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被人圍毆

  一個人被懷疑的滋味不好受，但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人都要堅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萬不能自暴自棄，做出不理智之事，否則就更難證明自己的清白。


  神都洛陽，萬象更新，桃紅柳綠，春意盎然，夏天已經到來，但這裏卻並不炎熱。


  天快亮時，下了一陣下雨，空氣濕潤，清早的大街上行人還不是太多，但一家剛開門的小酒館就上了客人，這兩個客人都是以黑口罩遮麵，上了酒館二樓，徑直進了“天”字號雅間裏，招呼他們的小二忙問道：“兩位客觀，需要點什麽啊？別看小店雖小，各種酒肉菜蔬，一應俱全！”


  瘦高個客人道：“有什麽好吃的盡管上來吧！大爺不缺錢！”


  小二有些不知所措，旁邊這個客人道：“隻要尋常酒菜即可，不過要新鮮的，還有速度要快一些！”


  小二忙應了，轉身離去，這個高個客人道：“周大人盡管點菜，小的這頓酒菜還是能請的起的！”


  這二人就是代全和周興，他兩人落座，周興依窗向外麵望去，道：“等下我的同僚就會過來跟我們相會，我們在這裏先等他們片刻！”代全忙問道：“周大人，這個來大人是什麽人啊？還有什麽人要來？”


  周興道：“這個來俊臣是我的同僚，他曾經去過玉門關客棧，而令兄就是在玉門關客棧殉職的！”


  代全聽後，立刻急切的道：“多謝周大人引薦，對於家兄的死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兄長真的是清一風殺死的？”


  周興道：“令兄的具體死因我也不清楚，不過來大人當時也在玉門關客棧，當時還有一個叫權可當軍士，他最清楚不過了，可惜他現在已經神誌不清，而且不知所蹤！”


  不一會，小二用木托盤端了酒菜上來，六道涼菜，外加一壺杜康酒，道：“兩位大爺先慢用，熱菜稍後奉上！”


  周興道：“等下我還有幾個朋友要來，你帶他們上來！”


  小二應了，離開了房間。


  代全又問道：“周大人，武大人說的那個浮雲道長是什麽人啊？他在後宮裏？我們要如何才能得見？”


  周興坐下，看著一桌子的菜肴，道：“這個浮雲道人是太後身前的要人赤霞道人的徒弟，也是在前往玉門關客棧追殺清一風等亂黨時，身負重傷，差點喪命的，不過他師父武功高強，將他送到內宮，經過禦醫的搶救，揀回了性命，他的武功也不差，可清一風這個家夥的武功實在太高了，恐怕隻有他師父赤霞道人才能對付！”


  代全道：“那我們能不能請赤霞道人出手相助，幫我們除掉清一風啊？”


  周興搖頭道：“我大唐的三大高手和黑野去年去了突厥國追殺清一風那群亂黨，至今未歸，向要請他相助，可能性不大了！”


  代全聽後，立刻黯然，然後又疑問道：“周大人是說赤霞大人和我們大唐的另外三位高手去年就去突厥追殺清一風那群亂黨了，可現在清一風已經回來了，而這四位高手卻還未歸來，這麽說，那四位高手是不是已遭不測？”


  周興聽後，自知失言，忙掩飾道：“這不一定，我們也隻是見到了跟清一風有關的兩人返回了京城，並沒有見到他本人，更不能確定四位高手是否已遭遇不測，但隻要清一風還活著，我們就還有機會對付他的！”


  這時小二領了兩個人進來，在座的兩人立刻起身相迎，周興介紹道：“這位就是武承嗣大人的護衛代增的弟弟代全，他是專門從山東來找清一風報仇的！”


  後來的兩人點頭應了，其中一個身材矮小，麵容猥瑣，正是來俊臣，另外一個是番邦男子。


  周興又想代全介紹道：“這位就是來俊臣大人，旁邊的是索元禮大人，都是本官的同僚！”


  他們落座後，小二端了熱菜上來，周興對他道：“沒有我們的同意，你跟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我們！”


  小二忙應了，關上了房門，但卻見一個身著粗布衣的小廝守在門外。


  雅間裏，眾人落座，開始倒酒用菜，來俊臣道：“聽說楊亦跟一個叫師正業的人回來了？這兩個人究竟是何來路啊？”


