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那個傻瓜
不過何越東望著許新遠轉身走進喜慶裏的側影,他嘴裏好像在念叨著什麽,看上去有點神經兮兮的。
這麽一分神,何越東壓根就沒有聽清楚電話那頭那個老狐狸在說些什麽,然後那邊就暴跳如雷了。
何越東哆嗦了一下,連忙將手機拿開,一秒,兩秒,一分鍾,兩分鍾,又破記錄了,看來老狐狸是真的生氣了。
再怎麽糟糕應該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的了,何越東早已習以為常,根本就沒往心裏麵去。
這電話打完,何越東還是趕緊回了店裏,還得盡快解決招聘的事情,這開了頭的事情可不能說斷就斷了。
許新遠回到店裏,一臉沉重地對著電腦,不知道該如何寫那封郵件,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沒有動手。
“怎麽了?”常歡喜看到許新遠這為難的樣子,好奇地問。
“找到他了。”許新遠看了常歡喜一眼,歎了一口氣,事情可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也可以去幫厲耀楠了。
可是他不知道得離開多久,許新遠的心思越發沉重了,那件事情也是要一拖再拖嗎?
或許離開一段時間能夠叫他好好想清楚到底該不該和常歡喜坦白,什麽時候和她坦白。
“他,誰?”常歡喜莫名其妙地問。
“胡單憶,你爸他們找到他本尊了,我不知道該是通知他們家裏人還是通知相關的部門。”許新遠為難地說道。
常歡喜看了看許新遠,又看了看空白的郵件,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具體是什麽情況,你說說,這郵件我來寫吧,不過我還是覺得不要直接通知他的家裏人比較好。”
“你來寫?我怎麽忘了你最會寫這些文字性的東西了。”許新遠一拍腦袋,老大難的問題解決了。
他也是考慮過常歡喜的建議,為了避免他的家人把郵件或者是信息那些當作是無聊信息過濾掉了,還是聽從常歡喜的建議吧。
“我也不大會,不過也不用什麽技巧,照實說就好了,理由還是得編一個的。”常歡喜訕訕地說道。
許新遠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常歡喜了,也就厲海芬和他說的那些。
常歡喜皺眉,什麽樣的借口才能叫人在荒郊野外的發現一間破舊的拆房裏的屍體呢?
不過轉念一想,胡單憶是方便的時候誤闖了進去的,常歡喜便開始寫了,隻是一筆帶過,誤把拆房當茅房,然後發現了胡單憶。
這郵件還沒寫完,常安便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胡單憶他不想離開,想要守著自己的屍體。
那樣子雖然難看,他的心裏雖然難受,可他還是不想離開,一秒都不想離開,盤坐在柴房門口,望著比人還要高的野草,茫然之後默默閉上了眼睛。
白天又黑夜,黑夜又白天,他終於等來了幫他收屍的人了。
再然後便是清明,入土為安。
他的父母哭得傷心欲絕,他的妻兒也是悲切。
其實他該高興的,看到有人為他傷心流淚,可是他又高興不起來,他該離開了,真的該要離開了。
他的那些朋友也隻有聞喜樂和達安來看他了,不過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麽的好,隻是因為愧疚。
聞喜樂愧疚是因為當初胡單憶買了新車而請他們慶祝的時候,他因為羨慕,因為好奇碰了他的車,他好像不小心弄倒了些東西。
不過那個時候他很是慌亂,也怕露餡,也沒敢和胡單憶說明白,隻眼睜睜地看著他上了車。
結果胡單憶真的是出事了,他沒有順利地回家,聞喜樂慌了。
又聽達安醉酒的時候說起自己曾經動過胡單憶的手機,他搜索的地方卻是b市的,怕胡單憶是在去b市的路上出了事,所以他才會一直在找胡單憶的下落,沒想到真的是出事了。
聽到聞喜樂和達安兩人的話,胡單憶哭了又笑,笑了有苦,眼淚亂飛,大概是天要亡他的不忿。
但其實當時要是他能夠不那麽逞強,不去喝酒,不去開車,或許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仔細想想真的是沒有辦法將這份不忿轉嫁到他們兩人身上的,胡單憶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最後還是沒有馬上離開。
和家人告白,和他們兩人告別,胡單憶又去感謝了厲海芬和常安他們一番,說好了要給他們報酬的,怕是要欠下這份人情了。
許新遠不想出麵承認人是他找到的,胡單憶都沒想到會有人不貪那麽多錢的,隻好叮囑他老婆多些幫襯著他們的小店。
當然,他也是希望厲海芬和常安能夠幫忙看看將來他老婆找到的另一半的人品行不行,不行就拆散了得了。
“這差事你怎麽也應下了?”常安歎了一口氣,不大明白厲海芬怎麽就答應得那麽爽快。
他差點就婉拒了胡單憶的請求,他說的那事不好答應,姻緣的事情輪不到他們來管的,不過被厲海芬給攔住了。
“因為我是女人,再說了我要是不答應的話,他也走得不安心,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好猶豫的。”厲海芬解釋道。
喪偶的女人想要再嫁挺難的,不過胡單憶他老婆也不差錢,一輩子就那麽過也沒關係的。
胡單憶大概也是有想過這個可能的吧,他更多的也許隻是擔心他兒子有了後爸就忘了他這親爸。
“那你也不能亂來。”常安叮囑道,可不能鬧得天怒人怨的,他膽子小,留在人間已經是小心翼翼的了。
再叫他多做這麽些事情都挺為難他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卻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就是眼前這小子給拖累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的,他才是最傻的那個。”厲海芬努了努嘴,示意常安看著許新遠。
不貪錢是好,可是也不用視錢財如糞土,這錢該是他應得的還是可以拿的,他怎麽就那麽想不通呢。
要是真拿了胡家的賞金,他不就可以早點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嗎?
看來在他心裏還是沒把常歡喜看得太重。
厲海芬審視著許新遠,想不明白,永遠也想不明白眼前這人怎麽想的。
“咳咳,也不能那樣子說他,這事扯上了點關係就很難說清楚的,可以理解的。”常安弱弱地替許新遠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