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底下最單純的人潘小校
折騰了十來分鍾，韋氏王老太已經暈死過去，瘋神王石大爬起來，拍了拍她的臉，老太過了幾分鍾才緩過勁來。她收整好衣服，離開他的房間，來到堂屋神龕前，長跪不起，一語不發。
違背人倫的事情這個畜生居然能幹得出來，自己差點死在他手上，看來不想辦法治療是不行了，可是自己也沒有錢，咋辦呢？
“列祖列宗，我對不起您們，養出這麽一個兒子，我有點失望。連我都想殺，你們說我還有什麽顏麵去見你們？”
“不失望，見你們。”門口一個聲音說完哈哈大笑。
“潘小校，你這個傻子，來我家幹嘛？”韋氏王老太大聲問。
“來玩。”潘小校笑著說。
“快滾。到別家去玩，我家夠亂。”
潘小校複雜的意思是聽不懂的。他天生弱智，智商不到不到一歲孩子的水平，你笑他笑，你哭他哭，個頭一米八以上，但是至今不會穿衣服，需要有人服伺，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單純的人。
你說他是瘋子吧，感覺不合適，但是你說他正常，又好像差那麽一點點。村民對這個弱智的男孩給一個統稱瘋子。
“小校，你這個傻兒來我家看嘛。”王石大穿著一條褲衩出來。
潘小校也馬上脫褲子。
王石大瞪著大眼睛，潘小校馬上瞪著大眼睛，有樣學樣，簡直見什麽學什麽，把算正常的王石大氣得要死。王石大做出要打人的動作，他馬上也做出這個動作來。
“潘小校，你快點回家，這裏不得好玩的。”韋氏王老太說：“你安心回去搓泥巴去，好不好？你家門口不是有很多泥巴嗎？”
“嗯。”潘小校撒腿就跑，不見了蹤影。
“王石大，你咋一點都不得潘小校乖？讓我不省心。”
“他是出名的傻兒，能不能乖嗎？你剛剛看他一點都不正常，連物件都是小辣椒。”
“你咋一天都想無聊？你無聊就到山上去打柴來，馬上就要到冬天了，還能拿來取暖。”
“取暖？我到處遊山玩水，打柴來幹嘛？”
“拿來給我燒火啊，你難道不應該孝順我嗎？”
“誰該孝順你哦？我王石大現在是哪個送我讀書，哪個就是我爹娘。”
“那意思是我不送你讀書，你就不是我兒子咯？”韋氏老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但是強忍著。
“可以這麽說吧，我就是一心考學校，能有一份工作，其它的都不重要，我不騙你，老娘，我就是恨你們不送我讀書。”
“你還知道我是老娘啊？”
“表麵上是。”
“為啥？”
“因為你不送我讀書啊？”
“拿我賣了也不值錢啊？兒子，你為啥那麽固執呢？”
“我不固執會有今天的結果嗎？要我說，我就是一心想考一個好學校。讓我犁田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不會幹農活，我討厭農活。”
“我們家除了你爹當時有工作，你說我們家哪個不是世代務農？兒子，做人可不能忘本，你務農了有錢了也可以搬到城裏做生意，為啥那麽死腦筋呢？”
“死腦筋的是你，隻有你認為幹農活才有出息，老子就是不幹農活。”
“短命兒，你為啥那麽固執呢？你爹九泉之下，都不知道是哭是笑。”
“人都死了，不哭也不笑，就是一堆泥巴，你不要拿死人說事，我問你，我是不是石邦奇的兒子？”
“石邦奇是你幹爹，能和親生父親相比嗎？你不是他親兒子，你是王文漢的兒子，前院長兒子，明白嗎？”
“你是不是騙我哦？我咋發現我輪廓特別像他呢？”
“你發神經，哪個都亂認，當真是有奶便是娘，你不得一點是非觀念嗎？就剛才你掐著我脖子，我和你說，潘小校都不會這樣對他娘。”
“哪個讓你唧唧歪歪的，你早點去把寡婦喊來不就行了？為啥要一直念經一樣說個不停。”
“兒子，你想咋樣？”
王石大跑過來說：“還能咋樣？給我錢讀書，給我娶媳婦。”然後抱著老太往裏麵走，任由老太怎麽掙紮也沒有用。
事後，老太穿起衣服來廚房做飯，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瘋兒子，這個瘋兒子就愛動手，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打別人，簡直氣死人。
就像一場夢一樣，這難道不是恥辱嗎？咋回事？韋老太不敢往下想，就草草的把飯做好，簡單吃兩碗，然後燒一鍋水洗一下身子，到房間裏睡覺去了。瘋兒子用力太猛，掐她脖子，兒子居然想殺她，差點死了。
她決定第二天去找巫婆來看看，家裏是不是犯了什麽？
王石大在黃昏時分遊蕩到江見寨，在大石板上睡覺，他此時還算清醒，回顧今天的荒唐行為，他連吐口水，然後又不知所措，他似乎就是禽獸，他不是人，他該槍斃。打老媽的行為應該被槍斃。
潘小校泥巴搓成長條，然後在原地轉圈，跑上跑下的，好不歡樂，時笑時哭，就像兒童一樣。
“潘小校，你媽呢？”王石大問。
“去給別家算命沒有回來。”潘小校說完又繞著自家院壩跑圈圈。
王石大覺得無趣，就一個人沿著田坎回到五間大瓦房裏———準確來說，有一間已經被他砍柱子來燒得差不多了。
他到家後，走進自家房間，反複折騰了幾下，就睡著了。
第二天，韋氏王老太起來很早，就到江見寨去找潘小校的媽，你說奇怪不？
潘小校的老媽是遠近聞名的巫婆，算得準，收費便宜，可謂“物美價廉”，大多數人都喜歡。
但是也不解一點，就是她家誰都聰明，為啥長子是弱智，大家都不理解，因為巫婆是難得的人才，是聰明絕頂的人，不然怎麽能算出人的一生命理呢？在村民眼裏，疑難雜症在巫婆那裏都能得到解決。
潘小校的老媽，村民都喜歡叫許巫婆，此人架子大得很，想請她來的人非常多，要麽提前預約，要麽一大早在她家門口堵著，不然她不會跟著走。
王老太六十歲上下，看著外貌就五十歲的樣子，男主人沒有過世前，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保養得宜，在鄉下幹活鍛煉身體結實，不衰老，現在即便小兒子瘋了，她還有在城裏上班的兒子贍養，日子也能將就，最鬧心的就是王石大這個傻兒子，不然她早就去城裏和大兒子生活了。白天被瘋兒子魯莽欺負後，她奇跡般的睡得早，睡得沉，今天早上精神特別好。加上平常經常幹活，走路起來腳下生風。兩家離得近，扯開嗓子能喊應那種，不到幾分鍾，她就來到了潘小校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