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懂事
去那李家的時候，是杜顏顏帶著冬竹跟楚楚，坐了皇後特有的“豪華”馬車過去的。
這個時候就不能差了氣勢。
這李家……雖然說起來是外家，可她也從未來過。
中途跟李氏還有端陽郡主她們碰了麵，隻是打了個招呼。
“皇後娘娘到！”楚楚先利索的跳下馬車，在門口喊了一聲。
就見裏麵呼呼啦啦跪了一眾人，安靜的地上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杜顏顏穿的也不是多繁瑣，可看起來卻是雍容大氣，有偷偷抬頭看的，也會忍不住抽氣。
或者是佩服李家能將皇後娘娘親自請過來。
也有人覺得這李家是皇後娘娘的外家。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比較懂規矩，楚楚輕扶著杜顏顏的胳膊，湊了一下，“那李家的老夫人在屋裏坐著呢。”
這是等著杜顏顏給她請安去呢。
李夫人倒是出來跪著了，旁邊還有李詩容。
“這是什麽宴會？”杜顏顏有些疑惑，看著地上跪著的少女頗多。
“大概是給自家的孩子挑夫婿或者兒媳吧。”楚楚低聲道。
說白了，就是相親宴。
由父母帶著過來，然後相看一番，最後通個氣再上門提親。
私下見麵是不行的。
杜顏顏有些感興趣了，她還是比較喜歡這種場合的，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到時候也能給身邊的人拉個線。
小紅娘的稱呼，一定得是她的才行。
從門口到裏屋，杜顏顏走過的地方，陸陸續續都有人跪下。
一直到了屋裏，卻停在屋門口不進去了。
“起吧。”杜顏顏回頭微微抬了下手。
“多謝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眾人磕了個頭，才站起來。
屋裏的人還是沒有出來，杜顏顏也就在門口站著不進去。
要是這個外祖母對她好的話，她才不會在乎這些虛禮，這有什麽呀？
可是這個李家的老太太，她見都沒見過，就給她來這麽一出。
她杜顏顏即便是脾氣好，可也不是說還能來這麽欺負的啊。
別人也就罷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要是杜顏顏先去請了安，說不準李家自覺壓了皇室一頭。
所以……不行。
旁邊的李詩容肚子已經有些微微隆起，見這情況也有些尷尬，便揪了揪旁邊李夫人的袖子。
“娘，這樣不好吧？”
這李家老夫人平時就說一不二慣了，可是這是皇後娘娘啊。
“再看看，你祖母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夫人也同樣壓低聲音道，“我們不能對娘娘不敬，可也不能對長輩不敬。”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看戲的。
不喜歡這個小皇後，可這個婆婆不好相處，李氏也知道的。
“回去吧。”杜顏顏袖子一甩，回頭跟楚楚道。
剛才是她自己進來的，李氏跟端陽郡主也剛被下人領進來。
見自家女兒要走了，李氏拉著端陽郡主也跟了上去，想在這欺負她閨女，沒門。
杜顏顏這一走，那李夫人才是有些慌了，趕緊進屋將這事告訴了老夫人。
“娘娘且等一等。”李夫人忙不迭的扶著老夫人匆匆出來。
因為走的快，差點都被門檻絆倒。
這抖機靈是抖機靈，可若是杜顏顏真走了，他們李家的麵子可就在京城一絲不剩了。
這會兒，李夫人又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己的婆婆，好好的想給皇後個下馬威，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李老夫人也沒有想過杜顏顏能直接扭頭就走。
她想的是，自己是長輩，若是那小皇後懂事，主動給自己行禮，那日後她在這一群同輩麵前，豈不是可以將頭抬得高高的？
沒想到杜顏顏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顏兒啊，過來讓外祖母看看。”李老夫人改變了策略，決定先開口，“哎呦，這麽久不見顏兒，還真是長高了不少。”
杜顏顏終於知道為什麽杜家一直不跟京城的李家來往了。
平時年節都是往京城外送禮，而這個李家，隻是一份薄薄的禮而已。
還長高了不少，真能往人家的心眼裏戳。
“李老夫人，好像本宮做了這皇後以來，咱們就沒見過吧？”杜顏顏笑得溫和，回頭道，“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記錯了，本宮的外祖母，不是您呢。”
這話一說出來，李老夫人的臉上由青變紫，變紅變白……
她當然知道外祖母不是她，可如今李家是她接手的，叫她一聲外祖母又不為過。
這可恨的小皇後，當眾落她的麵子。
“皇後娘娘說的有理，嬸娘，自顏兒進宮做了皇後，您就沒見過她呢。”李氏也上前一步，還輕輕福了福身。
這是長輩，反正她給禮節了。
李夫人拉了拉自家婆婆的袖子，湊近了低聲道，“娘，要不就請個安吧，國禮不可廢。”
國禮不可廢。
當然是國禮不可廢。
李老夫人被攙著哆哆嗦嗦地跪下，就想著行個磕頭的大禮，也讓眾人看看這小皇後的不知好歹，讓長輩下這麽大的禮。
隻是跪了一半，杜顏顏就給楚楚使了個眼色。
於是李老夫人就沒跪下去……
這個丫鬟的手勁咋這麽大，掐的她肉生疼，而她的身子卻紋絲不動，跪不下去。
“快別行這麽大禮，李老夫人，晚輩給您見禮了，如今既是家宴，不必嚴苛。”杜顏顏滿臉堆笑上前扶了一把，又退後福了福身。
在後麵的眾人隻能看見老太太不情不願的給皇後娘娘行禮，被丫鬟扶了一把，就起來了。
而皇後娘娘還見了個晚輩禮。
真是懂事。
聽著下麵的人議論紛紛，李老夫人隻覺得心口有氣上不來，可也出不去。
楚楚再次上前一步，不知道給她掐了一下哪裏，待她平靜下來，笑容溫和的扶著她。
“我們娘娘平日裏也念叨李老夫人呢。”楚楚輕柔地道，卻能讓下麵的人聽個一清二楚。
李老夫人喘過一口氣，也不能多說什麽。
心裏罵了一遍又一遍。
“是，是，讓娘娘記掛了，娘娘快請進。”李老夫人委委屈屈的滿臉堆笑，便伸手作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