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為了這個家
張大水懷疑羅通成,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是因為羅通成把吳嬌娶進門沒多久吳嬌就懷孕了,這多多少少對他有些刺擊。想想自己結婚都快五年了,夜裏幹那活的時候沒少賣力,可老婆那塊地就是長不出苗來,心裏肯定不是滋味。
大凡愛喝酒的人都是這樣,高興的時候會喝得酩酊大醉,煩惱的時候同樣也會借酒消愁。於是張大水就經常把自己關在家裏喝悶酒,還一喝一個醉,一醉就往床上躺,然後腳不洗臭襪子不脫的睡得象死豬一樣。好幾次他醉酒後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了,這才發現素娥不在床上,嚇得他一骨碌從床上下來,跑到堂屋裏一看,臭娘們竟然躺在木沙發上睡得正香。
自從素娥上市醫院檢查證明自己沒問題後,張大水在她麵前似乎就矮了半截,別說動不動就大乎小叫了,素娥一旦不高興,他連大氣都不敢出。所以每次他喝醉酒醒來後見素娥睡沙發上,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把素娥叫醒問她夜裏是不是出去了。但一整夜的時間素娥是不是在家裏鬼才知道,這就使他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老是懷疑臭娘們偷漢子去了。
結婚四年沒能添丁增口,不但他懷疑素娥是隻不會下蛋的雞,就連老爸老媽也有同感,老媽甚至勸他把素娥離了另娶一個。素娥知道後氣得直哭,劈頭蓋臉把他臭罵一頓後拉著他一起去了市醫院。到了市醫院一檢查,她立馬鬆了一口氣,因為檢查結果證明自己沒問題。當時看到檢查結果張大水就傻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醫生勸他也檢查檢查,因為這種事一方沒問題的話,另一方多半肯定有問題。可醫生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跑了,氣得素娥從醫院裏一路追出來又把他罵了一頓。最後素娥沒有硬逼著他去檢查,拉著他逛了一天大街,第二天一早就回了村。當婆婆的認定是素嬌生不出孩子,見素嬌買了一套新衣服回來開口就罵。
這老娘們不是直接罵素嬌,而是指桑罵槐的罵家裏那隻老母雞,罵那隻老母雞不會下蛋,光長一身毛中看不中用,還不如把毛拔了。素嬌懶得跟她計較,一甩長發回屋裏去了,她現在是一身輕鬆,料定婆婆以後肯定得看她的臉色,於是往床上一躺,沒多久就睡著了。果然,張大水把市醫院的檢查結果拿給父母看,父母一看也傻了,從此當婆婆的再也不敢對素娥說一句狠話。
那幾天張大水就像蔫了的公雞一樣,也不去地裏了,整天到死不活的啥精神也沒有。素娥看在眼裏,心裏真的不是滋味,同時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才好。又過了幾天,張大水去地裏幹活了,素娥便試著勸他去醫院檢查檢查,有什麽問題也好對症治療,早日圓她當母親的夢,順便讓村裏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長舌婦們閉嘴。
張大水打死也不敢去,因為不檢查還好,至少心裏還有一份希望,一旦檢查結果出來證明他就是個斷子絕孫的命,他還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再活下去。
於是他抱著自我安慰似的一丁點希望,去縣城找當時一位挺有名的老中醫,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老中醫,看看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那杆破槍有傳宗接代的功能。並老老實實的告訴老中醫,他不敢去醫院檢查,怕受不了那最最無情的打擊。
老中醫對他不敢上醫院檢查表示理解,為他檢查一番後給他開了個方子,要他照方子抓藥每天按時服用,還說服藥一年後他那杆破槍還打不中靶心的話,那就隻能認命了。
就這樣他喝了一年的藥水,也沒感到身體有多大的變化,無非是每次交戰都比原先延長了五、六分鍾而已,說實話他還真不相信多出來的這幾分鍾能改變他的命運。
正因為他不相信老中醫能把他治好,所以當素娥又驚又喜的告訴他已經懷上了,他壓根就不相信,還以為素娥是想孩子想瘋了,直到素娥的肚子大起來後他才相信是真的。
但這樣更遭,因為他老是覺得素娥肚子裏懷的不是他的種。
另一方麵就是自從吳嬌嫁給羅通成後,素娥又隔三岔五的往羅通成家跑,跟吳嬌親得就象姐妹倆似的。張大水懷疑她在跟吳嬌親的同時,會不會為了圓做母親的夢,順便打羅通成的主意。就羅通成那身板,隻怕一夜就能讓她夢想成真。
他做夢也沒想到,老中醫還真把他的病給治好了,素娥肚子裏懷的就是他的種。
懷疑歸懷疑,表麵上張大水還得裝出一付很高興的樣子,心理上做好了當父親的準備。老實說就算素娥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隻好認了,畢竟自己無能,老婆就算做了什麽說不出口的事,那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他老張家的香火。
張大水與素娥是自由戀愛結合的,他們的婚姻自然有很深的感情基礎。盡管平時也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時候,但相互間的關愛絲毫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在歲月的風風雨雨中變得更加厚重起來。
所以素娥的肚子一顯出來,張大水就不許她再下地幹活了,就連家務活也很少讓她幹。讓她好好的歇著,想吃啥就買啥,每天除了在家呆著,就是出去散散步。反正有吳嬌陪著,兩個大肚婆在一起,正好互相有個照應。
素娥這五年來,不知多少次夢見自己有了孩子,夢見孩子在自己懷裏撒嬌,夢見自己牽著孩子的小手在村裏串門。可是一次次的從夢中醒來,甜美的夢總是一次次被無情的現實撞得粉碎,她的眼淚也一次次濕透了頭下的枕巾。
如今夢想終於和現實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她現在已經是一位準媽媽,再過幾個月,等孩子呱呱落地的時候,她就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母親了。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原來生活對她是公平的,老天爺對她也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