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迷霧(十五)

  葉河神色嚴肅地說道:“我不是gay。”


  他對於自己的性取向還是有鮮明認識的,不然在夢中也不會給自己安排一個女朋友。


  至於公爵……


  那是老板的化身,昭示這他愛□□業兩手抓,將這兩項都置於同一天平上的事實。


  然而葉河的話在係統心裏的公信力已經大大折扣,它的聲音顫抖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將那個身份說出來,而是長歎一口氣,妄圖喚醒葉河的最後一絲良知:【他是你的上司啊!】


  葉河:“.……你要是再大點兒聲,全莊園都能聽到了。”


  因為現在隻有葉河一個人能聽到係統痛心疾首的喊聲,所以對方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環繞,良知有沒有被喚醒葉河不知道,但是他現在確實是有想幹掉係統的心了。


  係統隱隱察覺到了葉河透露出的殺意,委委屈屈的閉上了嘴,沒再說話。


  葉河現在萬分後悔和係統討論這個話題,要是告訴係統此西撒爾非彼西撒爾,而是那位公爵,係統怕是能直接在他腦海裏念起清心寡欲咒。


  想到公爵的威脅,葉河的身體仍然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的夢醒,在公爵那裏便是所謂的消失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終究隻是一個夢,而對方隻是他夢裏的一個人物而已,一次兩次遇到隻是巧合,難道還能遇到第三次?

  而且公爵的威脅顯然無效,他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懷孕嘛?!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葉河決定從現在起不再想這件事情,那樣的話可以減少夢到對方的機率。


  隻是夢裏麵的一個人物而已,他每天都要做無數個夢,偶爾做夢夢到一樣的內容也很正常……


  想到這裏,葉河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決定了,每天要在心裏默念係統和管家三千遍,他寧願夢裏出現的是這一人一統,也不願意再夢到公爵。


  可惜這裏沒有相機和打印店,不然葉河甚至想著將管家的照片打印出來貼在牆上。而係統則是因為在他的腦海裏,無法看清樣貌而幸運的躲過一劫。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碰到對方第三次了。


  *

  房間裏的玫瑰和荊棘像是生怕被公爵的餘怒波及,如潮水一般散去,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西撒爾公爵盯著空蕩蕩的床,俊美的臉上難以抑製的浮現出了陰翳的神色——畢竟任誰即將與情人做到最後一步,而懷裏的人卻突然失蹤這件事情報以寬宏大量的心態,並且瑞維爾還是一個有前科的人,西撒爾公爵還牢牢記得對方幾次三番的逃跑。


  西撒爾死後便發現自己的靈魂被禁錮在了莊園,而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他要找到自己失蹤的不乖情人。


  他渾渾噩噩的在莊園裏徘徊百年,唯一記得的就是對方腰間的玫瑰胎記。


  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對方會回來的。


  西撒爾在等,他能夠感覺到時間的變遷,但是他還在努力維持著過去的樣子,將幾百年來妄圖改變這一切的人都趕出他和瑞維爾的莊園。


  而確實如那道聲音所說,他等到了。


  在玫瑰花園看到那鮮紅的胎記時,過去的記憶都瞬間變得鮮活。而對方出現的那一刻,公爵第一反應便是對方是為了芙蕾雅,因為憤怒,他直接將葉河按在了地上。


  對方皮膚溫暖的溫度讓西撒爾公爵相信,他等了幾百年的情人再次出現這件事情並不隻是他的一場夢,然而對方突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也是現實。


  僅憑瑞維爾一個人顯然是很難辦到的,是有誰在背後幫助瑞維爾?那個人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如果不是瑞維爾的反應略顯青澀,不像是與其他人有染,西撒爾公爵甚至還以為那人會是對方新勾搭的情夫。


  假如瑞維爾真的有了其他新情人……


  西撒爾公爵舍不得對瑞維爾動手,但並不代表著會心軟到放過碰過瑞維爾的人。


  無論是誰,竟然敢從他的身邊搶走瑞維爾,他都不會放過對方。


  想到瑞維爾,公爵的眼眸一暗。


  這是自找到瑞維爾以後的第二次了,明明他都說了,要是對方再跑的話,即使瑞維爾如何故技重施的百般哀求,他也不會再心軟,而是會將生子藥水一點點灌進對方嘴裏,讓這個愛跑的情人從此大著肚子呆在房間為他生兒育女。


  還有,既然瑞維爾說不認識他,卻還能清晰的記得芙蕾雅的名字,他便要將自己的名字刺在對方的胸口,好讓瑞維爾清楚他究竟是誰的所有物,而那個已經死掉的芙蕾雅又怎麽可能是他的競爭對手。


