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言出法隨
讓合適的魔寵，去做合適的事，迪恩已經逐步放開自己的底線，開始享受這種人形魔寵巢穴的狀態了。
他甚至喪心病狂地想過要不要把主意動到自己身體內的這些器官上麵，弄個七心連珠試試，不過因為技術限製，暫時還沒有比較可行的實踐方案。
卡娜為此狠狠鬆了一口氣。
拉開抽屜, 迪恩從裏麵找出已經堆積了厚厚一摞的“場”圖像，鋪在了桌麵上。
相比起他離開前，這些圖像的厚度又有所增長。
其中大部分都來自於綠薔夫人和四種天鵝，隻有寥寥幾張，是原初之靈和阿爾法貢獻出來的。
後者總共有兩份，一份留在了迪恩手裏當備份, 而另一份, 則是交給了當事人。
早在來到選育屋的第二天，阿爾法就用儀器檢測過了自己的“場”, 也由此得知了自己的“場”到底是個什麽模樣，但他對於要怎麽顯化“場”，還是一頭霧水。
迪恩猜測是還需要時間磨合，所以也沒逼他，隻讓阿爾法自己習慣新體係的戰鬥技巧，嚐試跟之前所學，融合到一起，進行創新。
目前進展還算不錯。
至於原初之靈，也是迪恩找出這一摞圖像的真正目標，情況就比較複雜了。
它的“場”，迪恩當然檢測過, 他已經養成了收集“場”這個良好習慣，每選育出一種新魔寵，都會檢測和記錄它們的“場”，但輪到原初之靈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因為它現在被承載的狀態比較特殊, 還是本身就是如此，儀器檢測出來的“場”……
抽出最底部那張模型圖, 迪恩看著紙上大片的空白，皺起了眉頭。
實在太簡單了。
簡單到了迪恩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下手的地步。
他是早有準備，也猜到了原初之靈的“場”或許會比較特殊，但他理解的特殊，是可以與任意魔寵進行組合的萬金油，而不是無實意的語氣助詞，這一大片空白，又算是怎麽回事？
看起來想要從“場”上尋找選育契機的老辦法，這次是幫不了多少忙了。
迪恩看著手邊那隻阿卡曼神魚的身體裏的原初之靈，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他是想要把阿卡曼神魚，朝著“言靈”這個方向培養的。
言靈，或者說是言出法隨，這個曾經在各種幻想作品裏出現的能力，以自己霸道的效果，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迪恩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挑選阿卡曼神魚的強化方向時，他沒怎麽猶豫，就做出了決定。
但這種用語言幹涉現實的能力，觸及到了規則領域，想要一步到位，以他現在的條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迪恩決定，將它拆解成幻術擬造和虛實轉換。
以及專門對生命體的精神幹涉。
換句話說，就是以語言為引動媒介，發動複合型能力，通過能力組合，達到他理想中的效果。
多少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
當然，迪恩心裏也清楚這一點，或者說正因為對“言出法隨”寄予厚望，所以他的標準也提高到了一定程度。
在他的預計中，即便把這些能力都組合起來，距離自己所設想的效果，也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但迪恩對於最終能力的完成，卻仍舊胸有成竹。
這份自信，不是落在了他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魔寵身上。
隻要把大框架規劃好，剩下的，交給魔寵自己就可以了。
這是迪恩在多次的套娃選育中，得出來的經驗。
當魔寵組合成一個整體以後，新的調節機製，就開始在這個整體當中運作了。
魔寵們會自發地進行調整和磨合，朝著一個“舒適”、“完美”的方向發展。
整個過程，不需要任何外力幹涉。
迪恩將其歸類為生命的神奇之處。
當然，他這個三位一體的技能設計，對於魔寵的自動調節能力來說，或許稍微有點超綱了，所以迪恩還有第二個計劃，就是進化。
自從進化出現以後，選育屋就開始了機械化的進化培養，在露西和羅南的努力下，陸續又有很多隻小燭靈陸續進化成了燭台靈，為迪恩的研究，提供了不少進化案例。
從這些案例中，迪恩發現，組合進化中的不同魔寵，技能和個體素質的不同，會導致的進化結果，也是不同的。
他印象最深刻的案例，是一隻擁有特殊天賦的小燭靈。
