，他們還問過郭大人呢，隻是當時郭大人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既然不吃，那就餓著吧。”
他這個樣子，郭浩好像也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事。
可那時候他忙著調查那些青樓，恨不得一心撲上去，哪有心思關心一個坐牢的人吃不吃飯啊！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吳青還真不吃。
不過當時他想的是什麽，這種從小被寵到大的公子哥，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牢飯簡直太正常了，清湯寡水，能吃飽就不錯了，肯定談不上味道有多好。
但是有一說一啊。
當一個人餓極了眼的時候，那是連樹皮都能啃下來的，何況隻是區區味道不好的牢飯呢？
杜顏顏幾個人過來的時候，隻聽那後麵的吳夫人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衝著那吳青奔了過去，“兒！”
“……”楚楚看了一眼郭浩，再將目光轉向旁邊的吳青，“他……這是，餓的？”
“啊？”杜顏顏也是沒想到，其實她是沒有見過吳青的，可當時楚楚來了一趟，她倒是見過。
要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這個吳青就長這副樣子呢。
隻見吳夫人痛哭流涕，抱著吳青一口一個兒啊，兒啊，那聲音淒慘難過，讓不少路過的人都為之動容。
吳青的嘴張了好幾下，才緩緩吐出一個字，“娘……”
“娘。”吳青終於轉過神兒來，哇的一口就吐了，隻被吳夫人接著，吐出一些黃色的胃汁來。
“青兒，青兒，你這是怎麽了？娘帶你去看大夫。”吳夫人扭頭衝後麵跟著的丫鬟厲聲喝道，“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將公子帶回去。”
楚楚一個箭步上前，拿起吳青的手來，然後強製給他把了個脈。
“娘娘。”楚楚將他的手鬆開，退後一步，“娘娘，這吳青竟然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胃給餓壞了。”
剛才吳青吐出來的那些穢物中，有一股巨大的酸味，這個酸在胃中，哪裏還能有好？
“娘帶你回家吃飯。”吳夫人哪裏還顧得上旁邊的杜顏顏，隻恨不得餓著的人是自己才好，“娘帶你回去吃好吃的，別怕啊。”
待母子兩人被攙扶著離開之後，杜顏顏這才看向有些不安的郭浩，“怎麽回事？”
“這……這……”郭浩有些尷尬，“臣也不知道啊，這個吳青……怎麽就能成了這樣。”
哎呦，他確實真不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京城府尹的大牢中虐待犯人，不給飯吃呢！
本來杜顏顏還想再看看那吳青的表現的，可是這一出，她倒是一句話也沒說上。
回去的路上，楚楚忍不住先開了口。
“娘娘，這牢飯，真有那麽難吃？”
“這……”杜顏顏哪裏知道難吃不難吃，隻是肯定不好吃就對了。
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由杜顏顏先幽幽開了口，指了指剛才過來的地方，“要不然，去嚐嚐？”
“……也不是不行。”楚楚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殊不知，那吳青後來被帶回家後，身子足足養了半年才堪堪養回點肉來，但是讓人驚歎的是，他竟開始中途上進了！
旁人問他為何如此，據說是他的臉忽的一下子就慘白了下來。
後來有人旁敲側擊出來，吳青才說出來，那牢飯簡直就不是人能吃的，他這一輩子本來都已經立誌要做個吃喝玩樂的廢物了，可後來開了竅，那牢飯那麽難吃他都活下來了，要不試著上上進？
結果這個人啊，一旦開始上進，就有些止不住了。
這樣說起來，也真是個小傳奇，隻不過這都是多年後的後話了。
眼下杜顏顏帶著楚楚拿了塊令牌直接就進了那京城府尹的大牢，那刑部大牢她們進的次數不少，可是這京城府尹的大牢，還是頭一回過來。
隻是兩人一進去，楚楚就先皺起了眉頭，“什麽味道？”
京城府尹大牢跟刑部大牢的不同之處是，那刑部關押的都是已經判了刑的犯人，而這個京城府尹大牢關的卻是案件正在審理或者是審理完還沒有定罪的犯人，再或者就是一些嫌疑犯了。
按理來說，應該是京城府尹大牢的待遇比那刑部大牢的待遇要稍微好一些的。
“像是地溝裏的味道。”杜顏顏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可那種味道還是若有若無地鑽進自己的鼻腔裏，讓人根本沒辦法逃離。
“嘔！”終於，杜顏顏先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子就將今天早上吃的飯給吐了出來。
那邊的獄卒見她如此，便有些緊張，“要不您先出去？”
“這是什麽味道？”楚楚直接問道。
但是那獄卒有些猶豫，在半晌之後，才歎了口氣，“兩位貴人，實不相瞞，這會兒正是牢中發放飯菜的時候，味道有些難聞……”
“飯菜？”杜顏顏有些愣住，她印象中之前去那刑部大牢，好像也沒有這麽難聞的味道。
難聞肯定是有的，畢竟在牢裏又不是多幹淨，可是這京城府尹的大牢中，也真的是讓人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這會兒還沒有去到裏麵，要是真一下子進去的話，還不知道裏麵什麽樣，肯定比這個更濃烈。
“將你們的飯菜取來。”杜顏顏忍住再次翻湧上來的惡心，開口道。
旁邊的楚楚有些驚訝，這還能吃的下去？！
她都聞不下去了！
那獄卒明顯愣了愣，要不是這兩個人身份一看就不一般，那大概看他們的眼神，就能跟看大傻子一樣了。
“快去。”杜顏顏臉色不好看，見他還愣，便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