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逍遙穀
郭嘉含笑沒有言語,既然自己答應不躲閃,就算對方再厲害也不會反悔。老者輕嘿一聲,雙拳突然慢了下來。右拳似虛似實猶如潮水般忽隱忽現,而左拳卻直來直去向郭嘉當胸攻來。臉色十分凝重,郭嘉心下也提神應對,隻感對方雙拳蘊含的力道如同炸藥爆炸前的一瞬間沉重無比,拳還未及身,一股沉悶地感覺已經直逼胸口,而切那看似緩慢的拳頭居然隱隱發出了帶動空氣的摩擦聲。其中的力道顯然實在不同反響。
郭嘉身子向前微微一傾,雙手成掌。八虛兩實,與對方的緩慢不同,而是迅捷如疾風般迎向了對方地雙拳,剛一接觸,郭嘉身子一震。隻感到對方左拳數十波力道在瞬間湧向自己,而且剛一相遇就轟然而散,那種爆裂的力道讓他地氣血頓時起伏不定。而右拳的力道卻又不一樣,那力道細微如絲,順著手掌經脈迅速湧向身**。郭嘉雙掌並不與對方拳頭糾纏,剛一接觸就瞬間離開,而後掌影如雨疾風狂般不斷拍在對方拳頭上,每一次接觸隻攻出一波內力,然後立即撤開,接連數十下對方力道終於消失。
“哈哈!”老頭回身後躍,大笑著對郭嘉說道:“實在是年少英雄,能在瞬間破解我這裂空一拳,不簡單!”剛才郭嘉那數十掌每一次攻自己一波內力,稍沾即退,而自己拳上蘊含的力道雖然精妙無比,但每次接觸時剛發出內力對方就已經撤退,而自己若是收回勁道必然與後麵的力道相撞而自傷,所以隻能就這樣讓郭嘉把數十道勁道一一化解,說是四拳,其他三拳不比也罷。
郭嘉笑著說道:“前輩過獎,剛才那套拳法之剛猛實在罕見,小子能接下,說來剛才那手確實有些取巧了”。
老者聽了郭嘉地話,搖頭說道:“我可從不輕易誇人,你剛才那手雖然精妙但算不上取巧,每一掌都是實打實,隻是打在我拳法的弱點上了,難得,小子,你剛才那套掌法不知是什麽名稱?那般美妙地姿態讓人看了猶如舞蹈一般,隻是你一個男子學那種武功不太配,男人就應該練些剛猛的武功才有氣勢”。
郭嘉聽了不禁莞爾,這老頭看來隻喜歡那些剛猛的招式,練那樣的武功也隻有如他這般性格才能大成,看他問自己剛才用的是何武功,郭嘉自然無意隱瞞,說道:“那套掌法叫劍掌,以劍為掌。”。
“劍掌?”老者聞言低聲沉思,“這名字好像聽過,”
“敢問小友出自什麽門派?”亭中一直靜觀兩人地老頭忽然開口問道,
“無門無派”,對於武林中武功高強的人,郭嘉從沒想過隱瞞自己的身份,他本就不屬於江湖中人,哪怕當初子龍傳授了他一些功法,他隻是把自己當做普通人罷了。
二老聽了神情同時愕然,過得數秒那亭中之人疑惑的問道,搖搖頭似對門派流傳至今而欣慰又似對曾經繁華的武林而緬懷,“老夫王天成,和你比試的那位是我弟弟王天聰,敢問小友貴姓?”
郭嘉從容走進亭內,在石凳上坐下,說道:“小子姓郭名嘉,二位前輩多多指教。”
對於平常人的那些躬身行禮他從未放在心上,隻要心中敬之,那些繁縟禮節實在沒有必要。
王天聰也從亭外走進來坐下,說道:“郭嘉,這名字倒有趣的多,效仿古人,卻行除惡之事,有幾分味道。”他一生唯獨喜武,對讀書絲毫沒興趣。
王天成卻眉頭一翹,好奇的問道:“郭小友可是外麵正在流傳的那個精通琴棋書畫的郭嘉?”
