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什麽告別
在君寶兒認認真真地“浪費了”近十張紙後，連旁邊的楚夫子也忍不住開口了。
“要不寫個簡單的？”
“我沒學過其他的……”君寶兒也急的撓頭抓腮，額頭上出了微微的細汗，“不行，今日我一定能寫好的。”
就在楚夫子繼續想勸的時候，被身旁的麗賢妃拉了一把。
“秦夫子。”楚夫子也有些尷尬，小聲道，“那個字確實是昭君寫出來的。”
她當時還挺注意她的，而且這個“草”字本身比劃就多一些，而且皇後娘娘在這看著，也不說話，楚夫子就更緊張了。
“你慢慢寫，娘親出去走一走。”杜顏顏見女兒這麽著急，便心知確實是寫出來了，隻不過突然忘了而已。
衝麗妃姐姐點點頭，她便帶著楚楚抬步出去，留下楚夫子幾人在這慢慢教導。
害。
杜顏顏要說自己不激動，那都是假的。
誰能想到她的一雙兒女能如此聰慧，睿寶兒認字幾乎是過目不忘，而君寶兒雖說平日裏鬧騰了些，但是今日一看，竟也絲毫不差。
“娘娘是不是高興壞了？”楚楚忍不住打趣道。
“在當娘的人眼裏，自家孩子比別人家的強，那本身就是一種驕傲。”杜顏顏對此毫不掩飾。
誰還沒有點虛榮心了？
楚楚有些失笑，搖了搖頭，跟在她後麵轉了一圈便往回走。
剛走到門口，就見君寶兒拿著一張紙在那不住地張望，見兩人回來，興奮的不行，“娘親，孩兒寫出來了。”
這會兒天已經微微擦黑，杜顏顏離得遠，看得並不清楚。
但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最想看到的還是一個孩子在麵對挫折時，到底是不依不撓地堅持完成，還是說放棄。
君寶兒顯然是前者。
“娘親看看。”杜顏顏步子稍微快了一些，上前拿了過來。
一個比手掌大小的“草”字正歪歪扭扭地掛在紙上，整個看起來還勉強算的上幹淨。
“真厲害。”杜顏顏順著嘴就誇上了，“等回去之後，跟弟弟一起上課認字吧。”
這樣一來，等明年入學，應該沒什麽問題。
誰知君寶兒眉頭一皺，看向楚夫子，“可是……楚夫子說明日再教孩兒寫別的字，孩兒明日還要來呢。”
她不想跟弟弟一起上課，她想跟今日剛交的好朋友一起上課。
“皇後娘娘……不，杜院長，這……”楚夫子愣了一下，就想著解釋，她確實不知道公主隻上一日啊。
一開始說讓公主來適應適應，她還以為多待幾日，或者就此留下，所以當時才說了那麽一句。
“可是她們已經上了近半年的課，你怕是跟不上。”杜顏顏示意這個年輕的夫子別緊張，又低頭衝自家女兒道。
“能跟上。”君寶兒有些著急，“娘親，能跟上，今日學的東西君寶兒都記住了！”
這是真的，她雖然剛開始學寫字有些控製不好自己的手，但是夫子今日講的她都記住了。
見杜顏顏不說話，楚夫子忍不住上前，“院長，要不就讓昭君留下吧，今日上課，她坐的安穩，如此聰慧，想必不出一個月就能跟上的。”
“……”杜顏顏忍不住跟身後的楚楚對視一眼，有些糾結。
“娘親，明日還來~”君寶兒揪著她的袖子就開始晃悠，語氣可憐，“娘親，求求了。”
“要不回去跟你爹商量商量？”杜顏顏蹲了身子，指了指某個方向，“隻要征得你爹的同意，娘就沒什麽意見。”
“啊？”君寶兒有些略微誇張的張大了嘴巴，征得她爹爹的同意？
就今日她爹爹那表現……都影響她下課交朋友了，一開始的時候，都沒人敢湊過來跟她說話。
還是她自己上前跟大家說話，這才好的呢。
最後君寶兒還是被自家娘親帶回去了，在路上就有些失落，昨天晚上她使出了之前瑩姐姐教給她的打滾痛哭大法，都沒有打動爹爹一分一毫。
“娘親。”君寶兒委屈出聲，眼淚就掉了下來，“君兒想上課堂，今日特別開心，好多朋友。”
杜顏顏心下歎氣，竟是也猶豫的不行。
“娘親本來打算的是，讓你跟弟弟先跟著學，等明年入學，你年紀小太多了，到時候也能跟得上。”
“可是孩兒能跟上。”君寶兒眼淚落得歡快，心情低落。
要是說昨日跟爹爹打滾是裝出來的，今日就是十足十的真情實感了。
“別哭。”杜顏顏拿著帕子給她擦淚，輕聲道，“等娘親回去跟你爹爹商量商量可好？”
君寶兒嗯了一聲，緊緊地抓著她的衣服沒說話，隻是扭頭看向已經黑天的馬車外麵，她的懷裏還放著今日寫的大字，到時候要拿給爹爹看的。
待母女兩人回去的，杜顏顏問了問，就直接領著女兒去了禦書房。
這會兒睿寶應該也在。
“回來了？”劉璋抬頭看了一下，便又低下頭。
他不是生氣，隻是今日心裏慌得厲害，就覺得孩子突然大了。
君寶兒看了自家娘親一眼，便從懷裏掏出了自己今日寫得大字，邁著小短腿上前，遞過去的時候臉上都是忐忑不安的。
“爹爹，這是……”君寶兒眼裏含著淚道。
“怎麽哭了？”劉璋看都沒看那張大字，就伸手拿過來放在一邊，然後將她抱起來。
君寶兒更緊張了，不由自主地看了娘親一眼。
得到鼓勵之後，便小手將大字鋪平，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嘴裏嘟囔道，“這是今日寫的字。”
劉璋拿起來看了一眼，有些微微驚訝。
“這是君兒寫得？”
這話也不知道是問的媳婦還是問的懷裏的女兒。
“是孩兒寫得，爹爹。”君寶兒把他拿著給擦淚的帕子拽下來，“爹爹，明日孩兒還要去，今日是想跟你告別的。”
？？？
底下的杜顏顏剛開始喝茶呢，一口就噴了出來。
什麽叫今日是跟你告別的！
劉璋的臉色也變了，“什麽告別？怎麽上了這一日的學，說話都開始威脅爹爹了？”
隻是君寶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還在給自己拉理，“孩兒在那裏交了好多朋友，還有夫子，今日誇了孩兒好幾次，連麗姨姨都說孩兒寫得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