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和楚文確定戀人關係已經快一個月了,明天是聖誕,我和他的第一個節日。
期待他會給我驚喜,但又不敢奢望。
風一樣的男子,我依然無法猜透。
很多個靜謐的夜裏,我流著淚在想象我們的明天,看不見前方的路。有時候,真的覺得上蒼太不眷顧我,愛情的路上,磕磕絆絆,幸福太過短暫,過眼煙雲般的甜蜜後是銘心的痛,不堪。
對於遊戲,我不過敏。所以我無法理解遊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迷戀,瘋狂,已然超越了一切。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和他的遊戲世界,我無法走進。我隻能遠遠地觀望著這一切,猜測,然後欺騙自己。
一直一直告訴自己,會過去的,真的。不然,我真的無法堅持這樣一份忽冷忽熱的感情。或許是一場遊戲,隻是我連自己也不願承認罷了。
一個人在吹著寒風的街上晃蕩著,到處洋溢著節日氣的氛。
親密的情侶啊,請不要在我麵前勾肩搭背,我的心已經疼得破敗不堪。雖然我也擁有所謂的男友,所謂。
風很大,淚水在流出來之前就已風幹,這樣落寞的我,這樣熱鬧的街頭。
給自己一個微笑,許自己一個快樂的節日,我不該想太多。
前路無法預知,我隻能讓眼前的歡笑多一點,再多一點。
走進一家精品店,想給楚文一份禮物,挑了半天,最終決定買個保溫杯,如果楚文還是放不下遊戲,那麽至少在那麽寒冷的冬季裏有杯熱水可以溫暖他。
買精致的包裝紙,小心翼翼地包裝。
買很大很大的紅蘋果。
在卡片上寫溫暖的文字。
晚上,我還是做兩人份的飯菜,楚文終於來了。
他說,番茄蛋花湯淡了些,五花肉煮得太軟。然後大口大口地吃飯,沒有再說話。
我下次注意點。我忍住那份委屈,靜靜地說。
“文,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楚文抬頭看我,眼神裏有一種桀驁不馴的叛逆感,像十五六歲的男孩。
“我是說,你哪裏對我不滿意?”我放下筷子,看著他充滿魅惑的雙眸。
“挺好。”繼續大口大口地吃飯。
“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她?你並不是真的愛我,你在同情我是嗎?”我的聲音那麽梗咽,但是沒讓眼淚流出來。
“都是你自己一個人想出來的,她是誰?我早就不記得了,我拜托你不要這樣胡思亂想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起身跑向衛生間,看鏡中的自己,隻剩一副枯骨,沒有驕傲,沒有尊嚴。
楚文跟進來,抱著我說抱歉。
我說不需要,是我不好。
楚文擦幹我的淚,說,乖,吃飯。
我就乖乖地回到飯桌,一粒一粒地吃。
是誰說過飯是甜的?是誰又欺騙了我!
吃完晚飯,楚文急著離開。又是遊戲嗎?
我拿出精心準備的禮物,“多喝開水對身體好,還有今天是平安夜,一定要把這個蘋果給吃了。”
“都奔三的人了,還學小孩子送禮物啊……”
“不行嗎?”
“行,我隻是覺得節日嘛,大家玩玩熱鬧下就好,沒必要送來送去的,多麻煩,還有啦,我不怎麽喝水的。”
“那你以後多喝點嘛,用這個杯子,好不好?”內心所有的失落都必須在第一時間收拾起來,我像個孩子般撒嬌。
“好啦好啦,那我回去了。”楚文匆匆離開,像陣風吹過,留下一股寒氣給我。
收拾碗筷,不小心打破一個調羹。
右手食指的傷疤躍然於眼前,一陣眩暈。
心狠狠地悸動。
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第一次覺得單身公寓也可以這麽大,聽得見腳步落寞孤寂的回音。
給楚文打電話。
“文,你在玩遊戲嗎?”
“嗯。”
“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平安夜,我想和你在一起。”那狗一樣搖尾乞憐。
“嗯,好吧,玩了這一局就好,半個小時。”
“嗯。”
我蜷縮在牆角,數著時間在指縫間徘徊,悠悠流轉。
天飄起細雨。楚文帶了傘。我挽著他的手不肯放開,害怕下一刻,再也無法感受他的溫度。
不知道我們說了些什麽,隻是繞著百合星語整整一大圈。楚文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吻我,傘下,應該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
眼淚,還是眼淚。不知這樣的吻還可以擁有幾個?
很快地回到公寓樓下,楚文說,不送我上去了,我說好,再見。
平安夜的陪伴,是楚文的一個任務而已,包括那個吻。
是這樣的嗎?我不願相信。
一直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漂浮在半空,不知道下一刻是上升,還是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