郭嘉聞言心下疑惑,想不到這老人居然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這般清楚,灑然一笑:“別人的吹捧罷了,沒想到前輩身居這世外桃源對外麵的事居然這般了解”。
王天成搖搖頭笑道:“我雖然沒有出去,但後輩子孫卻有人在外麵,經他們告知所以才知道。
“以二老這般武功,想必王家在武林中很有地位吧,不知武林中的王家可是指的這裏?”郭嘉向他問道,以王天成的消息能有這般靈通,想必他的子孫也定然不是普通人,郭嘉想到武林中四個名家之中就有一個王家,所以才開口問出。
王天聰在旁邊嘿嘿一笑對郭嘉說道:“我們這個山莊可不管那些塵俗之事,不過外麵那個王家也的確和我們有關,隻是王家的另一支而已,”
王天成在旁邊補充道:“清朝入關後,對中原武林瘋狂屠殺,掠奪武功秘籍,無奈之下,我們王家幾十口人隱在深山中,這個地方是一位先祖偶然發現的,最後曆經數十年努力才有了現在這樣的規模,雖然隱居於此,外麵太平之後家族內也不會阻攔後人出去,到如今就逐漸發展成現在這樣。”
他說的雖然簡單,但郭嘉心下卻知道這王家的實力的確很不簡單,單是外麵那一脈就能成為武林的中流砥柱,而外麵那些人的實力與這裏相比恐怕差了不少。說是不管外麵的俗事,但若是外麵的王家有事,他們也斷然不會置之不理,他們數百年來在這裏安然聲息,武功卻不像外麵那些門派家族一般絕學多已失傳,不知其他門派是否也有隱瞞。武林曆來凶險無比,在這裏若沒有真本事斷然無法混跡其中。
看到郭嘉沉思不語,王天成開口說道:“若說厲害,還是當數小友呀,這般年齡居然武功比我們這些修煉了一輩子的人還要厲害,實在是世所罕見,卻不知你師傅是何等的高人,讓人想之就為之欽佩。”
郭嘉聽了搖頭說道:“不可言,不可言。”
看到郭嘉不願提及自己的師傅,王天成心下頗感失望,不過接著說道:“小友雖然隻得其一,但已經足矣淩駕世人之上,而且小友能輕易走出外麵所布的五行奇陣,當真算得上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來日成就必然不凡。”
“前輩說笑了,俗人一個,哪有什麽成就可言,隻求一襲清風相伴足矣”,郭嘉對老人想要探索自己來曆的話意如同未聞,輕易的轉開話題。
“嗬嗬,說得好,一襲清風相伴,世人那般易生忙於追逐名利,到頭來還不是黃土一堆,小友果然算得上妙人一位,”王天成笑道,看郭嘉不願提及師門來曆,他也不再追問。
看著郭嘉說道:“這逍遙穀數近百年來你是第一個客人,今日就在這涼亭之中先為小友接風,之容,把我書房裏的茶葉和茶具拿來。”
那王天聰聽了嘟囓道:“怎麽不喝酒,又喝那沒有味道的茶水,無趣,”說完身子一閃,向山莊內飛去,雖然已經是老頭了,但對這個哥哥的話卻從來是言聽計從。
少許,王天聰手中托著幾樣器具從莊園內飛掠而出,來到亭內,把手中器具放到亭內的石桌上,說道:“實在不懂你們為何喜歡喝這工序複雜的茶水,忙碌半天簡單幾口就沒了,哪有飲酒盡興?”
郭嘉聞言莞爾一笑,說道:“飲酒是為飲,飲則酣暢,酒性屬烈,非酣暢不能盡興;然而飲茶卻講究品,品視為淡雅,茶集天地靈氣而生,需靜心品味,才能體味個中神韻次元入侵。茶為滌塵子,酒為忘憂君,道不同也”。
“茶為滌塵子,酒為忘憂君。說的好,郭小友果然深得茶中三昧。”王天成撫掌讚道。
王天聰咧嘴一笑:“小子你說的挺好,來,今日你來煮茶,我看看你能否讓我這個好酒之人品味出茶中的神韻。”王天成平日裏極好飲茶,他雖不喜歡但也品嚐過很多,今日遇見這個少年居然也是愛茶之人,還說的那般玄妙,所以想為難一下他。
郭嘉聽了也不推辭,伸手把紅泥小爐放好,從托盤之中取出幾枚幹果放入爐中,火勢頓時漸起,放置好湯鼎,輕輕拿起旁邊的一把小扇扇火,抬頭對王天聰說道:“品茶有七禁忌。一為煎水瀹茶不得法;二為茶具粗惡不堪;主客無風流雅韻之態,心不平靜;四是官場往來,繁文繻禮,勉強應酬,使人拘束;腥膻大葷,與茶雜陳,莫辯茶味,有失茶清;六是忙於俗務,無暇品嚐;七則是環境俗不可耐,難有品茶興致。你老若有想品味出茶中神韻,當要靜心沉思,方可”。
王天聰聽了搖頭笑道:“看來以我的心性是難以品味出你們這茶中的神韻了,還好有酒能讓我陶醉其中,做得一個忘憂君也是不錯”。
王天成歎聲對他說道:“你呀脾氣如牛,心性耿直,隻喜歡練武與喝酒,其他之事不是學不會,而是沒那心思去學”。他們二人七十多年的親情,彼此自是了解的很。
郭嘉聽了二人的對話說道:“脾氣如何對品茶無妨,隻看捧著一杯清茗以何種心態體會而已”。
兩人聽了神情疑惑,問道:“難道想法不同,體會到的感覺也有不同麽?”
郭嘉伸手重新在小爐中添加幾枚幹果,答道:“心態不同,所體會到的感覺自然不同,平常人喝茶隻是簡單的喝,當作解渴的飲料,這般飲用自然隻能毫無所得;而又有人喝茶是附庸雅風,故作清高,他們也隻能品嚐出茶中幾味清香罷了;真正的愛茶之人品茶卻是在體會茶中所蘊含的和睦清心,如同品味人生一般細細在舌間回味那種淡而悠遠,洗滌靈魂般的感覺”。
郭嘉看了二人一眼,王天成一臉沉思品味郭嘉的那幾句看似簡單卻深有玄理的話,而王天聰則臉帶三分疑惑七分理解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有所得,他雖然看似不通文墨,武功剛猛淩厲,性格更如同粗人一般,但人卻不笨,和洪七公的性格倒有幾分相似。
“王老若真想品味這茶中神韻,就當把心神全然放在這山水之中,仔細品味方能有所得”郭嘉對王天聰說道。
王天聰二人看著麵前無拘無束隨心而談的少年,隔著中間湯鼎內的水氣嫋嫋形成一幕白紗,隱約的覆蓋在那年少清秀的容顏上,那分脫俗寫意格外出塵,覺得眼前這少年如同竹林名士一般,言語舉動間充滿了魏晉文人的風流雅致。
郭嘉看到鼎內茶已三沸,凝神開始在白如透明的瓷盞內分著茶湯,淡然說道:“飲酒人愈多愈好,而飲茶取的卻是一個‘靜’字,今日身在這世外桃源,翠竹之中,遠離俗世,聽著竹林的清風聲,當真稱得上品茶的絕佳地方,兩位能長居於此實在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