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t醫院。 \t我想起那天晚上因為一點感冒，楚文著急地帶我來看醫生，那是我最初的感動。可是現在，現在呢？楚文，你走了，離我那麽遠！也許，我將帶著永遠不能見你的遺憾離開塵世，手腕上的傷痕赫然，這次不是我要走，是老天要帶我走了…… \t上蒼心疼這個飽經疼痛的女子了，再不忍心看她獨自流淚，就這樣沒有任何理由地來帶走她，並帶走所有的苦痛與思念。 \t一個人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扶著牆壁，步履維艱。我聽見不間斷的哭喊聲震耳欲聾晃動我的耳膜漸漸失去前進的力氣。靠著牆休息了幾分鍾，有護士從我身邊走過關切地問我，小姐你還好吧？ \t我擠出一絲微笑，“我有點頭暈，我……” \t“你一個人來的是嗎？” \t我艱難地點點頭。 \t“我扶你去看醫生。”護士小姐攙扶著我小心翼翼地走。 \t“謝謝。” \t \t在護士小姐的陪同下，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我以為我已病入膏肓，我以為我已不可救藥，可是最後一名年近花甲的女醫生告訴我，“沒什麽大礙，你是懷孕了，身子太虛，多補補就會好的。” \t懷孕？ \t難道這又是老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嗎？怎麽會……怎麽會…… \t“醫生，會不會搞錯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隻能祈求這隻是個玩笑。 \t“不會有錯的，你懷孕已經兩個多月了，自己怎麽都沒想到呢？孩子的爸爸呢？你身子太虛，讓他來接你吧。”醫生似乎對我的懷疑很不滿，這是對她多年行醫的否定。 \t“爸爸……”我呢喃著，對啊，孩子的爸爸呢？楚文，你走了，卻留了個孩子給我…… \t“怎麽？你沒結婚？”醫生很不屑地看著我，我聽到她嘴裏輕聲的自語，“現在的年輕人……” \t“我老公出國了，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使勁忍住悲傷，不讓淚水流下來。 \t \t在醫院掛了兩瓶點滴，稍微有了點力氣。 \t拎著一大袋的安胎藥，我走在陽光明媚的午後。毒辣辣的陽光。 \t孩子，孩子…… \t眼神空洞地看向太陽，它真的可以將眼睛灼傷，甚至失明，我想要這種暈眩的感覺，由最初的亮到最後的暗，我想帶著我的孩子一起離開。 \t離開自己，離開楚文。 \t那是一種淒美還是悲壯？ \t我把左手放在肚子上，隱約間感覺到了一種生命的跡象。兩個月，小家夥，你會有感覺嗎？我在心裏無奈地呻吟。 \t容易想到死亡的人是最脆弱的，因為他不敢去麵對現實的種種，他害怕選擇，所以用死亡來逃避。 \t想起那一缸的紅，手腕上的傷疤。 \t想起答應Nico照顧好自己。 \t我收拾眼神，找到回百合星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