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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韓宇和龍雲喝的醉熏熏的當大帳議事,結果被華雄一頓訓斥。結果倆人被派遣為先行官,被嚴令遇山開山,逢水架橋,否則軍法伺候。
兩人無奈隻得服從,估計是在樹林的時候得罪了華雄,他現在找機會報複。隻能一路詛咒著華雄,帶兵上路了。真沒想到啊,剛到這世界沒多長時間,就要麵對戰事。盡管早有思想準備,但還是心裏七上八下的。萬一哪個不長眼的箭射過來,光榮那可咋辦啊。
經過倆人一翻密謀,決定看事不好,立刻撒丫子逃之夭夭。得把老命先保住了,才是正理。
一路上經過的幾個村莊都留有明顯洗劫過的痕跡。遍地屍體,令人觸目驚心。
初春三月,明媚的陽光照耀在一個傍水依山的寧靜小山村中。勤勞樸實的人們,正在午飯後稍有的那麽一點休息時間中,享受著沁人心扉的花香和徐徐吹來、略帶絲絲涼意的春風所帶來的那種愜意。
幾個年輕婦人坐在村口的水井旁一邊繡著手裏的活計,一邊看著小孩子們無憂無慮嬉鬧。那陣陣孩子清脆、甜美的笑聲讓人感覺生活是那樣的幸福、充實。
現在這年頭不太平,但是戰爭並沒有波及到這個遠在官府管轄範圍內美麗村莊。盡管各種苛捐雜稅多了點,但是終究要比飽受戰亂的地方要強了許多。最起碼一家人可以在一起相互的扶持著生活在自己的家鄉裏,不用承受那家破人亡、背井離鄉之苦。善良的人們相信,官兵會保護他們的安全的。
遠處的黃土路彌漫起了鋪天蓋地的灰塵,陣陣馬蹄聲由遠至近,隆隆的席卷過來。這所有的寧靜,在瞬間被打破。
士兵那猙獰的麵孔、手裏耀眼的軍刀、奔馳的戰馬象風一樣席卷過村口的水井,向村子裏馳去。
塵土過後,水井依然,但那幾個婦人和小孩子卻帶著驚恐,永遠的倒在了她們賴以生存的地方——那口井。
從此,在也聽不到那幾個孩童純真銀鈴般的嬉笑。這一切發生的那麽突然,根本沒有讓人反應的時間。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傳過整個村子:
“官兵殺人了,快跑啊!”
人們潮水般的湧出家門,不約而同的向後山跑去。他們心裏明白,如果能跑進山裏,就可能有生存的機會。
但是他們的腿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身後奔騰的戰馬,喊殺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席卷而至。跑在最後麵的人被趕上的馬撞到在地上,接著是沉重的馬蹄從他們的頭上、身上、無情的踏過轉眼間變成一堆對破爛的肉泥。
士兵手上的刀向人群中亂砍,有的被砍掉了頭顱、有的被從後背就一刀劈成兩片。鮮血淋漓的屠刀毫不停歇的吞噬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不分男女老幼、是非曲直。
到處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嘈雜聲、還有人在生命盡頭最後的慘叫聲.……
殺紅了眼的士兵們開始了他們又一次習以為常的燒殺搶掠,他們沒有放過每一個角落。一個軍校摸樣的人騎在馬上大聲宣布:
“奉旨討伐黃巾叛亂,男的都給我殺了,娘們都給老子統統帶回去。”野獸般的獰笑浮現在那張醜陋的臉上。
明媚的陽光此時被烏雲所遮蔽,陰冷的風中,那濃重的血腥氣味刺激著正在施暴的劊子手們,更加瘋狂、無情、機械的舉刀、落下、再舉刀、再落下。
人群中的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在父母的牽扯下,向前麵奔跑。父親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拉著他年輕的妻子努力的跟著人群。如果是他自己逃命的話,憑借他的年輕和強健的體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他卻帶著他兩個最愛的人。他希望能活下去,一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著,他畢竟是小孩子,跑了這麽久已經精疲力竭了。他不明白父母和這些大人們為什麽這樣奔跑,在他純真的思想中,這個世界是多美好啊。
一塊石頭把他絆倒在地上,他的父親就這樣的拖著他一直奔跑,根本沒察覺他可愛的兒子跌到了。就這樣跑呀、跑呀……
牽著兒子的手突然緊了一下接著又輕了,衝力差一點讓他和妻子也跌倒。他趕緊停了下來,以為是兒子跑不動了,跌到了。他得把兒子扶起來,那可是他的根啊。
好在自己的手裏麵緊握著孩子的手,並沒鬆開,他出了口大氣。
幹脆還是抱著兒子跑好了,就像平時去村口抱著兒子看妻子洗衣服一樣。
他回頭望向身後,看到一個追兵就停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手上的長刀瘋狂的砍著地上一個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那孩子的聲聲慘叫,令人有撕心裂肺的感覺。
雖然那孩子不斷的淒慘叫聲,有些耳熟、而且還伴隨著一陣莫名的隱隱心痛。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那些了,他還要帶著一家人繼續逃命。
他一邊繼續用目光防備著身後的官兵,一邊用左手把孩子的冰涼的小手拽到身前,然後習慣的用右手去摟孩子的小腰。
他沒有摸到兒子的身軀,再摸一下,卻摸到了自己的胸膛。
他低頭看著握著孩子的手,再看向身後那個仍在顫動的孩子,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愕然。表情凝固了,臉色不斷的轉變接著一聲嚎叫,洞徹天地。
他的妻子卻先他一步的反應過來,她哭叫著向兒子那跌跌撞撞的跑去。沒有等待她靠近孩子的時間了,剛剛殺了她兒子的那個衣冠禽獸又把他帶血的屠刀伸向了孩子的母親。
銳利的刀尖在母親的前胸捅進去,卻從後背透了出來。她停下了腳步,那本已因為兒子的不幸而解體分裂的那點生機就此離體而去。慢慢的滑倒,伸向兒子的手卻隻能停留在空氣中。
“老婆……”剛剛因為兒子而經受沉重打擊的那個父親,在片刻之間的呆滯後,又失去了另一個最愛的親人。他再也不能軟弱了,他要為自己的妻兒報仇。
俯身揀起一把鋤頭、咆哮著衝向那個仇人。因為在他眼中,隻有殺他妻兒的那個大兵是他報仇的對象,而不是那個萬惡社會和殘暴的統治。
然而,他的想法被事實證明隻不過是他的一相情願。在他向前衝的時候,後麵一匹馬從他身邊一閃而過。
一抹血光後,肩上的人頭衝天而起。帶著不甘心、帶著憤恨隻留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