它是在露西和羅南完成契約以後出生的，一開始，兩個孩子都沒發現什麽不對，直到有一天，他們晚上被餓醒，出門吃夜宵的時候，看到了黑夜中，通體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小燭靈。
那天，露西的尖叫聲差點沒把房頂給掀翻。
也是那一次意外事故之後，他們才發現，這隻看似平平無奇的小燭靈，有一個特殊天賦，就是可以在夜晚的特定時刻，將自己的普通火焰，轉化成威力更強的【青色火焰】。
雖然隻有短短的十五分鍾，但是技能的威力，卻能提高三倍左右，效果可以說是十分驚人了。
但問題就在這十五分鍾上。
迪恩覺得，除非敵人打聽好了，專門挑這個時間段來選育屋，要見識見識淩晨的青色火焰，否則短短十五分鍾，還是發生在淩晨的十五分鍾，他真的很難想象出，這個天賦能在什麽條件下派上用場。
所以迪恩就很能理解，為什麽自己查看的時候，係統對這隻擁有特殊天賦的小燭靈，評級還是維持在F級不變了。
實在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這一切，在那隻小燭靈完成進化以後，卻發生了轉變。
青色火焰的天賦，自然是被保留了下來，這也沒什麽稀奇的。
但關鍵在於，它的限製條件，變了。
依舊是十五分鍾的使用時間，但是這十五分鍾，由固定的時間段，變成了可以發生在一天中的任意時間。
而且，還可以自由分配。
就算是燭台靈想要上午用五分鍾，下午用五分鍾，晚上再用五分鍾，也完全沒有問題。
隻有總共的時長在十五分鍾以內，它就能順利地使用天賦。
不過這時間不能累計，就算燭台靈前一天沒有消耗完十五分鍾，到了第二天，【青色火焰】也仍舊隻會有十五分鍾的使用時間。
這個神奇的變化，打動了原本對小燭靈不感興趣的迪恩。
他主動介入了對前小燭靈，現燭台靈的研究當中。
在經過了多番信息采集，以及天賦解析以後，迪恩發現，小燭靈時期，這個天賦必須在夜晚使用，是因為夜晚的暗元素比較多，尤其是在那十五分鍾以內，暗元素的濃度，達到了一個峰值。
這滿足了小燭靈因為先天不足，而無法達到的天賦使用條件，因此，它點亮了【青色火焰】。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需要先滿足外部環境條件，才能進入限時使用狀態的，條件極為苛刻的天賦。
雖然效果不錯，但因為使用條件太難滿足，所以大大降低了它的價值。
考慮到這種情況，它的存在，沒能改變小燭靈的天賦等級，就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然而這種尷尬的情況，在進化的過程中，發生了變化。
由三隻小燭靈聚集進化而來的燭台靈，多出了在身體裏積蓄暗元素的能力，這個對別的燭台靈來說十分雞肋的變化，卻成了這隻燭台靈逆天改命的重要轉折點。
它獲得了將這部分積蓄的元素之力，作為燃料，催動【青色火焰】的能力，因此滿足了在白天使用天賦的限製條件。
也就是說，在進化的過程中，小燭靈的天賦，自發地向一個對自身，也是對進化以後的整體更加有利的方向，發生了調整。
得出這個結論的那一刻，迪恩做出判斷，燭台靈的下一次進化，大概率會對限製時間進行調整。
這就出現了一個很驚人的趨勢。
那就是魔寵的每次進化，都在有意識地剔除一個限製條件。
第一次是時間點的限製，第二次是時間段的限製。
於是在經曆了這樣的兩次進化以後，最終就誕生出來了一隻，擁有無條件限製的、完整【青色火焰】天賦的燈火燭靈。
而毫無疑問，在結合了【青色火焰】可以提高火焰類技能威力至原本三倍的可怕效果以後，燈火燭靈的個體天賦，必然會躍升到B級以上。
甚至說如果這個天賦能夠在進化中發生二次變異，那麽躍升到A級，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案例。
不僅僅是因為它發掘出了一個很有潛力的個體，更重要的是，迪恩從這個案例中，隱隱窺探到了魔寵進行進化的本質。
不是簡單的戰力躍升，也不是簡單的形態變化。
進化，對於魔寵來說，應該是“邁出更接近於完美形態的那一步”。
迪恩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職業者基礎知識講解裏，對於傳奇強者的描述。
那是生命等級的躍升，是生命體本質的變化。
普通職業者突破至傳奇等級的那一刻，就如同脫胎換骨一樣，會發生從頭到腳的蛻變，並且從此，跟“人”這個種族拉開差距。
那是一種生命層級上的改變，仿佛突破到了“傳奇”的人，已經成為了一種經曆過優化的新物種。
而魔寵的進化，就類似於這個過程的劣化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