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血戰暗莊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這句話用到此刻,卻正是合適!
一路安排下接應放哨的兄弟後,湘妃和晴天此刻正伏於朱紹後院的牆頭之上。
這個院子方圓不是很大,但是裏麵的屋舍卻是不少。在漆黑的夜色中,一時間湘妃和晴天也不能斷定,那朱紹到底在那棟房子內歇息。
正自焦急中,離二人不遠處的一間房內,打著哈欠的走出一人來。他穿著小衣,搖晃著來到靠近牆角的地方,鬆開褲帶,眼睛也不睜開,就在那搖晃著開始小解。
可沒等他舒服的將尿液徹底排淨的時候,就被一隻大手突然的捂住了他的口鼻,直接的將他拖入一側的草叢之中。驚得他將剩下的一半尿液,無奈而驚恐的消化在膀胱之內。
當看到眼前的兩個黑衣蒙麵人手中那寒光閃閃的匕首,壓在自己脖頸上的時候,他才徹底的從迷糊中覺醒。由於嘴巴被捂住,所以隻能拚命的發出嗚嗚的聲音,用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聲調,再通過眼神的配合,來乞求眼前渾身散發著冰冷殺氣的兩個蒙麵人。
捂住他嘴巴的那個蒙麵人,在耳邊低聲道:“老實一點,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被捂嘴之人慌忙的點頭不已,表示自己一定配合。果然捂著嘴巴的手慢慢的鬆了開來,不過那柄匕首卻更加的貼近了自己的脖頸。
“老實告訴我,朱紹在那棟房舍之內?”麵前的高個黑衣人俯在耳邊,不帶絲毫情感的低聲問道。
被脖頸上的匕首一壓之下,隻感覺皮膚已經被那鋒利的刀身割破,當下他也不敢再猶豫,忙不迭的道:“朱紹就在後院的左側第一棟房舍之內。我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半點假話,兩位英雄還望高抬貴手,放小人一馬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等他說完,後頸就被重重的一擊,直接翻著白眼,便暈了過去。
湘妃和晴天翻過通往後院的牆頭,確定了目標後,見四下無人,便警惕的悄然來到朱紹窗前。
晴天側耳貼在窗口上,聽見裏麵鼾聲如雷,不禁大喜。略微直立起身體,用手指輕輕的將窗欞上的紙捅破,用眼向裏麵望了過去。
隻見一人麵朝裏,正呼呼大睡。看那背影,不是朱紹還能是誰。尤其是一隻眼罩,此刻正搭在床頭之上。早通過消息知道朱紹被湘妃射瞎了一隻眼睛,如今見到眼罩,更加的可以確定,這個睡的死豬般的人正是朱紹。
晴天當下一掌拍開窗子,不顧室內飄出的酒氣惡臭,躍了進去後直接撲到床頭之前。晴天舉起手中匕首在朱紹身上就是一頓暴雨般狂捅。那朱紹隻嗚嗚幾聲,抽搐幾下後便再沒有了動靜。直到確認仇人朱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晴天方才含淚住手。招呼了在窗外的湘妃,示意得手後,便原路退了出來。一路上匯合了一眾放風的弟兄們,急速的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之中。但是在他們消失的時候,似乎有一條黑影也隨在他們之後,跟著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這間彌漫著血腥味的房間內,滿床的鮮血,破碎的屍身,朱紹這個惡貫滿盈的無義之徒,終於死在了晴天的手裏!他那肮髒的靈魂,此刻一定在阿鼻地獄裏,飽嚐諸般刑具的苦楚,忍受著無盡的煎熬。
然而,在湘妃和晴天離去後片刻,一條幹癟的身軀從屏風後閃到朱紹的床前。看著床上之人那死的極慘的模樣,心底的恐懼立刻擴散開來。他的麵皮不停的抽搐著,手腳也不住的打顫,很明顯此刻的他被驚嚇得著實不輕。
片刻後,來人止住了恐懼,俯身拿起床頭的那隻眼罩,戴在頭上,發出了瘮人的一串陰笑。當他轉過身來,窗外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的時候,猙獰、慘白而幹癟的麵孔上,斜跨著一隻黑布眼罩,而僅存的另一隻眼睛,此刻正泛出惡毒而凶狠的目光。
如果此刻湘妃和晴天都在的話,就會難以置信的發現,這人竟赫然是那被晴天殺死在床上的大仇人——朱紹。
朱紹幹癟的臉上帶著莫名的詭笑,挺身立於房門之外。一個身上亦是全黑夜行服的人,此刻正附在朱紹耳邊說著什麽。當那人說完後,朱紹的那隻獨目,竟散發出狂喜而炙熱的幽芒。
朱紹仰天大笑數聲後,陰測測的自語道:“你們這兩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孩,竟然跟我玩這手暗殺的把戲。殊不知,老子早已恭候你們多時了!看來,“螳螂撲嬋,黃雀在後”這招,你們的死鬼義父一定沒有教過你們吧!現在就讓二爺我給你們好好的上一課,讓你們知道跟我玩心眼,隻能是自作死路而已!”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站在旁邊的手下道:“速去城防兵馬營調集人馬,嚴密封鎖城西各處道路,不得有誤。”
然後又看視著那黑衣人問道:“你的手下可曾布置妥當?”