  周興道：“來大人身為詔獄主事，有時間就多看看犯人卷宗，這個楊亦曾為王方翼的護衛，還被詔獄抓捕過，就是被清一風就走了，這個師正業據說也是跟清一風關係非同尋常！”


  來俊臣點頭應了，周興又問道：“索大人，你派往突厥打探孔均大人下落的探子可有消息傳回？”


  這個正在低頭用菜的胡人道：“還沒有，據探子回報，孔均跟三大高手一路追蹤清一風等亂黨前往突厥夫妻狼山去了，一直就再沒有消息，而那夫妻狼山太過龐大，我派去的探子無法進入其中查找四位高手的下落。”


  代全道：“這可如何是好啊？現在連清一風也不知生死，我怎麽才能為兄長報仇啊？”


  周興立刻勸他道：“男子漢大丈夫，若隻為報仇活著就太沒有意思了，我們幫你對付清一風，不僅可以為你兄長報仇，還能成就一項大事業，即便沒有四位高手相助，我們也一定能鏟除那群亂黨，到時候，以你的武功，在太後麵前領賞，太後自然會委以重任的！”


  來均臣道：“據我的線人來報，稱武後現在正在鳳儀殿召見師正業，楊亦，還有一個叫元沙的人，但是沒有召見班朝固！”


  代全忙又問道：“這個班超固又是什麽人？”


  周興飲下一杯酒，道：“一個突厥的前任大將軍，現在改投我大唐來了！”


  洛陽皇宮鳳儀殿，殿頂用黃銅鑄造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金鳳凰，顯示著武後的威嚴和權力。


  紫色的珠簾後，武後向台階下的三個年輕人望來，她旁邊仍然是四人垂手侍奉，不過浮雲道人換成了楊彩衣。


  楊浣紗一席低胸白紗宮裝，站在了上官婉兒身後，悄悄向下麵的兄長和師正業望來。


  師正業也看到了她，心裏跳的非常厲害，武後問道：“你們三人能將班朝固一家從突厥救出，帶回我大唐，實在難能可貴，本宮很想知道你們是如何將班朝固一家從突厥國的腹地帶回我大唐境內的，故你們先留在驛館內休息，本宮會派人去見你們，希望你們能將這其中的過程詳細道出！”


  楊亦忙俯首應了，武後又向師正業看來，道：“你就是師正業？”


  師正業忙回應道：“晚生正是師正業！”


  武後又問道：“你不是經蘇良嗣大人推薦到太學就讀了嗎？怎麽又去了突厥？”


  這文武百官也在兩側侍立，其中就有劉知己和蘇良嗣，他們二人也一起向師正業看來，隻見這個年輕人身體長高了一點，也變的強壯了一些。


  師正業忙回答道：“晚生是跟隨聶將軍的女兒一起去的突厥，然後就認識了班超固將軍，班將軍把他女兒許配給了晚生，不過還沒有與晚生成婚！”他這也是經過了一夜的考慮後的回答，楊亦已經交待他要避免在太後麵前提到他師父清一風。


  武後繼續問道：“那為何你還未跟班朝固的女兒成婚？”


  師正業忙回答道：“聽楊大人說，凡是我大唐子民，如果要跟番邦子民通婚者，要想朝廷申請，得到朝廷的允許後，才能成婚！”


  文武百官聽後，皆愣住了，大唐也真這條律例，但執行的都不嚴格，一是跟番邦通婚的往往都是王室子女，還有就是邊境百姓，但數量極少，人們大都忘記了大唐還有這條律例。


  武後聽了，道：“本宮還聽說楊元兩位將軍身負重傷，武功盡失，力保班朝固一家，並且帶他們衝破重重險阻的人是你，可有此事？”


  師正業應了，道：“晚生為救嶽父一家，自然是竭盡全力，殺出血路！”


  武後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個有勇有謀之輩，那當初為何沒有通過蘇大人的考試啊？”


  師正業立刻窘紅了臉，沒有回答，楊亦忙代他回答道：“啟稟天後，我們跟師正業護送聶飛郡主前往突厥跟祖魯將軍的大公子成婚，但在前往石頭城的半道上就遭遇了伏擊，之後更是連綿的惡戰，一直打了近一個月，祖魯將軍也傷亡慘重，這其中師正業也一直參與戰鬥，末將認為師正業是在戰鬥中變得勇猛起來的！”


