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宮女臉色煞白,慌慌張張的跑過去,攙起月梨:“娘娘,這裏不好玩兒,快走,我陪你躲貓貓去!”沒錯,那個宮女就是玲兒,沁若記得。如此場麵,月梨如此一鬧,不是落人笑柄嗎?這還讓清溪以後在各國如何豎立威信?不行,得想個法子圓場,沁若徑直走上去,
“放肆,怎麽不看好你家主子!”趁其不備,重重的往玲兒臉上扇了一巴掌,玲兒當時就懵了,委曲的淚水潸然落下,“不知道你家主子有心疾嗎?不能受什麽刺激,為什麽不好照顧好她?讓她發病!”玲兒捂著臉,正欲據理力爭,卻隻見沁若直跟她使眼色,她這才明白沁若的用意,
“娘娘饒命,是奴婢貪玩,娘娘饒命啊!”她撲通一聲跪下,向沁若求饒著。一旁的月梨瘋瘋癲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任憑那些下人們怎麽勸她都不走開,在來使們麵前瘋鬧,時而扯他們的衣服,時而揪他們的鼻子,時而又拽他們的胡子。弄得眾人皆怨聲載道,搖頭歎息。可是誰都拿一個瘋子沒辦法。如此下去,怎能行呢?這可是一年一次的秋祭大典,是神聖而莊嚴的,不可褻瀆的,怎容一個瘋癲之人來破壞了氣氛呢?沁若輕輕的走過去,月梨並未發現,隻見她伸出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快速的在月梨的風池穴上一點,頓時,月梨便昏了過去。
“來人,將皇後娘娘帶回寢宮,宣禦醫為其診治!”既而她又走到眾人中間,麵色平靜而嚴肅的對大家說:“各位,方才這事純屬點兒意外,請大家不必放在心上,繼續秋祭大典!”這才平息了一場尷尬……
秋祭進行了整天三天才結束,各國來使也都陸續回國。經過此次秋祭,大秦的文武百官皆無不佩服這個女子,如此盛大的秋祭她能主持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而且出現的意外她也能立馬處理好,不至於將秋祭耽擱下來……隻是出現的意外讓眾人都心生疑惑,好端端的皇後怎麽就瘋了呢?莫不是跟這個女人主持大典有關?對於月梨之事,沁若心裏也同樣疑惑,怪不得走出天牢後就一直沒見過她,原來她早已經瘋了。“春喜,春喜,”叫了兩聲沒人應,她這才想起,春喜早已經離開了。身邊沒了春喜還確實不習慣。“秋月,”一個小宮女急急的走進來,
“娘娘。”有些許緊張的站在沁若麵前。
“我們去清華宮。”秋月微愣,略微遲疑,麵色有些難堪,沁若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你怎麽了?”
“娘娘,皇後娘娘已經瘋了。”她緊緊的抿著唇,似乎不想讓沁若去。
“畢竟她還是大秦皇後,她雖有瘋疾,我們去看看她又有何妨?”秋月不知道怎麽說,隻好有些不情不願的跟著沁若去了。秋月先前是月梨的宮女,隻是不善於察顏觀色,不得月梨歡心,而受到冷落。她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總是吃別人吃剩的,撿別人穿舊的。一次意外,赫連清溪發覺她長得跟春喜頗有些像,隧將她收在自己宮裏,想著日後沁若出來,便讓其侍候她。所以,清華宮裏發生的一切,她多少還是知道的。一路上,秋月都畏畏縮縮的走在沁若身後,而且走得很慢,似乎很害怕的樣子。沁若不經意看了她一眼,“你很累嗎?”
“哦,沒,不累!”這才加快了步子。
推開清華宮的大門,有些冷清,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從前月梨得勢的時候,哪天不是門庭若市?可是如今呢?人走茶涼,連鳥兒都不願作停留。真是人情薄,世情惡啊。玲兒捂著臉跑了出來,一不小心撞在了沁若身上,“沁妃娘娘!”她雙眼紅腫,臉上滿是抓痕,還有淚漬。看到沁若站在麵前,有些驚訝,有些慌張,更多的是害怕,趕緊跪下,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邊說邊不由得看了看秋月,秋月眉頭一皺,微微搖頭。
“你起來吧。”沁若輕聲說道,“你臉上這是?”
“回娘娘,是我家主子撓的。”玲兒不禁用手摸了摸還在疼痛的臉。沁若並未再問什麽,徑直從玲兒走旁走過,直接進屋了。進屋一看,不禁又吃了一驚,月梨被五花大綁在一把椅子上,似乎睡著了。有一股酸澀之感湧入喉頭,怎麽會這樣?“玲兒!”她厲聲一喚,玲兒趕緊走了進去,“這是怎麽回事兒?”她冷聲道。玲兒唯唯諾諾,
“娘娘她狀況時好時壞,嚴重的時候,又摔又打,打奴婢倒是沒什麽,隻是她還會自虐,拿利器傷害自己,嗚嗚……”說著,玲兒不禁失聲痛哭起來,“我怕娘娘有事,所以才……”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沁若將月梨身上的繩子解開,為她點了穴道,“來人,扶娘娘上榻休息!”玲兒瑟縮的站在那裏,不敢吱聲,“說!”沁若聲音不大,卻是讓人不敢反抗。
“是因為娘娘您……”玲兒聲音很小很小,
“我?”沁若瞪大了雙眼,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怎麽回事兒,說清楚些!”
“就是娘娘關進天牢之事,皇上早已明知下毒真相,隻想默默的平息此事,可是沒曾想到,春喜之事激怒了皇上,盛怒之下,皇上與娘娘斷絕了關係,說此後再不會踏入清華宮。我家娘娘其實並不稀罕這後位,她在乎的是皇上對她的愛,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為愛皇上,皇上如此絕情,她心裏想不通,便憂鬱成疾,最後就成了這樣……”沁若眼神迷離,有些發呆,
“春喜怎麽了?”她早就有一種不對勁兒的感覺,春喜那麽依戀她,為何走的時候連麵都不見?聽沁若這麽一問,玲兒才知道,原來沁若並不知道春喜死了,這下可是捅了簍子,
“春喜,她,她死了。”知道此事已瞞不下去了,玲兒隻好說了實話。
“怎麽死的?”沁若的聲音冷得有些滲人,出奇的平靜。似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是被我毒死的。”臨了,玲兒還要為月梨擔罪,不說,沁若也知道,“您不要怪我家娘娘,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因為心虛,所以我挑唆娘娘賜死春喜……”啪!沁若拍案而起,臉色冷得嚇人。
“春喜安葬在哪兒,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