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沉浸在對愛情美麗幻想中的女人尤為動人,然而麵對婚姻,她是否真的有勇氣去接受一個家庭賦予她的責任。可是隻有有了自己的家庭,一顆漂泊的心才能得以安定,行走在都市的人群,抬頭,萬家燈火中有你那一份,這種感覺是溫暖的,是溫暖的吧……
沒有想到這一切那麽快就被決定下來,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我就被拉上舞台,措手不及地表演著本該遙遠的那出戲,有點緊張,有點竊喜,因為幻想這個舞台、燈光、掌聲,已經很久很久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忙著準備,其實這一切方總都安排好了,隻是我們覺得有些細節還是自己處理起來比較好,比如買請帖,又比如邀請哪些朋友。
方總放了我們倆的假,我住進了方家。白天,奔波於各家高檔婚慶公司,精心挑選每一張精巧的請帖;穿梭在各個景點,在訂婚前留下我們的精彩瞬間……這些天,雖然累,但像一個快樂的精靈,采集著世間最美麗的浪漫……晚上的時候,和皓鳴一起靠在棕色真皮沙發上,一起討論要邀請出席婚禮的朋友們……皓鳴說他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在國外長大,回國後父母管教很嚴,所以除了親戚們,能請的朋友就是芷欣,還有Nico ,想到Nico的時候,我的心隱隱作痛,這個比我小兩歲的男孩子,在我最失意的兩年裏給了我無盡的溫暖,這個額頭上留有我初吻的癡情男子,我真的不忍心在他碎裂的心口上再劃一刀!是的!我是一個美麗的儈子手,在Nico的心頭留下太多的傷痕,他這樣一個夢一般的男子,怎能讓他在受傷的領域沉淪,沉淪了……時間可以讓他輪回,他就可以遺忘!我應該消失在他的世界……
這樣想的時候,淚落無聲。
我像一個身負重罪的囚徒,沒有說話的權力。
躺在皓鳴的懷裏,而Nico哀怨憂傷的眼神讓我有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那是來自心靈譴責的痙攣!
我抽搐著。
皓鳴緊張地看著我:“elvy,怎麽了,你在發抖?”
“皓鳴……”我緊緊地抱住皓鳴,兩行清淚不斷流下……
“elvy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你不要嚇我啊elvy !”皓鳴捧著我的臉慌亂地擦去我的淚。
在愛情的世界裏,人永遠都是自私的,誰都不希望愛人為另一位異性流淚,不能讓皓鳴知道我眼裏淚的成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隻是有點累了,也有點緊張。沒事了,對了,皓鳴,你說你在國外長大?”我懷疑地看著皓鳴,因為從沒聽他說起過,包括在大學裏。
“是啊,那段日子隻有媽陪在身邊,二十一歲以前的記憶中,爸的樣子隻是通過照片來記憶……”說話間,皓鳴的眼裏流出一股無奈,他在遺憾他的童年,他的少年……
我是在皓鳴二十一歲的時候遇見他並深愛上他的,那麽,那個時候他剛從國外回來?可是,那時他說他忘不了她,那個她是誰?他們的分離是因為國界嗎?那場車禍不是剝奪了皓鳴的記憶了嗎?他想起來了嗎?層層疑問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布,裹得我透不過氣來,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太多未知充斥著我,緊緊抓住皓鳴的手,我想知道答案。
“皓鳴,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對不對?一定是的,在無意間你恢複了記憶!”我失控般大喊著。
皓鳴很緊張,顫抖的手再也無法掩飾他此刻的心慌。
“你說話啊,皓鳴!”
“我……我剛才說什麽了?我記不起來,elvy ,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麽?”皓鳴驚恐的雙眼讓我陷入了冰冷的峽穀,就像刺骨的寒水被灌進心窩。
隻是我的一種幻覺吧,或許是皓鳴的一種幻覺。
“沒什麽,皓鳴,沒什麽……”
也許忘卻會比較幸福,過去的何必要銘記呢!
就這樣吧,皓鳴,讓我們的過去都過去,沒有林之璿,沒有Nico,沒有我們共同的大學,我隻做你二十三歲以後的新娘,讓我刻入你生命裏二十三載以後的曆程中,知足了。
懂得滿足的人會快樂一點。
有時候,知道的真相越少,生活會坦然。
在我和皓鳴的世界裏,到底有多少真相?
不重要了,隻要皓鳴在身邊,一切都好。
都會很好的。
明天,我會是他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