那黑衣人躬身回道:“回稟守備大人,五百名稅監大人的精銳貼身衛隊,此刻都已經在目標的周圍布下天羅地網,此番賊人絕計是插翅難逃!”
滿腔喜色映在了朱紹的那張幹癟的臉皮之上,在夜色中的昏暗燈光的照耀下,卻是格外的透露著猙獰與可怖!
湘妃和晴天在臨時布置的靈堂之內,麵對著義父的牌位失聲痛哭!
晴天將手中的紙錢放入火盆之後,對著義父的牌位重重的跪了下去,滿麵帶淚的泣道:“義父,您在天有靈,今日您的大仇終於得報。那不義之人,如今已經被天兒親手送去閻羅殿報道,義父您可以安息了!”說罷,重重的叩頭於地,淚水噴湧而出,良久未能起身。
湘妃擦拭著淚水,將晴天扶起,哽咽的道:“大哥,如今義父之仇已報,你還是莫要如此悲傷才是!朱紹被殺,明天一定會引起官府注意。所以天亮城門開了,我們便須盡快出城,以防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奇叔等兄弟也是紛紛上前,勸晴天要節哀才是。
這時,廳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兄弟被人扔進廳內來,翻滾了幾下便沒了氣息。而廳內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無不驚得肝膽欲裂!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自門外傳來。同時一個讓所有人驚詫的已死之人,邁著方步跨了進來。
朱紹滿臉帶笑的道:“大侄子、大侄女,來到了易縣,為何不去我府上拜見我這個長輩啊?”
這一下驚得跪在地上的湘妃和晴天等人,豁然而起。
晴天指著朱紹不能相信的顫聲道:“你這個老狗,我竟然沒能殺得死你!”
朱紹斜睨著晴天,冷笑道:“大侄子那麽多刀下去,什麽人能不死的透亮啊!可惜啊,大侄子你還是太嫩、太毛躁了一些。也不看清楚人,就下了狠手,可憐那無辜之人,就這樣的在睡夢中被人殘忍的殺害了!”說罷,裝出一副憫人悲物的臉孔。
晴天聞言大怒,狂吼道:“給我閉上你的破嘴!今日我必定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中,為義父和山寨的兄弟們報仇!”
朱紹仰天長笑,搖著頭道:“大侄子,我說你的腦袋是什麽做的?既然我能找到你們的藏身之所,我會傻得一個人,大半夜的跑這來跟你聊天嗎?”頓了頓,把目光轉向湘妃又道:“你看湘兒,人家就懂的尊重長輩。見我來了雖說沒有請安,但是也不像你這般的滿腦袋大便,問著白癡般問題啊!”
湘妃冷靜的觀察著形式、雖心知情況不妙,但還是一邊苦想著對策,一邊冷笑著,沒有搭理張牙舞爪的朱紹。
朱紹可是老江湖了,見湘妃在那沒有說話,如何能不曉得湘妃的打算啊。
當下哈哈一笑道:“我說大侄女,你就別白費心思了!老實說吧,我已經把這個院子團團的包圍起來了,你們今兒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了我的五指山。莫不如,乖乖的束手就範,作為長輩,我一定會好好地疼你的!”醜惡的淫態,沃然於臉上。
湘妃忍不住的啐道:“閉上你的臭嘴!你個老不正經的東西!”
