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六章 死心的條件
第二十五章死心的條件（一）
淩子輝在太子府的客房一覺睡到傍晚，醒來時便有下人來請他到膳廳用膳。
一進膳廳，淩子輝便見堂兄淩毅然和堂嫂慕容穎已圍坐在飯桌前等候了。
“堂兄堂嫂，讓你們久等了。”
淩毅然神色平常的對淩子輝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麽，而慕容穎則起身熱情的將淩子輝迎到位子上，“快坐下吃飯吧，你睡了整日還未進食怕是餓壞了吧。”
淩子輝摸摸肚子，這才想起自己已兩日為進食了。
“子輝，你昨日一直在伶人館吧。”飯間，一直沉默的淩毅然問道。
淩子輝微愣，他不知道堂兄是如何知道他在伶人館的，不過細想一下其實也不難知曉，自己整日未回府，又總是與春雨在一起，所以根本無需特意調查便會知曉他的去處。
“嗯。”淩子輝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低頭扒飯。
“今早叔父來找過我了。”
“我爹？”淩子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震驚的看向淩毅然。
“嗯。因為你整日都未回府，所以他很擔心你。之前你從未在外留宿，所以叔父即使知道你與春雨的事也未加阻攔，可你昨日自從出府後便沒有回去，明眼人都猜得到你是去了伶人館，而且與春雨廝混了一夜，此時流言怕是早已傳的滿街都是了，”淩毅然想到早上叔父那無奈的神情，不由歎了口氣，“叔父說他不在乎什麽流言，可他怕你再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
淩子輝低著頭沉默不語，可心中卻萬分愧疚，自己的父親是堂堂鎮南王，更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要知道皇親國戚最在乎的便是顏麵，可自己的父親卻說不在乎什麽流言，隻是怕自己再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可是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然回不了頭了，就像上了癮隻能繼續這樣下去，即便最終都無法得到春雨的心。
淩毅然見淩子輝不說話，心中一股火冒了上來，“那個春雨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你連自己的父親都要舍棄嗎？！重要到要讓你為此背負一世的罵名嗎？！他到底有什麽好！不就是個身份低賤誰人都可以上的伶人嘛！”
“夠了！”淩子輝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他可以承受堂兄對他的指責和辱罵，因為他的確做得不對，但他不能忍受堂兄對春雨的辱罵，誰人也不可以！“我知道雨兒在你們的眼中那樣的人，可你們又知道他些什麽？！你們又懂他些什麽？！你們又憑什麽這樣說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完，淩子輝便憤憤的拂袖離去。
淩毅然與妻子慕容穎望著淩子輝離去的方向許久都未再動筷子，可見淩子輝最後的話對他們的有多強的震撼力。
“或許……或許子輝說的對，我們對伶人春雨也隻是市井傳言般的了解，沒有權利那樣說他。”慕容穎看著夫君冷冷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哼，我看他是陷得太深了！那個春雨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淩毅然想起了前幾天的事，那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觸春雨，可一向能輕易看透他人的自己卻怎麽也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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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死心的條件（二）
淩子輝憤然離開太子府後已多日未回王府，而是一直住在客棧裏，他並非意氣離家，隻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的父親，也想向世人證明他不會放棄春雨的決心，然而這幾日他卻隻是在客房內呆坐著，再也未去伶人館，他雖希望能天天見到春雨，可這次他想多給春雨一些時間。
這幾日春雨的生活如常，隻要出得起價錢的主顧他便笑容相對，任其予取予求，似乎並不在意某人幾日未來，可卻時常無故走神。右相白潛也來過幾次，但卻對讓春雨替他約見太子之事隻字未提，就如同沒有此事一般，更未再提贖身一事。
這日清早，春雨應太子淩毅然之邀來到了望江樓的雅間。
“不知太子殿下邀春雨到此所謂何事？”春雨在接到邀請時便很清楚太子邀他為何事，但卻故作無知。這幾日淩子輝未從找過自己，可市井間卻傳其多日未回府，而太子在這時候約見自己也隻能是因為淩子輝。
淩毅然坐在位子上不由冷笑，從春雨進門自己便一直審視著他，可他自始至終都是一派無知無害的神情，這與之前的那次見麵反差極大，可見眼前這個叫做春雨的伶人心機有多深沉。“我知道你夠聰明知道所謂何事。”
“嗬嗬，那是太子殿下抬舉了。”春雨也不再裝下去，輕縷耳鬢的絲發神情自若的走上前去，“那不知太子殿下要以什麽條件跟我談？”
淩毅然冷哼，心中為淩子輝感到不值，淩子輝為了眼前的這個人反駁他甚至幾日未歸家，可結果呢？眼前的這人卻在這跟自己講條件，真真是戲子無情婊子無義！
“隻要你能讓子輝對你死心，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這句話很誘人，尤其是出自太子之口，可春雨卻不禁笑了起來。
春雨的笑聲輕柔，但淩毅然卻聽得刺耳。“你笑什麽？”
春雨收起了笑容，神情認真的看向淩毅然，“太子殿下真的什麽都可以答應春雨？”
“沒錯，隻要你讓子輝對你死心！”淩毅然同樣認真的重複道。
聽到淩毅然的再次許諾，春雨的嘴角不由得微翹，魅人卻也透著一絲詭異，“太子殿下放心，春雨會讓世子殿下對春雨死心，至於條件嘛……春雨暫時未想好，待到春雨想好時，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忘了今日的這番話便是。”
見春雨答應的爽快，淩毅然再次在心中對其鄙夷，隨即片刻也不想多呆的起身離去。
門在關上的那一刻，春雨嘴角的笑容也隨之消逝，他麵無表情的來到雅間的窗前，望向窗外不遠處的洛水河，這是這家酒樓唯一一間可以遠眺洛水河景色的雅間，所以淩子輝總是約來這裏見麵，不過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來了。
春雨的心中說不出是惋惜還是失落，總覺的心裏空空的，就好像原本被填滿的地方又生生的被自己給掏空了，形同自虐般。春雨不由苦笑，他自小被虐的還少麽，這點自虐又算的了什麽，更何況他真的不想因著自己不堪的命運而毀了那個人，那個真心待自己而自己卻什麽都無法給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