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t一個想離開塵世的人被救活了，而一個本該掌管一家大企業的優秀男子卻被命運奪走了生命。是誰藏匿在時光的背後，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開著彌天般的玩笑？

  \t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後，我在芷欣，steve和Nico的陪同下回到百合星語。原來Nico就住在我的對門，每天進門出門我麵對著的居然是Nico，而我，隻是卑微地活在楚文的世界裏，為他生為他死！對不起啊，Nico，你不該那麽執著一直愛著這個不屬於你的瘋狂女子。當她素麵朝天跑去菜場買菜，當她係著圍裙在廚房輕聲哼歌，當她望著楚文的房間默默歎息……她一直都是他人的女子。在她的世界裏，你確實占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那也隻有在她失落彷徨時的瞬間念叨。快樂的時候是不會有你的影子的……


  \t是的，人便是那種貪得無厭的生物。在你幸福的時候，眼裏是看不見其他人的，但在失意時，卻會無端地思念起過往那些被你遺棄的人或物，那些眼前人無法給予的溫暖。


  \t“Nico，你怎麽那麽傻？我這樣的女人哪裏值得你留戀了？”我心疼地看著眼前這個憔悴不堪的男人，看起來剛出院的是他。


  \t“是啊，我怎麽就那麽傻，可是若寒你想想自己，那個楚文值得你為他去死？當年那麽難放下的方皓銘還不是因為楚文的出現而放下了，若寒，看著我，你看著我說，就像當初放下方皓銘一樣放下楚文，方皓銘成了過去，那麽就讓楚文也成為過去吧，讓他去英國找他的女人！接受我，接受我，讓我做你生命中最後一個男人，自始至終，我都愛著你，等著你愛我的那天……”Nico用一種幾近祈求的語氣求我愛他，灼熱的目光，真摯的眼神，我躲閃著。


  \t“Nico，讓寒寒好好休息，很多事情都過些日子再說吧。”芷欣拍拍Nico的肩膀，扶我到床上休息。


  \tSteve幫我收拾著淩亂的房間，灰塵漫天飛舞，這還是原來的百合星語嗎？有血腥的味道，和頹敗的風景。


  \t我把頭埋進被子裏，這樣的現實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生亦何歡，死又何懼？我想起那晚冰冷的水一直浸入骨髓，寒到幾乎失去直覺，那片鮮紅，如那些在我頭頂飄過的櫻花，如果就這樣飄零，生命就這樣畫上句號，又何嚐不可呢？

  \t他們三人在客廳收拾，我聽到有人哀怨的歎息聲，進入我的耳朵演變成一曲悲傷的挽歌。


  \t有人跟我說再見，有人跟我說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犯傻了，然後聽到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多麽熟悉的場景，物是人非，楚文，你知道我因為傷痕累累不再活蹦亂跳了嗎？

  \t有人走過來在床邊輕聲歎息。是Nico。


  \t“你怎麽不走？”


  \t“我不放心你。”


  \t“放心吧，既然這樣都死不了，那我就活下去，即使卑微。”


  \t“恩，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活著，死是懦弱的人才做的事，那隻是逃避。”


  \t“嗯，對了，你怎麽知道那晚我會想不開？”


  \t“我以為你遇見楚文就真的會幸福，看你為他甘願做個沒有高跟鞋沒有香水的女人，看你為他買菜做飯的快樂樣。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可以看得到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心裏。可是，那天上午，你回來了，滿臉的落寞與無助。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也許你真的會承受不起，我跑去芷欣那邊拿了你的鑰匙，一直守在你的門口，聽裏麵的動靜……”


  \t“Nico，難道你不累嗎？你的愛就不會疲倦嗎？”


  \t“不會，永遠不會的。”


  \t“對不起，謝謝你的愛，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你一定累壞了，我答應你，不會再做傻事，我想一個人靜靜。”


  \tNico離開的時候也是輕輕的帶上門，這讓我越發思念楚文。楚文，你好嗎？你是不是已經整理好行裝準備啟程了？我拖著沉重的步伐挪到我佇立了多少次的窗口，看不清什麽，看不清……我的心狠狠地疼痛。


  \t楚文，那麽多天了，你不曾給我一個電話甚至是一條短信，你已經徹底不要我了是嗎？連我是生是死也不關心了嗎？


  \t文，好想再見你一次，如果可以，讓我在你的世界裏呼吸吧，經曆過死亡，我發現真的不能沒有你，你繼續思念她，隻要讓我留在你身邊！

  \t思念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不會長大，也不會死去，它不斷地蔓延……文，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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