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懺悔
常安隱約有點不安了,怎麽感覺厲海芬最近看著程景忻的眼神不大對勁,那種越發熾熱的眼神差點叫他誤會了。
“你不是說程景忻不合適的嗎?”常安聽到厲海芬說想要考慮一下程景忻的時候大吃一驚,怎麽說變就變了。
“合不合適相處過才知道,畢竟他們也算是有共同愛好了。”厲海芬不假思索地說道,還有就是最近就她的考察,這程景忻也沒有什麽壞毛病,甚至有種小資小調的習慣。
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比較擔憂的,一想到他們將來的相處就是各有各的電腦,各有各的忙碌,長期下去會不會有什麽矛盾啊。
所以她才決定讓常歡喜嚐試一下,如果歡喜不喜歡的話,她也不會勉強就是了,誰叫她可以選擇的適婚人物太少了。
歡喜的姻緣也不知道老天爺是怎麽安排的,厲海芬鬱悶地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在等候差遣的常歡喜,歎了一口氣。
她這工作不行啊,來拍照的不是女的就是情侶,然後工作室那些除了攝影小哥外也沒別的男人了,連老板都是女的。
就算是來這附近度假什麽的都是雙雙對對的,也沒有多少是單身的,就是有,不知根知底的厲海芬也不敢輕易推常歡喜出去。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他們真的有緣我們攔也攔不住,就好像……”常安不敢再說下去了。
多少有點遺憾,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那事,說不定歡喜現在都歡歡喜喜嫁人了,姻緣這事真的是很難說的清楚的。
“可能他們真的是沒有那個緣分吧,有緣無分。”厲海芬歎了一口氣。
這麽多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擔憂過常歡喜的婚事大事,常歡喜那麽乖巧,總覺得緣分到了,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
可是眼看著和常歡喜差不多年紀的都一一嫁出去了,可常歡喜的姻緣還是不見蹤影,她這才擔憂了起來。
真害怕她是因為之前的一段感情而對愛情失去了信心,甚至不想結婚了,厲海芬環視了一周,也沒發現程景忻的身影。
這個程景忻會是常歡喜的正緣嗎?
b市,一個高檔的花園小區,朱寶盈離婚之後就住在這裏,自從離婚之後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過家門口了。
吃的用的都有工人幫忙買上來,不用她操心,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操誰的心,想不到他們一家人,曾經的一家人現在卻是天南地北的各自住開。
祖宅那邊她沒有臉麵再過去了,就連厲妍豔也好幾天沒給她來電話了,她徹徹底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離了婚之後的生活沒有她想的那麽美好,朱寶盈看著空蕩蕩的家裏,第一次起了衝動想要走出這個家門。
她確實是走出了這個家門,隻是開著車卻是毫無頭緒地到處轉著,找不到一個落腳點,朱寶盈看著指示牌,良久心裏麵才有了個目標。
朱偉勤看著朱寶盈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她什麽時候這般落魄過,可是他相信她可以出走這陰霾的。
車子一路來到了安嶺陵園,這裏除了她前公公婆婆的墳墓外就是他的衣冠塚了,朱偉勤皺著眉頭,也跟著下了車。
朱寶盈一下車便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她驕傲了大半輩子,臨老卻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隻能來這個地方。
如果,如果她哥哥還活著,她還是可以找他來傾訴一番,但是沒有,她的哥哥不在了,父母已經年邁,她都不敢驚擾到他們。
她離婚的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要瞞著她的父母,隻要瞞到他們百年之後就行了,那個時候她不介意了,也不懼怕了。
她唯一可以傾訴地對象卻是被她間接給害死了,這衣冠塚也隻是迫於壓力才給朱偉勤建起來的。
如果不是實在是找不到傾訴的對象,如果不是她心有不安,她或許也不會來這個地方,朱寶盈還是強打著精神走進了陵園。
這衣冠塚一直都有委托別人來打理的,好像經常有人來拜祭的樣子,隻有朱寶盈自己知道她沒有那個臉麵經常過來。
“哥哥,我來了,一個人來了,什麽都沒有帶來,隻帶了一顆贖罪的心。對不起,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沒能拉一把你。
甚至在他們說要幫你的時候我還撒謊了,我還抱著僥幸的心態說你能夠處理好的,但我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的,更加沒想到你會出事的。
我在厲家,別人都說我高嫁了,可我真的開心不起來,每一天都活得戰戰兢兢的,結了婚仍是不安,生了孩子更是不安。
我,我對厲海芬撒了謊,擋了她回家的路,我,更加是不安。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錯的。
我不想這樣子的,厲海芬她來找我了,她來找我算賬了,哥,你說錯的人是不是她,是她對吧,不是我。
如果不是她逃婚,我,說不定我就不用過像現在這樣子的生活了,說不定我也能找一個自己喜歡,而對方也喜歡我的人,然後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
我結婚那麽多年了,除了剛開始那幾年還算是過了幾年正常的日子,後麵我都是在守活寡啊,可我還是忍了。
我以為我能忍一輩子的,可是他們還是發現我做過的錯事了。哥,都是厲海芬她害的,對不對?”朱寶盈有些失態地喃喃自語。
她那麽簡單的大半輩子,她走啊走啊卻再也走不出來了,她找不到那個出口了,明明曾經看到過的,可是現在卻是像迷宮一樣。
朱偉勤捂著嘴巴,有些不敢置信,他原以為自己的悲劇都是因為厲家,都是因為厲海芬,可是沒想到最大的傷害會來自於自己最疼愛的妹妹。
親妹妹啊,他能夠舍下臉皮來和厲家周旋,隻是希望能夠親眼看到她幸福而已。
但她卻是能夠為了麵子而不顧他的死活。
多麽可笑啊,朱偉勤仰天長笑,可笑著,笑著,淚還是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還是回頭了,因為他放心不下朱寶盈,然後還是走了。
他走了,然後厲祖明緊接著便走了出來,很陌生地望著朱寶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