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特殊的關係
旺小山一聽楊玉蘭說想去縣城裏買地,馬上就忍不住笑了,然後他問道:“咱們還是現實點吧,就你和我這點工資,能在縣城裏買地嗎?”
楊玉蘭說:“怎麽不行,咱們跟大姐夫借點,跟老爸老媽借點,然後再跟黃麗娟和慧珠他們借點,那資金不就解決了嗎?然後咱們就坐等地漲價,等漲價了往外一賣,那不就把兒子娶媳婦的錢賺到手了。”
旺小山又笑了,說:“借錢買地的事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以後也不要再提這件事,咱們都是國家幹部,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楊玉蘭說:“我當然明白,你是怕影響不好。不過這事不用你管,我來想辦法好了。我不找大姐夫借錢,也不找麗娟姐他們借錢,我就找大壯和老爸老媽借,這樣總該行了吧?”
旺小山說:“那也不行!我不是說不能買地,我是說你別聽風就是雨。我說地漲價那隻是說萬一漲價,萬一漲價了咱們賣出去肯定賺錢。可要是萬一不漲價反而跌價了呢,那咱們可就血本無歸了。就咱倆這點工資,要真弄到血本無歸欠一屁股債的地步,那可就真得一日三餐喝稀飯到老了。”
此話一出還真把楊玉蘭給嚇住了,就他倆這點工資,這種不是十拿十穩的生意最好還是不做。
於是她不再吭聲了,心裏想著每個月能存多少就存多少,等到兒子長大該娶媳婦的時候,估計錢也就差不多了。
旺小山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趕忙安慰她說:“玉蘭呀,兒子娶媳婦的事還早著呢,你就不用操心了。常言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等兒子大了該娶媳婦了,也許不用靠我們,他們姐弟倆自己就能把一切搞定。再說除了我們這兩個沒錢的長輩外,他還有那麽多個有錢的長輩,到時候隻要一人幫一點就比你從嘴裏省下來的多。”
楊玉蘭說:“那我不管,反正從現在起我得有個計劃,每個月多多少少都要存點錢,到時候交給兒子和兒媳婦,那也是我們做父母的心意。”
旺小山不再說什麽了,其實每個月存些錢也好,最起碼急用的時候不用抓瞎。其實這些年楊玉蘭也攢下了不少錢,他心裏有數隻是不想問而已,因為玉蘭無論攢下多少錢來,到時候都是花在這個家裏。
這時摩托車已經走了一半的路,還有大約一半的路程就到新寨村了。
“你說過兩天去縣裏開會,開完會後就把素嬌帶回來,素嬌爸他能聽你的嗎?”楊玉蘭問道。
旺小山說:“黎大炮是個明白人,他是一時間被鬼迷了心竅才幹出這樣的糊塗事來,我相信把道理和他說清楚後,他會讓素嬌跟我回來的。退一萬步說他要真是油鹽不進的話,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到時候我會讓他乖乖的把素嬌送回學校。”
楊玉蘭不由得點了點頭。
別人說這樣的話她或許不會相信,旺小山則不同,因為他和素嬌爸的關係有點特別,素嬌爸還真有點怕他。
原來素嬌爸的外號叫做黎大炮。
不知情的人聽起來也許會認為素嬌爸之所以被人們送了這麽個外號,可能是因為他這人愛吹牛愛吹大炮什麽的。其實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之所以得了這麽個外號,就是因為他說話的嗓門大而已。
黎大炮的嗓門大,上小學時在學校裏就是出了名的,所以在他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被選進了學校的文藝宣傳隊。
似乎嗓門大的人唱起歌來都是挺好聽的,黎大炮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被選進校文藝宣傳隊後,獨唱的活就全都由他包了,因為除了唱歌外,別的他還真幹不了。
他的歌唱得好聽,像報幕詩朗誦唱歌這些都是他的強項。可他的致命缺陷就是不會跳舞,而且還怎麽學都學不會。
在那個幾乎天天都唱歌跳舞的年代,他這一缺陷還真鬧了不少笑話,以至於同學們送他一個“麻雀鳥”的外號,因為他跳起舞來就像麻雀鳥在地上蹦一樣。
因為歌唱得好聽聲音又洪亮,他很快就在整個公社有了點名氣。後來各大隊的學校參加公社舉辦的文藝匯演,他領唱的大合唱獲得了名次,被選去參加縣裏舉辦的各公社的文藝匯演,結果也獲得了名次受到了表彰。
從那以後,學校裏一唱歌他就放開嗓子拚命的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聽到他的歌聲。也是從那時起,“黎大炮”取代了“麻雀鳥”,成了他一輩子的外號。
有一天他唱著唱著,簡直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結果嗓子就像突然唱破了似的,一下子就跑了調,接著他就拚命的咳起來。
至今他也弄不清楚,那次之後他為什麽就再也不能高聲唱歌了,因為聲音一高他就跑調,然後就是一頓猛咳。
這也許就是命吧,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無論你怎樣蹦達,最終都擺脫不了命運對你的安排。假如他當初收斂一點,懂得愛護保護自己的嗓子,那伴隨著他這一生的可能就是另一種生活,一種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說到旺小山和他的特殊關係,那還得從旺小山剛當上公社革委會副主任時說起。
那時候黎大炮一家的生活挺困難的,一些生產隊糧食不夠吃,是旺小山上任後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就在旺小山上任後的第九天,黎大炮因為偷了生產隊的玉米被民兵給抓了。
生產隊一個電話打到大隊,大隊主任了解情況後,馬上就要民兵把黎大炮送到公社去。
那天民兵把黎大炮押去公社,半路上剛好遇見了騎著自行車下鄉的旺小山。旺小山問明情況後,就當場把他給放了。
在旺小山看來,誰也不是生來就當盜賊的命。常言說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要不是被逼到了這一步,誰又願意去幹那偷雞摸狗的事。
從那以後,黎大炮對旺小山就一直心存感激,總想找機會報答他。
這事對於旺小山來說,也許不過是幾句話而已,而對於黎大炮來說,無異於在危急關頭救了他一命。
後來時間一長旺小山還真把這事給忘了,直到社改鎮後旺小山當了鎮長,有一天他下鄉到了黎大炮他們那個村,黎大炮說什麽也要請他去家裏吃餐飯,他實在推脫不掉就去了。
幾杯酒下肚後,黎大炮又舊事重提,旺小山這才記起還真有那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