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茶下肚,孫策惆悵滿腹。良久,他垂眸道:“好吧,我來安排他們進宮,你在後宮接應就好。”
“好!”煙媚舉起滿滿一杯茶,“孫將軍,我以茶代酒敬你!”言罷,仰脖一豎,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
翌日,幾輛托著檀紅色木箱的馬車緩緩的使進大秦皇宮的北門。這裏是冷宮後妃所需物進出的禦用通道,守衛較鬆散,“大人,請出示令牌。”一個渾壯的侍衛躬身一揖,很禮敬的對孫策說。看了看身後的兩隻木箱,孫策眉心輕蹙,隨手從腰間拔下了一枚令牌遞與那些侍衛,“將軍請!”孫策帶著幾隻箱子輕輕鬆鬆進了宮。之所以如此順利,是因為此等小事,赫連清溪從來不過問。冷宮的後妃們,誰也沒把她們當回事。
煙媚在冷宮院內焦急的踱著步子,內心忐忑不安,生怕哪個地方出了差錯,將會牽連到許多人。“娘娘,孫將軍到了。”為其送信的宮人慌慌張張來報,一顆沒有著落的心終於落了地。
“到哪兒了?”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已在前院候著。”沒等宮人的話落音,煙媚已移動腳步快速向前院兒去了。孫策四下環望,生怕有不軌之人。冷宮畢竟是冷宮,連小人都鄙夷,不來窺之。他鬆了口氣,抹了把額上的細汗。
“咦?孫將軍?今兒個怎勞煩您來送啊?”齊婉抱著小兒路過前院兒些驚訝的問道。
孫策一慌,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哦,陳總管已邁入古稀之年,他身子不便,所以由在下代為送了。”齊婉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隨口一問。
“那有勞孫將軍了。”隧抱著小兒走開了。齊婉前腳走開,煙媚便左顧右盼的走了過來,
“將軍隨我來。”沒有寒喧,隻是簡短的一句話。孫策便隨著煙媚到了她的東廂。“你們都出去吧。”煙媚將除了孫策以外的人全譴了出去。待屋裏隻剩他倆之時,煙媚才急忙忙說,“孫將軍,我們快把箱子打開吧。”……
“啊,憋死我了。”箱子剛露出一條縫兒,姬羅便迫不及待的把箱蓋頂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呼吸的正暢快淋漓,突然就屏住了呼吸,因為,她看到孫將軍和煙媚正把奄奄一息的符堅往外抬。“夫君!”她瞪大了眼睛,方才那憋悶的箱子自己一個好端端的人都受不了,切莫說他一個病危之人。她撲過去,扶著符堅的雙臂,“夫君,夫君,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你先放開他,待我們把他放在榻上。”煙媚喝道,“你這樣更對他不利!”姬羅停止的哭喊,怔怔的看著符堅,淚簌簌的落下。
終於將符堅安置好。煙媚一量其鼻息,好微弱,“孫將軍,他氣息好弱,怎麽辦?”
“這就難辦了?宮裏的禦醫,哪個口實比較緊呢?”孫策略微沉思,“算了,我這就出宮,找老禦醫方泰,他不僅醫術高明,而且為人正直,醫德極好。”說著便轉身匆匆離去。孫策走了,留下眼前的困難,煙媚急得都要哭了。正欲轉身問姬羅尋求辦法。可是眼前的一幕真真的讓煙媚憤然和詫異了。姬羅伏在符堅的身上,將自己的唇緊緊的貼著他的唇,很認真很努力的親吻著……
“你瘋了!”煙媚似瘋了奔過去,一把扯開姬羅,“你有沒有一點兒羞恥心?”啪!說著手竟然不自覺的重重的落在姬羅的臉上,姬羅捂著臉,咬著下唇,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你憑什麽打我?我哪裏做錯了?他是我夫君!”姬羅有些不服氣的怒吼著。
“你是女子,就算是他是你夫君,可是這屋子裏不止一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羞恥心嗎?”煙媚的聲音都在顫抖。
姬羅搖著頭,“夫君命在旦夕,我顧不了什麽你們中原人口中所謂的禮義廉恥了,我隻知道,我夫君不能死!”聽著姬羅的話,煙媚怎麽越聽越糊塗?
“救他?救他要如此做嗎?”煙媚隻覺得好笑,隻差沒罵她瘋癲了。姬羅這才知道,煙媚並不知道她正在用吹氣治療法為符堅進行急救。她抿了抿唇,
“姐姐,你誤會我了。我這是一種急救的方法,叫吹氣治療法。因為夫君呼吸微弱,所以我……代為他呼吸。”煙媚恍然,明白了倒是尷尬了。她低著頭,不敢直視姬羅,怕看到她鄙視的眼神,兩人正議著,隻聽到符堅微弱的喚著,
“渴,渴……”姬羅忙跑過去,興奮的叫起來,
“醒了,夫君醒了!”煙媚忙倒了杯熱水端去,姬羅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煙媚將水一點點喂進他幹得皸裂了的口裏。符堅緩緩睜開眼睛,眸光緩緩移動,突然就怔住了,
“煙媚?”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夫君,這裏是……”姬羅不敢說,怕他受刺激而……符堅眸光淩厲的盯著煙媚,煙媚垂下眸子,
“是,這裏是冷宮。”符堅微微歎氣,緩緩閉上雙眼,既然無力阻止她們,不如隨她們去吧。既而,屋內死一般的沉寂,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榻上之人。
突然門吱吖一聲被推開,孫策領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娘娘,方太醫帶到。”躺在床上的符堅驀地睜開眼睛,
“扶我起來!”孫策愕然,撲通一聲跪下,
“皇上!”老者也隨之跪了下來。符堅被煙媚她們扶著,緩緩下了床,
“孫將軍莫要如此,”他虛弱的走到孫策身前,將他扶起,看了眼老者,“這不是方泰方老禦醫嗎?”老者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嘴唇顫抖著,
“皇,皇上,正是老奴!”
“都起來吧,莫要跪我,也不要叫我皇上,若是讓人聽見了,我死了倒無所謂,就怕你們受到無謂的牽連就不值了。”孫策也怕招來非議,便起身讓方泰為符堅診治。煙媚與姬羅將符堅扶上榻,方泰伸手,把住其脈博,漸漸的,其原本平靜的麵旁上的褶皺一點點加深,
“嘶,皇上怎麽會得此頑疾?”他不斷的搖著頭,似乎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病,“即使找到了藥引子,恐怕……”煙媚,孫策,姬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疑惑,方泰看了看符堅,有些猶豫,不知當說不當說。符堅輕聲笑了笑,
“說吧,我的身體我是清楚的,你是不是擔心無人敢執刀將所謂的骨髓移進我的骨腔?”方泰十分佩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