  兩側的文武百官皆點頭稱是，望著師正業，武後從簾子後站了起來，道：“本宮仍無法相信你一個文弱書生，能夠衝破突厥的大軍阻攔，不過本宮要考你一下，今日，本宮在這鳳儀殿外，布下一百黃門衛士，以木棒裹布，將你圍之，你如果能衝破這一百衛士的阻攔，本宮就相信你的所言，否則你就是欺君罔上，至少要被發配邊疆的！”


  師正業聽後，心裏咯噔了一下，楊元兩人也不由為師正業擔心，他們雖然知道師正業武功長進許多，但這黃門衛可是從全國軍隊中挑出的武功好手，是負責皇宮大內的安全，自然不比普通兵士。


  師正業不語，武後道：“你現在坦白還來得及，你若不語，就是默認了你在撒謊！”


  師正業心裏清楚，如果自己繼續不語，那就會讓天後以為自己是在撒謊，這樣不僅他自己要被發配邊疆，就連跟自己一同進京的人都會造殃，他忙道：“晚生願接受天後的考驗！”


  天後這個稱謂是武後慫恿高宗對她的封號，她也以天後自居攝政，人若稱呼她為太後，就是按禮儀的稱呼，若稱為天後，就是敬畏的稱呼。


  武侯一揮手，鳳儀殿外，大鼓擂響，黃門衛侍郎新洋在殿外立刻點了一百名部下，手執木棒，木棒兩端皆用布纏裹，為了避免誤傷。


  小原子尖聲吆喝道：“太後移駕鳳儀殿外，諸人回避！”


  鳳儀殿外是塊開闊的地帶，皆是以青石鋪就，一百黃門衛衛士在殿外就緒，武後信步來到殿前，宮女梅花和繡香忙將龍椅也抬了過來，請她落座，師正業硬著頭皮走到了黃門衛中間。


  楊亦忙向楊彩衣望去，隻見楊浣紗也向姑姑看來，兄妹二人皆為師正業擔心。


  太後身邊的大和尚道：“自古以來，凡以一敵百的勇士，也不是沒有，但哪個不是身材高大，天賦異稟，那突厥國的兵士阻攔你們時，必定不止一百，估計上千都有，而你一個文弱書生，怎妄言將班朝固一家從突厥救出？”


  原來就是這個大和尚薛懷義向武後吹了枕邊風，他聽楊彩衣說師正業力戰突厥大軍，身影異常，自然不服，他也算是一個會武藝，有力氣的人，所以就向武後說要師正業單挑一百黃門衛士，如果師正業輸了，那就是欺君罔上！


  師正業赤手空拳，大和尚已經命人繼續擂鼓，新洋也命手下開始向師正業進攻。


  楊彩衣露出了無奈的眼神，兄妹倆隻好又向場間的師正業望去，自古以來，以一敵百的大力士也有很多，秦有大力士滄海君，在博浪沙舉錐行刺秦始皇，西楚霸王項羽，劉邦的護衛樊噲，近有長孫無忌的父親長孫晟，李淵的兒子李元霸，這些大力士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身材高大，肌肉發達，這樣才能力拔山河，舉鼎問世，而師正業現在身高也不足七尺，身體是比先前強壯了一些，但離身強體壯還差很遠，怪不得眾人都不信他。


  師正業望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閉上了眼睛，念道：“手裏無劍，心裏有劍，以無劍為有劍，萬物可為劍！”


  耳邊棍風已至，師正業忽地睜開了眼睛，移動身體，避開一根木棒，但他四周都有來敵，躲也無處可躲，可他絲毫不畏懼，雙手齊出，抓住了一根木棒，夾手奪下，一矮身體，避開群棒來攻，然後雙手掄棒，掃開來攻眾棒，然後縱身躍起，踏在了一個黃門衛士頭頂。


  這些護衛皆有些驚訝，但在戰鼓聲的催動下，當著文武百官和太後皇上的麵，他們自然要表現一番了，於是個個奮不顧身，向中間的年輕人砸來。


  新洋在台階上大聲道：“你們身為黃門衛士，就是壓也要把這小子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