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窗外，熙攘的人群中，誰又會是誰的守候呢？


  有些葉子在飄零，而又有些芽兒在萌發……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誰是誰的唯一，從來就沒有！


  Melody從他的六幢1208到我的五幢2015最多隻要十分鍾。


  以最快的速度換下睡衣，套上最簡單的棕色衛衣，一條壓箱底很久的深藍牛仔褲，很久沒有好好打理的長發顯得頹廢，但很自然。不化妝，我當melody是親人，我隻想用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去麵對這個男人。


  門鈴響起。


  門口的那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單眼皮，有張蒼白的臉，瘦削的身材裏投射出過多的滄桑。有那麽一瞬間的時間，我感到心疼，真的。這個男人在半年多的時間裏，承載了多少的思念！


  “傻啦？你就是柳岸斜陽吧？”melody聳聳肩。


  “嗯，嗯，是是，叫我若寒吧，夏若寒。請進。”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顯得有些尷尬。


  “我是楚文，melody。”


  “哦？楚文……和楚留香是一家子嘛……”我邊調侃著，邊把她領到書房。


  “女人的房子就是不一樣，好幹淨！”楚文大量著房子，眼睛眯成一條縫。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剛回來，到處都是灰，還沒打掃。”我的指尖滑過桌角，灰灰的。


  “有空去我那邊看看你就知道差距了啊！”楚文自嘲地搖搖頭，“就是這台電腦嗎？”


  “是啊，一開機就很吵，放在這都一年多沒用了，也懶得拿出去修理。這次呀，就麻煩你了。”


  “嗯，我估計是風扇的原因，我把主機打開來看看。”楚文把主機報到陽台，從自帶的包裏拿出工具，很快地拆開了主機。


  “哇，原來電腦裏麵那麽複雜的啊！”第一次看到主機的內髒，我不由得驚呼出來。


  “沒見過？長見識了吧。”楚文露出滄桑的微笑，就像一個老朋友般嘲笑我的無知。


  “我當然不能和你這個IT精英比啦？知道你很強。”我撅起嘴有些不服氣。


  “都二十六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楚文歎了口氣。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呀？跟你很熟啊？”我假裝生氣。


  “嗬嗬，額，你走開點，會弄髒的。”楚文把我拉到一邊，然後輕輕地吹走機箱裏的灰塵……


  是不是十一月的陽光還會灼傷眼睛，那一刻，我仿佛找到初戀的味道，就像當初愛上皓銘那樣，眼前這個和我一樣憔悴的憂傷男人，讓我的心開始猛然跳動。我靜靜地注視著他，他的發梢被微風拂動著，顯得異常優雅。一直以為隻有皓銘那樣大大的雙眼皮才可以占據我的視野，可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單眼皮也可以那麽有神韻，從那裏投射出來的光芒甚至可以吞噬我的靈魂！


  “其實你的電腦還是比較好的，沒大問題。聲音太吵是因為風扇旁邊的一根電線碰到風扇葉子了，加上裏麵灰塵很多。Ok，現在搞定了，肯定不會吵。”楚文邊說邊把機箱重新合上。


  “哦，哦，好，謝謝。”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副窘態。


  “傻乎乎的。”


  “什……什麽？”我回過神來，卻分不清南北。


  “沒事啦，你沒腦子嘛，聽不懂話而已。”楚文很幽默，指指自己的腦袋。


  我用大笑來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我怎麽了，怎麽了？我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呢？開玩笑！

  “你才沒腦子呢！我剛才在思考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告訴你，我在想東西的時候是聽不見看不到其他東西的！”我給自己找個荒唐的理由。


  “那麽。那麽，請問夏若寒小姐，作為一個有腦子的人，我該不該相信呢？”


  “不和貧嘴了，初次見麵就把我扁成這樣……喝水。”我倒了杯白開水遞給他。


  “終於想到給我水喝了啊？”楚文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


  “你還真不客氣啊！”我接過杯子，誇張地睜大眼睛。


  “那，那我回去了，這是我的名片，以後遇到電腦問題都可以找我的，隨時。”楚文遞上一張名片。


  我連忙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他。


  “還回方家公司？”楚文突然很嚴肅地問，嚇得我的心咯噔一下。


  “哎，怎麽會呢……看看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需要我的地方，再說吧。”


  “找個工作很簡單的嘛，給自己信心！我先回去了，再見。”楚文對我揮揮手。


  “謝謝啦，再見。”


  再見，何時再見？

  楚文走出這個房子才一分鍾的時間，而我就開始在想下一次的見麵。荒唐嗎？可笑嗎？愚昧嗎？


  不！不！我決不允許自己愛上楚文，他的心裏還裝著滿滿的思念，即使沒有愛情，我夏若寒也絕不可以勉強自己，一定是錯覺，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