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殯
霍靖琛垂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雨柔，你做事一向乖巧，有分寸，可是你最近一段時間做的太過分了，我的事情不希望你參與，你能明白？”
陳雨柔扯著他襯衫袖子，固執的說，“所以……你還是認為慕青昆是因為我死的？”
他微眯了下眸，“最好不是，希望是我多想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因為慕晚晚嗎？所以你現在連我都懷疑？”陳雨柔眼淚從眼角落下來，手指也從他手臂上滑落，“什麽時候，我們之間也有了猜忌，你如果覺得是我，那現在就把我送去警察局，我無法可說。”
霍靖琛看她哭的肩膀起伏，沉默了一會兒，溫淡的說道，“是我不好，不該沒調查清楚就來質問你，不過就是問問，你不用多心。”
陳雨柔哪裏聽進去？
她趴在床上低聲抽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霍靖琛莫名覺得心煩，低聲說，“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快走到門口，腰被人從身後抱住，陳雨柔臉貼在他的後背，哭的稀裏嘩啦，“靖琛，你不要走，是我不好，我不該惹你生氣，可我太在乎你了，我討厭你因為慕晚晚而冷落我，因為慕家的事誤會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霍靖琛無條件的相信她，從不會問出質疑的話。
她沒到自己如此小心翼翼，霍靖琛竟還會查到她的身上。
“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去慕家，明天上午慕青昆出殯。”霍靖琛說完，拉開她的手臂，扶著她在床上躺下，陳雨柔拉住他手臂還要說什麽。
“雨柔，聽話！”霍靖琛沉聲說了一句。
陳雨柔立刻咬唇，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等男人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陳雨柔換了一張麵孔。
可惡！！
病房外，廖全半倚在牆壁上，看著從病房出來的男人，揚眉，“怎麽樣？”
“這事應該跟她沒有關係。”霍靖琛麵無表情說道。
“你確定？”廖全站直，嚴肅道，“你知道你這句話會是什麽樣效果嗎？如果跟她沒關係，那慕青昆的死就跟你脫不了幹係。”
總要有人為慕青昆的死買單！
霍靖琛皺了皺眉頭，低沉開口，“廖全。”
這兩個字什麽意思，廖全自是明白，他斂眸盯著他看了一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繼續喝酒去？還是找個地方養精蓄銳？”
“喝酒。”這麽心煩，他又怎麽可能睡得著。
廖全拍了拍他手臂，“走，回夜宴。”
……
慕晚晚一夜沒睡，她親手給慕青昆整理儀容，親自送著慕青昆去了火葬場。
看著熊熊大火將他吞沒，慕晚晚腳下一軟，險些沒能撐住。
“大小姐。”管家扶住她，擔憂道，“您能堅持住嗎？”
慕晚晚抓住他手臂，紅著眼睛，抿唇點點頭。
很快的，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慕青昆的骨灰捧了出來，慕晚晚上前，抖著手接過，緊緊的抱在懷中。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骨灰殘存的溫度，眼淚大顆的滴落在容器上，雙臂控製不住的收緊。
心中止不住的難過，那情緒如同海嘯瞬間將她席卷，壓抑的喘不上氣來。
前一秒還是一個人，如今就變成她手中的骨灰。
人在死亡麵前，是那樣的脆弱，不堪一擊。
慕晚晚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那樣的縹緲無常。
如同一場大夢！
出來時，天空陰雲密布，有小雨淅淅瀝瀝的從天而降，她抬眸看著陰雨連綿的天空，勾唇輕聲說道，“張叔，你看，老天都在為我爸哭，我爸肯定是氣死的，他走的時候一定很不甘心！”
管家沒說話，撐起傘在她頭頂，低聲道，“大小姐，墓園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慕晚晚沒說話，不過還是邁步上了車。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沒看到車子後麵跟隨的一輛車。
三十五分鍾的車程，車子停在墓園門口，綿延細雨此刻已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慕晚晚抱著慕青昆骨灰下來，隨著管家走到墓碑前。
慕家本來就沒什麽親戚，如今慕青昆離世，除了慕晚晚，就是跟隨他多年的管家還有幾個傭人。
管家將傘交給其他人，低聲說，“大小姐，我來吧。”
慕晚晚手臂沒有一絲鬆動，咬唇道，“張叔，讓我自己來。”
動作緩慢僵硬的將骨灰放進墓碑裏，看著頂部被封起，心裏輕聲道：爸，我一定會查清楚，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這時有腳步聲靠近，管家轉眸看過去，蹙眉，低聲道，“大小姐，說霍家的人。”
慕晚晚不為所動，唇邊漾起一絲冷笑。
“晚晚！”霍遠山歎息似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透著過境繁華的滄桑。
換做以往，慕晚晚早就熱情的去回應老人，可如今她的熱情早就被這雨水澆滅的徹底，沒有一絲火心。
她看著冰涼的石碑，看著上麵慕青昆的照片，一言不發，她怕一開口，就會控製不住自己情緒。
“晚晚，對於你父親的死，爺爺很難過。”霍遠山上前，神色複雜的看著她，“這事，爺爺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如果真的跟靖琛有關！我絕對不會姑息。”
慕晚晚動了動唇，輕聲問，“爺爺打算怎麽做？倘若真的跟他有關，您會讓他給我爸償命嗎？”
“晚晚！“霍遠山神色越發的複雜，“我相信靖琛是個有分寸的人，這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
說到底，還不過冠冕堂皇的話。
慕晚晚轉身，紅著眼睛，嘲弄般的反問，“爺爺，您這話是我說，我爸自己氣死的，跟霍靖琛沒有關係，是嗎？”
“爺爺不是這意思……”霍遠山還欲解釋。
慕晚晚直接淡聲說道，“您回去吧，我不想看到霍家的所有人。”
她的冷漠，活了大半輩子的霍遠山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倒也沒有計較，他剛要說什麽，一道沉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慕晚晚，你怎麽跟爺爺說話的！慕青昆死了，難道你連最基本的教養都隨著他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