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離開
杜顏顏剛回屋裏，就見桃烏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顏兒，我師叔突然帶著我師父出門了。”桃烏緊張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各種慌亂。
雖說她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杜顏顏知道啊。
“你怎麽知道他們走了？”杜顏顏隻好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輕聲道，“大概是他們想出門走走，覺得這京城悶得慌。”
其實聽桃烏這麽一說，杜顏顏心裏也悶得不輕。
嚴格來說，那蕭赦教了她惑術，她雖然沒再拜師，可是算起來，也等於師父一般的存在。
“我就恍恍惚惚有一種感覺，就是我師父他本來就想著離我遠去，這些年，我從未如此過。”桃烏忽然泣不成聲，“顏兒，你說，會不會師父覺得自己大限將至，為了不讓我傷心才走的。”
“你……”杜顏顏一下子不知道作何表情，誰說桃烏好騙的，桃烏是真的一點都不好騙。
“我那日看見了他的一絲白發。”桃烏抽泣聲越來越大，“他以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除了之前被鳳凰害了的那次，從未生過白發。”
紀二已經站到了門口，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顏兒，是不是師叔真的不要我了？”桃烏抬起頭來，已經是滿臉的淚痕。
杜顏顏極少見到桃烏難過，更是第一次見到她哭成這樣。
“我覺得，你倒不如去問個清楚，要是真如你所想，那他接下來的時光，由自己的親人陪著也好。”杜顏顏摟了摟她，輕聲開口道。
蕭赦一聲不吭就走了，本以為桃烏能被一直瞞下去，可殊不知，她比誰都敏感。
端看在紀二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
“我陪你去。”紀二邁了一步進來，在十步遠的地方下意識停下，但是卻再次堅定邁步，“桃烏，別哭了。”
她如此難過，他看著真是難受極了。
“紀二……”桃烏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加上她的身形小，就看起來哭的像一個孩子。
紀二想都沒想，就直接過去將她摟住，手一直捂在了後腦勺上，將她的眼淚抹在了自己的身上，“別哭了。”
待杜顏顏衝他點點頭後，心裏歎了口氣，起身出去。
蕭赦這次的離開，對她來說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但是對於桃烏來說，卻是一直忐忑後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發生了。
“娘娘是不是也難過？”楚楚將她扶了一把。
“還好。”杜顏顏抬頭看向天空，就這麽靜靜地仰著頭。
或許她是覺得蕭赦能回到他原來的地方，也或許是蕭赦帶著一種解脫離開的。
而且蕭赦與她不同的是，她無依無靠來到這裏，而蕭赦是有親有友，卻也來到了這裏。
反正杜顏顏覺得，隻是心裏堵得慌，倒是沒有太難過的。
“出去走走吧。”杜顏顏輕聲道，“正好去看看禦花園裏的花開了沒有。”
果然沒過多久，桃烏就又來找她了。
“顏兒，我是來與你告別的，我要去找師叔了。”桃烏輕聲道，眼睛還是紅紅的，“師叔養我長大，我要給他養老送終的。”
她本來隻是猜測，可看到顏兒的樣子，幾乎就確認了這個猜測。
師叔怎麽可以不跟她說一聲，直接就走呢，桃烏知道，自己的師叔跟顏兒之間，是有秘密的。
所以她才慌慌張張跑來問顏兒……
“去吧。”杜顏顏點點頭，看向紀二，“你陪她去嗎？”
“是，隻是皇後娘娘要幫著臣看一下桃烏，臣要去跟皇上請辭。”紀二看了一眼桃烏，他說的請辭，是將身上的將軍之位辭掉。
他渴望有戰功也好，渴望自由也好，都是希望能被桃烏多看一眼。
而且他之前是個殺手，沒資格喜歡她，如今有資格了，自然要桃烏去哪他去哪。
哪怕桃烏不喜歡他呢。
待紀二走後，桃烏歎了口氣，“顏兒，我還沒有跟他說。”
一開始是故意逗他，可到了這會兒，已經是不好意思說了。
“沒事。”杜顏顏幫著她整理衣服，輕聲道，“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早一時晚一時都無所謂的，等碰見你師叔，替我問個好。”
“不必多想，說不定就是出去走走呢。”杜顏顏幫她擦淚，又道，“師叔希望你能過得開心。”
作為長輩，最希望的就是小輩能過得好。
蕭赦也是如此。
“其實他撮合我跟紀二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一些。”桃烏認真看她，“隻是我不敢確定，畢竟我的師叔，應該不是正常的人。”
她以前甚至猜想過，她的師叔是不是個神仙啊。
可是直到那個黑鳳凰出現，她才知道，大概師叔跟顏兒，才是一類人。
“顏兒，你們應該不是這裏的人吧。”桃烏低聲道，“要是師叔離開了我，你會不會也要離開我？”
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顏兒和師叔。
其實師父也很重要，可是卻遠不如師叔……還有紀二，現在是算不上的。
“我不會的。”杜顏顏並不奇怪她會想到這些，這些年來，也不過是隻有皇帝哥哥和蕭赦知道她不是這裏的人。
而桃烏，是自己猜出來的。
“那就好，等我……等我帶師叔回來。”桃烏已經遠遠的看見紀二走了過來，隻拉著她的手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可要記得我。”
或許幾天，或許幾個月，萬一是幾年呢。
“好。”杜顏顏抱了抱她，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一旦有困難，可以拿這個找魚香坊的人，他們都認得。”
誰也沒想到蕭赦的離開這麽突然，而桃烏更是直接要跟著師叔離開。
紀二也跟著走。
“希望有一天，你們都回來好好的。”杜顏顏再次抱了她一下，這才衝紀二道，“紀二，我們都看好你。”
本來她還想著到時候去北疆，可以帶上他們兩個呢。
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倒是不急這一會兒半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