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水土不服
鎮北侯一家子也還算是比較簡單。
李程勳兩個兒子,如今都已經做父親了。
杜顏顏的大舅舅李安的娶到是荊州的大戶人家周氏,連帶著她的兒子李子培也是娶的周氏的侄女。
雖說在古代這種事算是常見,可杜顏顏聽了之後,還是有些感覺怪異。
表妹嫁表哥……近親結婚。
至於二舅舅,杜顏顏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他屬於自由戀愛,死纏爛打之下娶的是鄭氏。
門第不高,但是這個二舅舅李穩向來是有主意,聽說還絕了食的?
所以家裏也隻好同意。
不過現在看起來,那周氏的臉上即便是帶著笑意,可也是讓人不舒服的,就很勉強。
大舅舅與她的感情並不算好,還有好幾個妾室。
可二舅舅這邊,一直都是二舅母一個。
莫名其妙的,杜顏顏在抬頭的時候,就跟大舅母周氏對上了眼。
那一下子。
她心裏就不太舒服,因為這周氏……眼神太幽怨了,像個怨婦一般。
各種見禮之後,李氏跟端陽郡主也抱著孩子過來了,又是一番熱鬧。
“顏兒,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後背有人盯著我們?”端陽郡主將她拉到一邊,噓了一聲道。
她是郡主,除了鎮北侯,其他人都要先給她請安,這是國禮。
可是她也是小輩,還要給長輩再請安,也又是家禮。
然後行家禮的時候,端陽郡主隻覺得後背一陣涼嗖嗖的。
杜顏顏聽她這樣說,下意識就又回頭看了那周氏一眼。
“沒事。”杜顏顏拍拍她的手,“待會大哥他們也會來的,還有爹爹他們,也會過來吃飯。”
二舅母鄭氏水土不服,聽說一進京就病倒了。
“我們去看看二舅母吧。”杜顏顏輕聲道,“這裏有娘親呢,我們這些小輩在這裏也是尷尬。”
前廳裏倒是有兩個表哥,可是也說不上話。
對於二舅母,杜顏顏表示,還是比較好奇的,能讓二舅舅數十年如一日的喜歡,那肯定性子還可以。
端陽郡主點點頭,就跟外祖母說了一聲,兩人便被下人帶著出去了。
鄭氏住的院子並不是很大,但是杜顏顏一進去,就覺得十分溫馨,二舅母剛到,那定然是二舅舅布置的了。
“二舅母。”杜顏顏拉著端陽郡主上前叫了一聲。
果然鄭氏的臉色十分蠟黃,旁邊有個少女正在認真侍奉。
見她們兩個進來,鄭氏便掙紮著要起來請安,被端陽郡主摁下。
“二舅母怎麽會病的這麽重?”杜顏顏有些皺眉,“是來京之後這樣的嗎?”
“不是,我娘在走了水路之後就一直暈船,就沒好起來。”少女趕緊接話道,又衝兩人盈盈下拜,“臣女李初蕊,拜見皇後娘娘,端陽郡主。”
李初蕊,便是二房唯一的女兒。
大房是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其中一兒一女為周氏所生,而另一個兒子則是妾室所生。
不過大房的女兒已經嫁人,暫且不提。
“楚楚,去請方院使過來吧,就說我請的。”杜顏顏回頭吩咐道。
楚楚應聲出去,杜顏顏這才回過頭來,“二舅母,好好歇著,等會讓方院使給您看看。”
“多謝娘娘和郡主,真是如夫君所說,娘娘跟郡主都是如畫般的美人。”鄭氏笑著道,不過是醒了這麽一會,她的臉上又顯出了一絲疲憊。
“都是”就是個客氣詞了,但是客氣話,人人都愛聽。
於是端陽郡主幫著掖了掖被子,“您先休息吧,等方院使過來,再給您把把脈。”
兩人衝李初蕊點點頭便起身出門,剛走了沒幾步,就被追上來了。
“娘娘,郡主,稍微等一等。”李初蕊小跑著出來,又福了福身,“臣女有話想問一您。”
“你說。”杜顏顏看著她,心裏思量著她要說什麽。
“如果,臣女是說……如果臣女的母親是中了毒,方院使能看出來嗎?”說這話的時候,李初蕊的眼睛裏明顯帶著一絲緊張。
杜顏顏跟端陽郡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麵色的凝重。
“你是懷疑,你的母親中了毒,而不是水土不服?”端陽郡主率先開口道。
可那鄭氏看起來,確實像水土不服的模樣。
要是論中毒的話,杜顏顏掐了自己一把,剛才怎麽就讓楚楚請方院使去了呢?
楚楚應該才是比較會看中毒的吧。
見李初蕊鄭重點頭,杜顏顏不禁凝起眉頭,這才剛回京,就有人中毒?
於是兩人又跟著李初蕊回去,在屋裏等著楚楚帶方院使回來。
“你爹知道這件事嗎?”杜顏顏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鄭氏,壓低聲音道。
李初蕊搖搖頭,“自從進了京,臣女還沒見過爹爹呢。”
也是,剛才杜顏顏在外麵,就沒看見兩位舅舅,想必是去朝中了。
一個安排在了工部,一個則安排在了兵部。
因為鎮北侯身上安的是兵部尚書的緣故,所以兩個兒子的職位都不算是太高。
若是真論起來,恐怕是二舅舅更勝一籌。
聽說在邊關的時候,大舅舅還是文官守城,而二舅舅則經常“拋家棄子”跟著鎮北侯領兵作戰?
正想著呢,楚楚就帶著方院使進了屋。
“已經跟前麵打過招呼了。”楚楚輕聲道。
方院使則給杜顏顏請了安,這才匆匆地將帕子拿出來,把上了脈。
看著他越來越緊皺的眉頭,杜顏顏等人也緊張起來。
該不會……真中毒了?
其實杜顏顏真的挺不願意看見這一幕的,好不容易外祖母一家回京,就有人開始作亂。
聽著就讓人生氣。
“是不是請的大夫都說是水土不服?”方院使收回手,又撐開鄭氏的眼皮。
而鄭氏對這些舉動,竟然毫無所覺。
“對,幾乎我們在途中請的每一個大夫都這麽說。”李初蕊顧不得旁邊還有人,趕緊點頭。
可按常理說的話,水土不服會慢慢好轉。
而且她娘的身子一向不錯,年輕的時候跟著家裏走南闖北都沒事,更別說區區水路了。
“是中毒了。”方院使將手中的銀針下到了鄭氏的虎口處,流出來的血是帶著黑色的,這才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