  西撒爾緩慢走出了房間,而後朝著樓上走去。不同於房間裏的安靜,樓道裏站著許許多多的傭人,隻是此時的他們都麵色慘敗、神色僵硬,其中赫然就有蘇鈴鈴,隻是此時的她臉色蒼白如紙,明顯已經不似活人。


  蘇鈴鈴偷偷打量著公爵,眼神驚疑不定,殘存的一點兒活人記憶讓她知道房間裏的是葉河,但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公爵竟然會進入葉河的房間。


  蘇鈴鈴是有些怨恨葉河的,明明當時在玫瑰花園時葉河遭遇了公爵,最終卻什麽事情都沒有,而她這個距離生還隻有一步之遙的人卻死亡了,這些怨恨在成為鬼魂後被無限放大,最後扭曲成了殺意。


  當時她差一點兒就要按照管家的命令進入這個她生前的房間,一點點的折磨葉河,但是沒有想到公爵比她更快一步。


  有公爵在,蘇鈴鈴當然不敢再入內,而且她還在暗自慶幸葉河這家夥竟然惹到了公爵,肯定會被折磨的更慘,隻是沒想到房間裏傳出的斷斷續續的聲音讓她明白了此“折磨”非彼“折磨”。


  不過蘇鈴鈴並沒有聽很長時間,畢竟很快公爵便設了個結界,隔絕了所有的聲音,但之前的聲音也讓蘇鈴鈴明白了葉河的處境。


  她好像知道葉河為什麽第一次能夠從公爵手中逃脫了。


  西撒爾瞥了她一眼,蘇鈴鈴連忙低下了頭,雖然她還沒有來得及做些什麽,但總歸還是有幾分心虛。在西撒爾經過她身邊時,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抑製住抖如糠篩的身體。


  察覺到西撒爾公爵不悅的情緒,這些鬼魂也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好在西撒爾公爵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他們身上,這讓他們都不免鬆了一口氣,特別是蘇鈴鈴,在公爵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她甚至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西撒爾公爵走過柔軟的地毯——在因為瑞維爾一次憤怒的逃跑之後,他因為憤怒直接將對方按在了地上,導致瑞維爾那嬌嫩的皮膚被磕出了淤青之後,他便讓仆人將整個莊園的地板上都鋪了毛絨毯。


  西撒爾公爵繼續往樓上走,最終停在了三樓的房間。隨著他將手放在門把手上,周圍的景象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牆壁重新變得斑駁,而那些畏畏縮縮跟著他的鬼魂也一個個消失,最終隻剩下了西撒爾公爵一個人站在走廊。


  西撒爾公爵卻並不意外,他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裏已經發現莊園在晚上時,能夠在一百年前和現在切換。而他也能回到一百年前的莊園。


  西撒爾也感覺到了那個人的到來。


  原本西撒爾公爵並不在乎那個人的出現,然而現在他卻需要對方的幫助了。


  門雖然被反鎖著,但開門對公爵來說不是問題,因而他輕易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躺著一個人,如果此時葉河在並且能夠看到西撒爾公爵的容貌的話,肯定會感覺到萬分驚愕,畢竟躺在床上的西撒爾和公爵有著同樣的容貌,他們都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燦金發色如太陽般耀眼,容貌俊美出眾,十分惹眼。


  他們麵對麵時,就像是在照鏡子。


  隻是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躺在床上的人明明沒有睡著,卻並沒有像旁人一樣因為門開而將注意力放在門口——他看不見。


  西撒爾並沒有聽到推門的聲音,因為夢中沒有那已經陪伴了他一個星期的記憶,他睡了一會兒便醒了過來,直到摸到床邊的鎖鏈才鬆了一口氣。


  但一想到鎖鏈的另一端是空的,西撒爾一貫帶著溫柔笑容的臉上又忍不住浮現出了幾分陰翳。


  他的指尖深情款款的摩挲著冰涼的鎖鏈,不像是在撫摸沒有什麽溫度的死物,倒像是在撫摸自己愛的人。


  不過很快,西撒爾便意識到似乎有人站在他的床邊。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卻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而是鎮定自若地開口詢問:“是誰?”


  傭人沒有膽子這個點鍾進來,更何況西撒爾清晰的記得自己反鎖了房門。


  “西撒爾。”他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嗓音低沉卻不緊不慢——正是他自己的聲音。


  如果硬要找出差別,大概就是對方的聲音更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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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是趕上更新了,感謝高鐵上努力先寫了一千字的自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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