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11月26日。


  芷欣的生日。芷欣、steve、夏若寒。


  回到大學門口的那家餐廳，那裏是我們最熟悉也曾最溫暖的歸屬，一起慶祝，一起哀悼，然後一起把自己灌醉。


  愛心型的生日蛋糕上寫著：給我最愛的老婆，love you ，forever。


  芷欣眼裏閃著淚花，幸福地許願。嘴角微微上揚，這個時候的她不知有多美。


  “老婆，生日快樂！是你給了我今生最美的愛，不管時間過去多少年，我希望每一年的生日我都可以陪在你身邊，希望每一天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永遠是你……”steve用流利的中文對著芷欣說，很是深情。


  原來steve的中文那麽好，我現在才知道。


  芷欣拉著steve的手，隻是溫柔地看著他，不說話，她的眼神柔軟得可以融化掉很多東西，比如，一顆心。


  我羨慕他們的恩愛，那麽，我是否也該勇敢去爭取這樣的愛情呢？想到楚文的粉絲和炒飯，想到他手背觸及在我額頭的溫暖，我在不經意間，目光流轉，滿是溫暖。


  “誒，若寒，你傻笑什麽呀？”芷欣的手在我眼前高頻晃動。


  “啊？沒……沒什麽啊……”我一下子回過神來，眼裏卻還有楚文的模樣。


  “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呀……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芷欣壞壞地笑著，把一大塊蛋糕塞到我嘴裏。


  差點就噎到了。


  “芷欣，你不要亂猜啦，看你們兩個，肉麻兮兮的，我寒毛都豎起來了啦！”


  “若寒，遇到好男人就介紹給大家認識嘛，不要玩神秘啊。”steve像個長者一樣。


  “好啦好啦，我知道。”


  楚文，你也愛我的對不對？我要等你說愛我嗎？還是我勇敢一點？

  我又有些矛盾了，我該怎麽辦？眼前的芷欣和steve變成了童話故事裏的公主與王子，我嫉妒，我羨慕！


  若寒，有時候要相信一見鍾情是會發生在你身上的……


  若寒，愛情來的時候是沒有什麽預兆的，要靠你自己去發現……


  若寒，在愛情裏沒有過錯隻有錯過……


  若寒，給自己一個重新愛的機會……


  ……


  耳朵裏不斷傳來芷欣和steve的聲音，芷欣的生日變成了對我的教導日，讓我不知所措。


  Cheers，cheers，cheers……


  我想把自己灌醉，steve說縱酒的女人會讓人覺得墮落，他拿走我的酒杯。


  所以我隻是有點暈暈而已。


  飯後，steve擁著芷欣離開，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看一對對情侶相擁或者親吻，我與他們擦身而過，獨自演繹屬於自己的落寞。


  在西湖邊的長椅坐下，橘黃色的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我隻是想坐一會兒，思考有些愛，關於楚文。


  有賣花的姑娘從我身邊走過，回頭看我，然後迅速離開。敏感的我捕捉到她眼裏的同情。我淡淡一笑，夏若寒是永遠也不需要同情的，從前、現在、未來。


  還是忍不住給楚文打電話，告訴他我又喝酒了，頭暈暈的。他說你又醉了嗎？


  我想大聲笑，於是就大聲笑了，路人的驚詫的眼神，我都裝作看不見。


  “一般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的！”我大笑著說。


  “那你怎麽回答呢？”楚文居然也笑著問我。


  “我可能醉了，也可能沒醉吧，所以就打電話給你了，melody。”笑得有些累，笑得眼裏噙滿淚水。


  “看樣子你真的醉了，語無倫次！你現在在哪？要不要我來接你？”他的語氣裏沒有緊張，更像是無關緊要的寒暄。


  “不用了，我沒事。”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或許楚文並沒有那麽在意我！我掛上電話，心涼涼的，在西湖邊的長椅上聽自己淚水留下來的聲音。


  也許我的心是醉了的吧，那麽多無端的猜測讓自己筋疲力盡！


  也許水瓶座女子注定那麽糾結，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