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真·紅顏禍水
褚君霆到沐雲軒時，林婉芳正在三樓的陽光房喝茶看書，聽到他推門進來的聲音，自書頁間抬起目光。
她對褚君霆上下稍加打量，才微微點頭，起碼今天他的穿著打扮和眼鏡、手表這些配飾看起來齊齊整整，總算比較像樣子。
“不錯，這才有點沐雲軒男主人的氣質……”
“媽，您有什麽事要和我談？”
褚君霆脫掉外套，隨手掛在門旁不遠的衣架上，才走過來林婉芳斜對麵的位置落座。
“下月初你外公做壽，你不會也借口忙不回去吧？”
林婉芳拿起桌上精致的金箔書簽，夾在她正看的部分，合上書頁，把書隨手放在旁邊。
“那時候我應該忙完了，到時候我會帶瑤瑤回去。”
褚君霆的語氣輕描淡寫，說話間還拿起茶壺給林婉芳斟茶。
“你帶她回去做什麽？”
林婉芳眉頭微皺，注視著他手中茶壺下漸滿的杯子。
“您可以不認她這個兒媳婦，可外公並沒有說不願意見外孫媳婦。”
褚君霆將茶杯斟至七分滿，收回放下茶壺，抬起目光好不避諱的注視著林婉芳，看來這樣的開場白好像注定今天的談話不會很愉快。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到時候就看你怎麽把這件事處理圓滿。”
林婉芳似笑非笑的冷哼一聲，顯然她也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母親放心，這些事我自然會妥善處理，不會勞煩您操心。”
褚君霆淡然一笑，溫潤醇厚的聲音中透出滿是自信的語氣。
“嗬嗬，兒子大了，很多事由不得為娘操心咯。”
林婉芳端起茶杯輕啜慢飲，微垂的目光中卻透出幾分幽冷的笑意，隻是說話的語氣始終溫和。
“你現在這麽忙，我們母子見一麵都難得，我也不想和你鬧太多不愉快，既然你今天都來了，就順便陪我下完上次那盤棋，順便聊聊你外公壽辰的事……”
“母親，現在商量這件事好像還有點早吧。”
褚君霆自然留意到她神色中的異樣，反倒不敢輕易答應她什麽事。
“不早了，我上午和你叔叔通過電話，他剛剛在意大利訂了一套純手工的水晶杯，要月底才出貨，勉強可以在你外公壽辰之前收到。”
“好吧，您喜歡聊什麽就聊什麽……”
褚君霆知道在這些問題上從來都拗不過林婉芳，幹脆不和她計較。
上次的殘局已經是快半盤的進度，快點下也來得及去接夏瑾瑤，何況他還可以偷偷放水早點輸了收工。
“嗬嗬，這麽說你是答應陪我咯？”
林婉芳笑得不動聲色，表情中自是化不開的意味深長。
“嗯，我去讓人拿棋盤過來，隻是上次的殘局……”
褚君霆話才說一半，林婉芳已經起身。
“有你的話就夠了，我早讓人在隔壁茶室安排下上次的殘局，不過這件事還真是虧了於凡，記得我有這個習慣，上次記得幫我拍照。”
“嗬嗬，是嗎？”
褚君霆敷衍笑笑，心裏暗道於凡還真細心的是地方。
“是啊，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加於凡的薪水。”
林婉芳笑著，已經朝著離開茶室的方向走去。
“嗯，我考慮一下……”
褚君霆答應得更加敷衍，不過對於凡卻也沒有什麽看法，畢竟這代表的是一種做事能力。
茶室隔壁就是棋室，隻是經典的簡約漢唐風裝修，給人一種穿越質感的錯覺。
母子二人在花梨木圓桌旁落座，桌子正中擺著方方正正棋盤上正是他們上次下到一半的殘局。
林婉芳是真材實料的大家閨秀，不但精通傳統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對鋼琴油畫等西方藝術都有興趣和涉獵，尤其最喜歡圍棋。
褚君霆的圍棋，就是她所教，隻不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褚君霆在十四五歲時棋藝已經略勝她一籌，母子對弈的結果基本都是她敗多勝少。
然而，今天褚君霆心思不在這裏，即使不是刻意，也時不時瞄腕表一眼，十幾回合的交鋒下來，倒是落了下風。
“君霆，你的棋藝退步了……”
林婉芳語氣顯得漫不經心，而手下卻故意賣了個破綻。
“母親，您確定要走這裏？”
褚君霆眉頭微蹙，輕推了一下眼鏡架。
本來按照剛才的情勢，他不出十回合就該退無可退、繳械投降了，可林婉芳這步棋走得倒是讓整個局麵重新變得膠著。
“嗯，棋盤間的博弈就仿佛戰場，生死攸關之時，隻有母子血脈至親，才會想著放你一條生路。”
林婉芳微微點頭，她不是看不出褚君霆故意不好好下，可她今天就不想給他這個放水的機會。
“嗬嗬，既然如此，就多謝母親不殺之恩。”
褚君霆夾了粒棋子在手中，卻遲遲不肯落子。
林婉芳那一子落得過於巧妙，若說有意放他，又留有幾分餘地。
他如果順勢衝殺過去，林婉芳必然會步步緊逼，讓他想要贏也贏得不是那麽容易。
而如果他放棄抵抗，破罐破摔求個速戰速決，林婉芳想要再放水，就同樣還是這樣膠著下去……
“溫柔鄉，英雄塚，那個丫頭還真是個要命的禍水，如今你針對莫氏步步為營，要得是敢打敢殺的銳氣和細心大膽的判斷。”
林婉芳看著他遲遲不肯落子，就忍不住點評一句。
“可你一想到那個丫頭，就瞻前顧後，小心謹慎得不肯下手，反倒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同時給變數製造機會。”
“嗬嗬，母親教訓的是，既然如此，兒子也就不客氣了。”
褚君霆欣然一笑，竟是不再猶豫的落下那顆棋子，不管林婉芳對他和夏瑾瑤在一起什麽態度，可至少對他的關心不會有假。
所謂當局者迷，可其實同樣的話林霄也提醒過他，隻是想到和做到是兩回事，而在夏瑾瑤的問題上，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既然知道想要做什麽，應該怎麽做，確實沒必要糾結……
招來勢去又是十多回合，這次褚君霆沒再看時間，而是專心應付對決，眼看勝局已定，方磊突然敲門進來。
褚君霆的屬下都知道規矩，平日他們母子下棋，沒有要事不會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