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看著祖父不說話，杜顏顏更難受了。
“去看看你大哥。”杜老大人伸出的手依然沒有放下。
這次杜顏顏抓住了，這是一雙日日執筆滿是薄繭的手啊！
嗯……起不來了。
杜顏顏求助地看向祖父，“起不來了。”
杜老大人愣了一下，想起當年杜毅因為調皮，被他罰跪祠堂的時，也是這樣抬著頭看著他，“祖父，毅兒起不來了。”
兩個身影漸漸重合。
杜老大人緩過神，身子一用力，杜顏顏就穩穩當當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杜顏顏大驚，“祖父，不可以，你的身子……”
“顏兒忘了？祖父今年也不過才五十八歲，背一個七歲的孩子還是能背動的。”杜老大人腳下不停，聲音卻頓了頓，“你哥哥七歲那年，祖父也是這麽背著他的。”
哥哥，自然指的杜毅。
杜顏顏又忍不住想哭了。
外麵守著的冬瓜，看杜顏顏被背著出來了，忍不住瞪大了眼，趕緊跟上去。
安輝院。
李氏還在守著，杜丞相去搜集證據去了。
“娘。”杜顏顏輕輕叫了一聲。
李氏趕緊擦擦眼淚，“顏兒來了。”
方院使已經回宮了，宮裏的太醫可以來大臣家治病，但是不如宮裏方便，至少不能在宮外過夜。
看著依然昏迷的哥哥，杜顏顏心裏的愧疚更深了。
“娘。”杜顏顏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說怪我嗎？可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比哥哥好起來更重要。
本來家裏喜氣洋洋，都是要大婚娶嫂嫂的人了，此時卻躺在這裏，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
“娘不怪你。”李氏似是看透了她在想什麽，擦擦眼淚開口道，“隻怪那高家，各種壞心思。”
“大哥一定會醒過來的。”杜顏顏堅定道。
李氏點了點頭。
方院使走的時候，說就看這兩天，如果熬過這兩天，那醒過來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或者，這兩天如果有惡化，那就直接準備後事吧。
第二日朝堂上。
杜丞相出列，句句直指高家要害。
其中最重要的兩條，一是企圖殺害皇後，為高妃謀取後位。
第二條，妄圖玷汙端陽郡主，使其下嫁高家。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高德臉色雖然變了，但是卻咬牙跪下，“啟稟皇上，這杜純是血口噴人，這是滿嘴的胡言亂語啊！”
“是與不是，叫高大人的長子高秋出來對峙！”杜丞相絲毫不讓。
高德有些腿軟，高秋昨日就未曾回家，如今怎麽樣還不知道呢！
派出去的二十名死士跟高家家丁，竟然無一歸還…
隻是這企圖殺害皇後，妄圖玷汙端陽郡主的罪名，卻是萬萬不可以承認的。
不然高家可是要誅九族的！
“皇上，這不僅僅是杜家跟高家的恩怨，這是皇家的事啊！”杜丞相正義道，又突然軟了聲音，“臣的兒子聽說了，帶著人去救她們，卻受了傷，此時生死不知。”
說完了就要落淚。
這件事本來捂得還算嚴實，這樣一掀開，不少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都是有兒子甚至有孫子的人，誰能受得了這個畫麵。
於是禮部侍郎找站出來，“臣附議杜丞相所說，這高家向來目中無人，確實像高家能幹出來的事。”
後麵紛紛有不少人都出來了，要求徹查高家。
高德雖然心想完了，但是兒子還沒有找到，便大喊冤枉啊！
劉璋坐在上麵看著高德大聲喊冤，心裏木然。
昨天晚上已經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高家當年憑借高貴妃翻身一躍成為朝中新貴，在先帝時候便囂張跋扈，不識好歹。
如今還想著讓端陽郡主下嫁高家，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至於杜顏顏……劉璋倒是覺得，她應該是有自己計劃的。
而杜毅，純粹是計劃生變，倒黴碰上了。
等大家嚷嚷完了，劉璋直接道，“既然所有人都指向高家，那就先把高家所有人投入大牢，先審明白，下抓捕令，全城搜捕高秋。”
高德一聽，心想完了，嘴上依然喊著冤枉，可外麵的侍衛已經把他拖了出去。
杜丞相跪下道，“多謝皇上，為杜家做主。”
“杜老大人是朕的老師，杜丞相的女兒又是朕的皇後，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劉璋走下來，親手將杜丞相扶起來。
眾人心裏皆有了心思，皇上明年可就徹底親政了，這時候承認杜家女兒是皇後，等於把杜家高抬起來了啊！
雖然說杜家地位一直都是文人第一，可這次不一樣了，沒看見皇上說是一家人嗎！
太後處，也在跟後宮大總管羅自忠吩咐著。
“高妃廢掉妃位，直接打入冷宮。”
羅自忠應了是，心道，這高家，可算是毀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高家開始走下坡路呢…從這位高貴妃開始吧。
不對不對，心裏有另一個聲音在打岔，是高貴妃把皇後推進水，皇後醒過來後。
羅自忠忍不住打了個機靈，這個小皇後，太可怕了。
去玉浮宮傳旨的時候，高妃正愣愣地坐著。
本來想著昨天等好消息的，結果一直沒信，直到剛才，佩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是高大人下獄了。
同時還有高家眾人。
那麽，她這個妃位，還能保得住嗎？
高妃想笑，卻忍不住哭出來，當時還看不上這個妃位，一心想著做皇後，可這次…妃位都沒了吧。
不甘心，還沒有得寵呢！
突然高妃站起來，往外衝出去，正好跟進門的羅自忠撞了個對麵。
羅自忠使了個眼色，有小太監上前扭住高妃的胳膊，“高妃娘娘，您省省力氣吧。”
“放開本宮，你們這些沒有根的人兒！”高妃大怒，像個潑婦一樣，“本宮要去見皇上！皇上一定會喜歡本宮的！”
羅自忠歎了口氣，看著發瘋的高妃，“整個高家都要不複存在了，太後開恩，留你一命，你已經該是感恩戴德了。”
高妃緩緩轉過頭，“你說什麽？”
“咱家說，高家已經下獄…”
沒等羅自忠說完，高妃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開兩個小太監，就衝他撲了過去。
“快拉開這個潑婦！”羅自忠手忙腳亂地擋著。
當小太監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拉開高妃時，羅自忠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五六道紅印子，有的都開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