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歲月流轉,日子仿佛又流到了過去,流到了皓鳴離開的那段日子,然而又是有很多的不同。至少那段日子對皓鳴是單純的思念,是對皓鳴一個人的思念,沒有那麽多的猜忌,那麽多的不確定!在想到他的時候,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溫柔氣息,雖然無法觸及卻感覺十分踏實……現在呢?依然深愛著他,可是我猶豫了,被背後若有若無的可怕謊言磨平了執著的棱角……
深秋的夜泛起陣陣涼意,我還是喜歡在二十樓的陽台感受這份迷茫,一張竹藤椅,一杯卡布奇諾,點綴著這個城市不協調的荒涼。
是不是所有水瓶座的女子都是帶著這樣一份淡淡的卻揮之不去的哀愁?多愁善感的女子是不是終究無法得到簡單卻幸福的浪漫愛情?
前世今生,也許真的有注定的東西,隻是,我好不服氣,可是一直以來對於所謂的愛情,我隻是流淚祭奠,即使在以為一直幸福下去以後,終有無法逃離的無奈。
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想象皓鳴,還有他的家庭,對,還有我自己。這個被外界宣傳為嫁入豪門的女人,是一個怎樣的水瓶女人?
或者皓鳴根本沒有發生車禍?或者皓鳴根本不愛我?又或者……或者我隻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可是,為什麽皓鳴要用他的婚姻來作為代價呢?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是皓鳴應該是愛我的啊,那樣的眼神,那麽熾熱的氣息,要我怎麽相信這個要給我溫暖的男人準備將我困在一個謊言的漩渦裏!他的眼睛已經背叛了他的心,那樣的眼睛怎麽可能讓我幸福地生活在即使可以假設美麗的謊言裏呢?是的,他明知道我遲早會明了一切,可是如果他真的愛我,那又怎麽舍得我難過呢?
皓鳴,皓鳴,皓鳴……
愛,或者不愛……
手中的卡布奇諾沒有一絲熱氣,我靠在竹椅上,眼淚習慣性地泛濫!不完整的心不知就這樣掙紮了多久,我想我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淩晨兩點多了,淚早已在臉頰風幹,澀澀的。手中已經沒有卡布奇諾,一地碎片安靜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它碎裂的時候有沒有哭泣,但即使哭泣也是無聲的,不然卡布奇諾的破碎我怎麽會沒有感覺呢?抑或是我早已失去知覺……
踩過碎片,心痛得厲害!但表麵上,我不動聲色。也許漸漸地,我偽裝的本領也已出神入化。給自己微笑,然後紮進冰涼的浴缸裏,一陣戰栗,但馬上就感覺不到寒冷,一直微笑著,伸出手,給自己發短信,說,“寒寒啊,我好愛你,真的愛你!”然後馬上收到……這種感覺真好,寒寒,皓鳴啊,我多麽希望你可以叫我寒寒,可是為什麽在你的世界裏,夏若寒永遠被elvy 替代!皓鳴,時隔四年,但我還奢望你的那聲“寒寒”……
意識有點清醒過來,我裹了條浴巾走進臥室,猛然間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一張碟,一張收藏著的碟《忘不了》,年少時看這部電影,並不能真正理會這其中的哀傷無奈與絕望,隻是哭了,很徹底地哭著,也許從小這個水瓶裏就裝滿了淚水。
不知道今晚是第幾次重複著電影畫麵,這一次,我大滴大滴地落淚,衝著天花板大聲地喊:忘不了什麽?到底忘不了什麽?我還在奢求什麽?皓鳴已經回來,夏若寒你為什麽還要這麽痛苦?你的快樂可不可以久一點?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啊?
……
我想我發燒了,昨晚濕濕的身體在淚水中失去知覺,渾身無力,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一個陰沉沉的早上。落落歪歪地靠在床的另一邊,沒有表情。很多時候,我多麽希望我就是落落,沒有思維,所以久沒有哀傷,沒有眼淚,當然也不會覺得失落覺得孤單……勉強支撐著起來,找到小藥箱,吞下兩片感冒藥,迷蒙中給自己蓋好被子。
皓鳴,我感冒了,我好想你。
當我在想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正好也在想我呢?
應該不會的吧,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皓鳴,你怎麽可以那麽聽話,我叫你不要理我你就可以不理我嗎?我叫你不要給我打電話你就不打電話嗎?皓鳴,你怎麽可以忍受整整一天不見到我?
皓鳴,我想是我錯了,我那麽多疑,神經過敏,皓鳴,我想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此刻的我變得那麽脆弱!我隻想回到皓鳴身邊,不管我的懷疑是不是多餘,我相信,很多東西是可以改變的,是可以用深愛著皓鳴的心去改變的。
“皓鳴,我要回家,回我們的家,我不能離開你,皓鳴,我要馬上見到你!”在所謂的愛情與自尊麵前,我選擇了前者。
“好,elvy ,我馬上過來接你!”
……
如果愛情有重量,那麽在我和皓鳴的天平上,會傾向哪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