朱紹完全不知道羞恥為何物,嬉皮賴臉的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嘴是臭的啊?莫非我們親過嘴不成!”說罷看著左右,哈哈的大笑起來。
湘妃羞得滿麵通紅,正待發作時,晴天已經搶先一步衝向了朱紹。湘妃見狀也拔出長劍,嬌喝一聲,帶著奇叔和一眾兄弟迎了上去。
朱紹見狀則哈哈笑著,退出了門口。接著門外卻衝進來大量的黑衣蒙麵之人,各個身手敏捷、手持利刃的,將湘妃、晴天等團團的圍在屋內。
此刻,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能是刀下見真章了!兩邊人當即廝殺在了一起,一時間刀劍相撞和怒吼喊殺聲,將寧靜的夜晚徹底的打破。
在斬殺多人之後,已經渾身是血的晴天,見黑衣人各個悍不畏死,不但殺不幹淨,而且越殺越多。一開始的滿腔不受控製的怒火,此刻已經漸漸的冷卻下來。
晴天掃視了下屋內,發現隻有湘妃還能運劍自如,死在她劍下的黑衣人已有數十人之多。而其他的兄弟情形,卻是不那麽樂觀了。
如今隻有七八人尚能勉力抵抗,且渾身帶傷,其他的那些曾活蹦亂跳的兄弟們,此刻卻都已經永遠的倒下。如果再這樣的拚殺下去,恐怕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全部的死在這裏。當下他運起內力,將搶來的一柄砍刀舞得虎虎生風,向湘妃的位置靠了過去。而眼見即將得竟全功的黑衣人,遂不及防下,當即有數人傷在其刀下。
湘妃也是用盡全力,在應付著數名黑衣人的攻擊下,抽空還將附近形式危急的兄弟們,盡量的解救下來。然而畢竟自己一人之力是有限的,那些兄弟一個個的被黑衣人分割包圍後,終不免被亂刃殺害。
看著這些弟兄們的慘狀,湘妃一邊流著晶瑩的淚水,一邊緊咬牙關,運起全身力量,將靠近身邊之人一一斬殺。
披散著的長發,上下飛舞的長劍,伴著滿天揚起的霧狀血水,在敵人眼中此刻的湘妃,猶如是地獄中殺出索命妖姬,瘋狂的收割著靠近她的每一個人的生命。
晴天終於跟湘妃殺到了一處。晴天一邊顧盼著左右,一邊喘著粗息的對著湘妃輕聲道:“湘兒,不能再這麽殺下去了!你我終有力竭之時,而敵人仍有增多之勢。這房子周圍必定被朱紹那惡賊嚴密的控製。但吾料房頂必定無人,此房頂離地麵不過丈許,一會我尋機將你拋起,你用內力震碎屋頂,當可脫逃而去。”
湘妃搖頭道:“我出去了,你怎麽辦?”
晴天揮刀將一個欲偷襲的黑衣人劈飛出去,調了調翻湧的氣血,故做平淡的道:“隻要你能先出去,為兄少了負擔,自有妙計突圍而去。”
湘妃根本就不相信晴天能有什麽妙計脫逃,當下不再說話,隻是將手中長劍一緊,掃飛兩名即將攻至身前的黑衣人。
朱紹在門外見湘妃和晴天身邊,隻不過有區區三五同夥尚在抵抗,而己方數百人卻在湘妃和晴天的勇猛抵抗下,遲遲不能得手。心下惱怒不已,有心親自出馬,但是忌憚於湘妃二人的武藝,故也不敢輕易上前。隻能在外麵抓耳撓腮的吆喝著手下,拚命的向屋內衝殺。
當看到湘妃轉身又劈飛數人後,此刻正是背對著自己的方向。朱紹腦中靈機一現,劈手搶過一名手下的強弩,悄悄的隱在門下的黑影中,張開了弓弦,那閃耀著寒光的箭頭,隨著湘妃正拚殺的身影,而緩慢的移動著.……