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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佳人無淚心泣血

  這幾天一直過得很安靜,打那晚以後,符堅從未來過。隻覺得日子如流水般,一轉眼,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赫連清溪大婚前的當夜,符堅終於來了,隻是淡淡的帶了句話,讓她明天務必華服盛裝參加赫連清溪的大喜日子。並未多想,隻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她,是他的妃子。他是他最得力的將軍,他為他主持大婚,她又怎麽能不在場呢?

  對鏡獨坐,無法放入眠,翻著古籍,漸漸有了倦意,便趴在案上睡著了。一眨眼,已是天亮,春喜正忙忙碌碌的為自己打著洗漱的水,然後備好胭脂粉盒,金銀首飾。“娘娘,您今天要穿哪件衣賞?”


  “哼,”沁若輕笑一聲,有些諷刺的樣子,“將軍大喜,我不是得穿得喜慶些?就把皇上賜我的那件鳳穿牡丹金線繡錦紗羅拿出來吧。”


  “哇,娘娘真要穿那件啊?”春喜既驚又喜,她見過那件衣服,真的好華麗,好漂亮,這她在宮中見過的最漂亮的衣服。


  “怎麽了?不好嗎?” 沁若回過頭,看著春喜,挑眉問道。


  “哦不不不!很好很好!娘娘若是穿著,一定天下最美麗的女人!”


  “什麽時候到時變得嘴甜起來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啊。”沁若打趣道。


  “才沒呢,奴婢說得都是真話!”說著,便讓沁若站起,為她穿上那件繡錦紗羅。春喜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這件衣賞,此時她是有多麽慶幸自己能在沁若身邊當奴婢啊,莫不是這樣,她哪有機會見到這麽好看華貴的衣賞。“真好看,娘娘真美,比天上的仙女兒還要美呢!”沁若展開雙臂,展示著穿在身上的衣賞,“娘娘一定能把其他的妃子都比下去的。”


  “沒必要,我今天穿這身衣賞,主要是因為赫連將軍的大喜日子。”沁若放下雙臂,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分明還在痛著。


  “嗯,娘娘,您今天想梳什麽發型呢?”春喜精心的挑選著奩匣裏的精美飾口,“哇,皇上對娘娘真好,這些天雖然沒來碧華宮,可是卻送了這麽多好東西!皇上對娘娘真有心啊。”春喜一臉的豔羨。


  “還是梳個天外飛仙吧!”沁若理了理雲鬢,悄然發覺,自己已不似當年的稚嫩小丫頭了,成熟了許多,淡然了許多,卻也蒼桑了不少。


  “嗯,這個發型很適合娘娘今天的衣賞。這支雪玉簪,金鑲玉的蝴蝶釵,瑪璃珠花,翡翠墜兒的步搖……娘娘,您今天是要戴哪些個?”春喜眼花繚亂的一個個欣賞著。


  “哎,太多了戴著真心累,就拿兩隻蝴蝶釵吧!”……


  將軍府裏,月梨早已鳳冠霞帔,朱唇豔抹,粉麵桃花兒,妖羞可人的上了轎,她是以皇妹的身份,嫁到將軍府的。今日,整個都城,上陽鑼鼓喧天,舉國同慶,誰都知道是他們智勇雙全的赫連將軍大喜的日子。所以,家家戶戶,禮花鞭炮,震天動地。月梨在一大隊迎親隊伍的簇擁下,穿過上陽最寬廣的街道,走過上陽最繁華的鬧市,心情卻無比沉重,想著日後隻能靠思念過活,不由得委屈的紅了眼圈。雖然他是將軍,也可以讓她享盡榮華寶貴,可是,她需要的不僅僅是這個……


  赫連清溪一改往日的清素淡雅裝飾,換上了喜慶無比的喜服。靜靜的立在承乾宮的大殿中央。今日,符堅把自己的寢宮讓給了他,自己則住進了翠華宮,與皇後同住。他的嘴角一直掛著一絲自嘲的微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堪,如一個傀儡般?忍,一定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僅關係的自己,更更重要的是她安好。


  “嗬嗬嗬嗬,清溪,在想什麽呢?今兒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符堅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他的皇後, 煙媚。赫連清溪轉身,微躬身體,問了安。


  “皇上!”


  “嗯,今兒你是新郎,不必拘禮,隨意就好!新娘子就快到了,一定很期待吧。”符堅撩開衣擺,坐於龍榻之上。


  “皇上抬愛了,皇上如此待微臣,讓微臣有些受寵若驚了。”


  “哎,何必見外呢?你乃是我大秦的功臣啊。現在朝堂上下文武百官都已到齊了,在殿外候著呢,隻等晏席始,見證將軍你的大喜之日。”符堅一直微眯鳳眼,邪魅而文雅。今日的他,似格外的高興。


  “婉貴妃到!蓮貴妃到,秦貴妃到,沁貴妃屋,嫣貴人到,華夫人到……”符堅後宮的妃子們一個個華服盛裝,嬌豔若華,魚貫而入,沁若被夾在中間,可是她那身華服,卻引得眾頻頻停眸觀望,讓人一眼便忘不了了。


  “哈哈哈哈,你看,我的後妃們都到齊了,今兒個可是要與清溪你的新娘子一比高低啊。”符堅爽朗的笑聲在大殿裏久久的回旋著,不曾散去。沁若躲在中間,一直未敢抬頭,隻是悶聲聽著。突聽到大內總管陳烈來報,


  “皇上,新娘已到龍陽門外了,不時將到承乾宮!”


  “嗯!好好,哈哈哈哈,好!清溪,你出去迎迎吧!”


  “是!”那些妃子們很乖巧的為他讓了一條道兒。在經過沁若身邊時,赫連清溪的步子明顯了許多,但是他並沒有側目看她,她也並未抬眸瞧他,兩人就這樣錯過了。任誰也沒有發現他們之間那細微的變化。


  龍陽門外,長龍般的大隊伍正緩緩的蠕進著。赫連清溪跟隨行的人在禦道中央,靜靜的等著。依然麵如平靜,波瀾不驚。直到隊伍走到跟前,他才緩緩的上棗紅大馬,這是符堅特許的,他可以在宮中騎馬行走。月梨悄悄的撩開了轎簾,看了眼騎在馬上的赫連清溪,她驚然,他們的背影是如此的相像!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再一看,還是有些許區別,隻有十分了解其中一個人才能分辨得出來。分別有兩個字形容他們,亦靜亦動。不是從外表看得出來的,而是從內心感受出來……


  到了承乾宮外,迎親隊伍停了下來,眾人擁喝著,“將軍,把新娘子抱出轎子!”


  “哦,把新娘子抱出轎子!”起哄聲,一聲高過一聲,符堅帶著眾妃也走出了承乾宮,想看看這熱鬧的一幕。赫連清溪覺得既然演,就要演得像。他抬手挑起轎簾,月梨輕輕的將雪白的玉手伸出轎外,然後被赫連清溪牽出。他轉身背對著她,微躬身子,她輕輕的伏在他的背上,環住他的脖頸,而他則輕輕的反手抱起她的雙腿,將她背上自己的脊…… 透過人群的夾縫,沁若一直看著,越看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兒,本以為自己過了那晚,會淡然許多,可是臨了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使勁擠開人群,向承乾宮內跑去,卻不知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從未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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