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鑽空子

  這是迪恩深思熟慮以後得出的結果。


  在完成契約以後，他複盤了自己和卡娜的整個契約流程，發現這個契約，實際上並沒有自己以為得那麽安全。


  他能安然無恙地完成契約，跟那個特殊的“場”有很大關係。


  不是什麽人，“場”都能簡陋到他那個程度的。


  也不是什麽樣簡陋的“場”，都能像他所擁有的那些黑色線條一樣，盡管長得磕磣了一點，但是滲透力驚人，可以直接讓人一步登天，跟Ａ級魔寵簽訂契約。


  真廢物跟裝廢物，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意義可是天壤之別。


  在職業者天賦這一方麵，迪恩或許是一塌糊塗，但在選育的領域上，不太謙虛地說，就憑他這個“場”的特殊性，稱上一句天賦異稟，也不為過。


  那種奇特的線狀形態大大降低了他與高等級魔寵契約的難度，在它的潛心滲透下，迪恩花了不少時間，才順利完成了對“紋章”的構造，但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性，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他這段契約經曆的參考價值。


  每個人的“場”都是不一樣的，迪恩的成功案例或許適用於他自己，卻很難被其他人複製。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讓學徒們選擇了種族等級不上不下的D級魔寵，也就是今天剛從小燭靈進化來的燭台靈。


  根據現有信息判斷，在契約的選擇上，應該是實力越弱、等級越低、“場”越簡單的魔寵，發生意外的可能性越低，越容易被人契約。


  因此等級不高也不低的D級魔寵，就進入了迪恩的選擇範圍內，不會太弱，影響契約者的潛力，也不會太強，帶來太大的風險，就算真的發生什麽意外，也能保證不會傷及性命。


  屬於不太容易出錯的低風險低收益選項。


  或許有些保守，但這畢竟是迪恩除了自己以外，第一次將契約落實到別人身上，他決定還是以求穩為主，盡可能地把風險控製到自己可以掌握的範圍內。


  聽迪恩解釋了兩句選擇燭台靈的緣由後，學徒們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隻是D級魔寵，但兩個孩子都沒什麽異議。


  畢竟在這方麵，迪恩才是權威。


  他連別人進化出來的魔寵都能弄明白，更何況是自己研究出來的契約？


  他們隻需要相信老師就夠了。


  見露西和羅南沒有抗拒的意思，迪恩頓了頓，把後兩條原因咽了回去。


  其實他選擇燭台靈還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自然就是它還沒有耗盡的進化潛力。


  這相當於是在鑽契約的空子，既然沒辦法契約種族等級太強的個體，那就契約一隻還沒有進化，隻是具備進化可能的低等級魔寵。


  先退而求其次，等日後完成進化，把等級再拉上來，也算是用曲線救國的方法契約高等級魔寵了。


  而且燭台靈是聚集進化，意識體之間不會互相吞噬，可以將每個個體的意識都保存下來，與“場”結合在一起的契約，自然也會隨之轉移到進化體的身上。


  這就實現了契約魔寵的進化。


  相當於是承擔了契約D級的風險，卻獲得了C級魔寵，不比直接契約C級魔寵要強得多？

  而除此之外的第二個原因，則是起源於迪恩的一個猜測。


  他能和卡娜順利簽訂契約，會不會跟詭影娃娃是他親手選育的魔寵也有關係？

  這是一個還沒有找到切實證據的猜測，但迪恩思來想去，覺得有關係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就算是沒有必然聯係，隻參考魔寵們的反應，契約自己一手選育出來的魔寵，在難度上也必然要比契約其他人選育的魔寵低。


  考慮到這一條，小燭靈和燭台靈對於露西和羅南來說，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不僅是由他們兩個親手選育而出，還是被他們發掘出的進化方法。燭台靈與露西和羅南，可以說契合度滿值，如果迪恩的猜想屬實，那麽他們之間進行感知的難度應該會相對較低，出問題的可能也會低上不少。


  所以迪恩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它。


  而這次契約，也會成為論證“選育到底是不是感知“場”的關鍵步驟”的一個重要依據。


  商談好了感知魔寵的事之後，迪恩沒再繼續留人，直接打發走了兩名學徒，自己帶著燭台靈到一樓，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測。


  很快，跟小燭靈相差極大的“場”圖像出現在了設備上。


  迪恩繪製下新圖像，連落在身後的燭台靈都沒功夫去管，就自顧自地回到了書房中。


  他拿著燭台靈和小燭靈的“場”圖像，看了半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捷徑不好走啊。


  這兩張圖像，雖然來自於處在同一條進化鏈上的魔寵，但是聯係卻不算十分緊密。


  燭台靈的“場”圖像中，隻有很少一部分，與小燭靈那張“場”圖像發生了重疊，其他大部分都隻是有些許相似而已。


  看起來，隨著進化的發生，這些要素也跟著進行了一次升華。


  想通過兩相對照，來降低解構難度，怕是沒戲了。


  得出結論，迪恩有些失望地放下手，將兩張圖像放回到了素材庫中。


  ……


  之後的三天時間裏，紅月小隊都沒再來打擾迪恩。


  迪恩說小藥猴和福靈猴還需要大概三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選育，他們就等了三天，並且利用這三天時間，把13區逛了個遍。


  至於具體的動向，迪恩沒有刻意關注，倒是萊茵娜，對於這幫城裏人似乎很感興趣，偶爾會用水靈去觀察他們的行蹤，得到什麽有意思的情報，也會跟迪恩分享一下，雖然都是些沒什麽用處的八卦消息，但多少也為迪恩增添了些拉萊耶城的見聞。


  這樣等了三天以後，在迪恩預估的破殼日當晚，兩種魔寵非常準時地破殼而出。


  他和學徒們忙了一整晚，將所有魔寵都給安置妥當後，才在卡娜和匣一脈相承地抱肩冷笑中，乖乖選擇了回房休息。


  很快，最後一絲光芒也在迪恩手下熄滅，選育屋徹底被黑暗所籠罩。


  時間一點點流逝。


  萬籟俱寂的夜晚中。


  一樓保溫箱裏的魔寵蛋上，悄然出現了一絲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